隨口點了幾道菜,等到伙計離開之後,林東便陷入深思當中。
可惜,一直到酒菜端上桌,林東已經是毫無結果。
「客官,請慢用!」伙外的笑容,不再像之前那麼客客氣氣了,而是帶著點邪氣,似在嘲諷著什麼。
林東低頭一看,蛋花肉絲湯上,一條細小的不知名蟲子正靠著蛋花飄呀飄,悠閑愜意,如同活物。而湯底,肉絲的縫隙中,一粒粒沙子窩在里面,隨時等待著有人夾起肉絲時把它們也帶上,然後在對方的口腔中奏起嘎查嘎查難听的聲音。
再一掃,旁邊的紅燒鯉魚里,一只只蒼蠅和蒜末、泥漿交雜在一起,混在鮮紅s 的醬油當中,令人無法分辨。
再旁邊的肉末茄子里,半只小蜈蚣和一塊小石子帶著和湯水一樣的顏s 在一片茄子上,靜待著給人一個驚恐的意外。
四菜一湯,全部都有著多少不同的特殊作料,而這些作料,沒有林東的眼力,很難一眼看出它們的身份。但一口咬下去,卻保管可以察覺到不同之處,然後仔細一看,定然是驚恐莫名。
在伙計饒有興致的古怪目光中,林東並未伸手去拿竹筒當中的筷子,而是抬頭道︰「能不能讓我見見掌櫃?——
「見掌櫃?」伙計的危機感顯然不低,竟只從這一句話中便察覺到林東的來意並不簡單,眼中,殺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
「對,我想貝見你們掌櫃——林東點頭,臉上帶著笑容,但眼中,也是冷冽無比。既然親自光臨這家林記客棧也找不到辦法,那麼只能小鬧一下,看能不能有什麼靈感了。
「行啊!客官既然要見我家掌櫃,那就跟我來吧!——
伙計的笑容,y n冷起來。其它幾位伙計聞聲之後,也是嘿嘿冷笑著。這種情況,他們早得到了交代,也是他們最期待的情況。
低聲下氣給人做伙計,哪有拳打腳踢把人弄個半身不遂或者人頭落地爽快。
更讓他們覺得可樂的是人家居然主動要玄後院,而不是直接在大堂鬧事,壓根就用不著他們想辦法把人引去後院。
除了兩個伙計留下來繼續迎接冤大頭上門之外,其他人,獰笑著吊在了林東的身後。
林東充耳未聞,跟著帶路的伙計來到後院。
這家新開的客棧前面和林記客棧一模一樣,但後面,可就是天攘之別了。
不但沒有更大的一個後院,而且,光是院子也比林記客棧的前院小了幾分。最大的不同則是這里堆放著不少靈獸靈材,幾個大漢正一刀刀將靈獸靈材給判碎。血腥味,濃厚到令人作嘔,可這些大漢,卻一個個興奮無比仿佛在干什麼讓他們j 動的事情。
「掌櫃,有人上門了。」伙計高聲喊一句。
後院的一個房間里,房門被猛然推開,林東上次見過的那個心神期五重大漢闊步走了出來。那幾名臨時屠夫,齊齊將大刀揚起架在肩頭嗜血的笑容不斷放大。他們,已經憋了很多天,唯一能見血的機會,只有砍腳下的靈獸,再或者……有武者上門。
「就你一個?」心神期五重的大漢打量了眼林東,心中有些不解,會來這里鬧事,他相信肯定和旁邊的林記客棧有關。上次拆屋子時候遇到的那個武者卻並沒有一同過來。
「就我一個!」林東點頭。
大漢雖不信一家客棧能找到比他實力更強的武者幫忙,但林東這份從容,還是令他忍不住外放心神。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竟然無法突破對方的氣罩。
這無疑意味著,對方的境界最少比自己高出了三重。
「看不出,一家客棧居然可以請到你這種人物。」大漢冷笑起來。
「一家酒樓能請到你們這種人物一家客棧能請到我,也是正常的一件事。……林東心中暗暗吃驚,大漢心神外放,以及一閃而逝的驚訝,都沒有瞞過他的眼楮。可轉瞬之間就能恢復正常,就有些不簡單了。
要麼,對方有更強大的人物沒有l 面,要麼,就是對方被馬春給猜中了,是悍不畏死的山匪。
這兩種可能x ng,林東更希望是前者,但他明白,可能x ng是後者更大。
「要打要殺別婆婆媽媽,劃出道道來。別詐我,也別嚇我,這種事,我見多了。」
大漢一把將身上的錦袍如同一張紙片般不耐煩的撕開,一把大刀出現在他的掌中。那澎湃的肌肉上,竟是布滿著密集的刀疤。一條條,如同蜿蜒的蜈蚣,看得人毛骨悚然,也給大漢增添了幾分猙獰。
林東搖頭,淡漠道「我就想知道,誰請你們來的。」
「抓幾個活口,然後剁手剁腳試試,肯定比這效果好得多。」大漢獰笑道。
其它人,開始扭脖子的扭脖子,ti n刀鋒的ti n刀鋒起來,竟無……人因為大漢的話而退縮半步。
林東默然,這幾位,說不是山匪,打死他也不信。
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這幾位,就是這種狠人。這麼多狠人聚在一起,除了死士,便只有山匪。
「老家伙,看樣子,你實力t ng強的,怎麼,試試誰最早缺胳脖少tu ?」一個壯漢見林東沒有開口,叫囂起來。
林東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對方叫自己老家伙的原因,抬頭掃了眼壯漢,右掌揚起。
下一秒,壯漢的身軀,不受控制的詭異懸空而起,朝著林東的手掌飛了過去。
「廢了他!」為首的大漢驀然一揮手,卻發現,前方似有一層透明的銅牆鐵壁,禁錮他無法朝前邁出半步。
再看其他人,也是如此,一個個揮刀猛斬,呼嘯的刀風不絕于耳,可謂暢通無阻,但雙腳卻怎麼也無法朝前移動分毫。
壯漢瞪著眼楮,一路飛到林東的身前,而後被他抓住了頸脖。
林東右掌,如同鐵鉗一般,壯漢漲紅著連,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將壯漢拎起,林東左手,輕輕揌在他的xi ng口,淡淡道︰「你是什麼人?「說罷,抓著壯漢的右掌松開了少許。
壯漢獰笑一聲,一口濃痰吐出。
林東扭頭躲開,手掌再度恢復之前的力道,而左掌中,靈力吐出進入壯漢的身體。而後,在他的經脈中,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而進,所過之處,經脈難以承受如此之大的能量沖擊,一截截不斷爆裂炸開。
「你是什麼人?」靈力行進到半途停了下來,林東靜靜盯著渾身不停顫抖,冷汗急劇所下,臉容已經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的壯漢。他做不到對自己心狠手辣,但對別人,比起山匪或許還要差一大截,在世俗,卻也算一等一的狠人。
隨著右掌松開少許,壯漢重重呼吸了幾下,怒視著一臉平靜的林東,驀然一咬牙,一聲細微的噗嗤聲響起。
林東愕然,旋即,將壯漢丟開。
咬舌自盡!
他實在想不通,哪家酒樓的老板,有能力請出這麼一幫狠人。
九成九的山匪都是亡命之徒,不怕死的,十個里面可以找到九個以上。但一口氣不服就咬舌自盡的並不多,何況對方還只是個小嘍。
再加上實力都在心神期二重以上,這幫狠人背後的山寨,恐怕在大漢國也是名聲赫赫。
這種山匪,不可能用銀子就請得動。要是有巨富帶著幾十萬兩銀子上門,骨頭渣被吞得一干二淨還是小事,指不定還會被抓做人質,潛進京城,將對方府邸給洗劫一空。
能成為大山寨的寨主,信用人情這種東西,早已被挖個坑埋了,根本就不可能有。要不然,被埋掉的就是他本人,埋他的就是信用和人情。
「算我沒來過!」
林東扭頭掃了眼一眾狠人,雖腦袋脹痛,臉上卻還能保持高手的神秘感和冷漠。
那無形的銅牆鐵壁一松,悍不畏死的山匪們哪管雙方的實力有多大差距,就y 蜂擁而上,被為首的大漢喝止住。
「回去告訴林記客棧的人,我兄弟,已經死了兩個。」大漢冷聲道。
「你要是能告訴我你們是哪個寨的,我保證,你兄弟一個不剩。」林東不屑一顧道。
「我說過,別詐我,這口氣,我記下了,以後總有再見的一天。」大漢y n測測的盯著林東,那眼神,猶如毒蛇。
林東不語,身形連閃,以包括大漢在內所有人都無法瞧清楚的速度消失在院子里。
「挖個坑,埋了。」大漢一揮手,吩咐了一聲,便轉身回房。
山匪們竟就地挖起了土坑,等把同伴埋在腳下,立即同沒事人一般,該去干伙計去干伙計,該做屠夫的做屠夫。
屋頂上,林東面l 失望,他本寄希望于能偷听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可這群山匪,似乎自律x ng非常強,得到不許談論山寨的命令,便堅決不會議論。
縱身一躍,林東回到自家的後院。
今天這一趟,不但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反倒加深了難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群人是山匪無疑,而且是最狠的山匪。想從他們口中逼出身份,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x ng。
有這麼一群無法一鍋端的山匪,別說反擊,就算是做出應對手段也得考慮考慮會不會把對方j 怒,從而引出更為狠辣的手段。
說起來,林東甚至還得感謝幕後主使者未免被人追查,也在盡量將事情的影響減弱。要不然,真要一開始就用出更j 烈狠辣的手段,他連半點去查探對方身份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