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這天是我負責巡邏,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擔負這麼重的責任,心里又興奮又緊張,我必須盡我所能辦好這件事。一早起來,我就去找柳玉,要她帶我再到各處轉轉。柳玉也很投入地邊走邊講︰山莊佔地二百余畝,南北走向,由大門,大廳,曉月齋,听雨軒,後門組成中軸線。又由東廂,曉月齋,西廂組成東西軸線。大廳的東面是練武場,西面是前花園。听雨軒東面是廚房和數間雜屋,西面是後花園。東廂西廂各二弄,每弄又門對門地兩排房,共二百間,旁邊各有耳房數間,為雜役住的地方。大廳是會客的地方,曉月齋一是擺酒席看戲的地方,二則放了不少珍寶古玩,名人字畫等。而听雨軒則是柳莊主一家人住的地方。
我一邊听一邊點頭,走過我住的地方時,我問她︰「那這些房子是怎麼編號的?」
「最北面一排的是一廂,南面的是四廂,最靠近曉月齋的是一號房,這樣,你的房就是東一廂十一號房了。你師父的是西四廂二號房。明白了嗎?」
「這樣啊,我明白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排場大得很,你生在這樣的大戶人家,倒是幸福得很啊。」
「帆哥,你說什麼啊?別人羨慕我家的家業,而我則羨慕別人的自由自在。我情願放棄這一切和你浪跡天涯。等這次武林大會一開完,我就跟爹爹講,我要跟著你去闖蕩江湖,去行俠仗義。」
「你別,你爹還不把我吃了才怪,你別害我。」
「我當然要先跟爹爹說清楚啊,我爹爹這麼疼我,一定會同意的,你不用擔心他會怪你。你說好不好啊?」
「先別說這個,你再幫我畫張山莊的地圖,我要好好研究下路線。」
「我帶你轉了一早上了,走得腰酸腿痛的,你還要我畫地圖啊?有什麼好處?沒好處就別指望我再幫你了?」
「你要什麼好處?你說,看我能不能做到?」
「嗯……還沒有想好,先欠著。走,去你房間畫,筆墨伺侯。」
我進了房,拿出硯和筆,將筆和紙遞給她,自己再磨起墨來。
「快點啊,這麼慢。哎呀,這墨不夠濃,你用點勁好不好?快快快。」
瞧著她那副得意的樣子,我是又好氣,又好笑。她神氣得一陣,就坐下開始畫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地圖便畫好了。我趕忙把它平拿著放在窗戶下晾著。干了以後又拿起來卷成一個卷,再打開仔細看了起來。
「喂,姓江的,畫好了就不理人家了?真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柳大小姐,怠慢您了,小的這就沏茶去。」說完我泡了一杯茶,雙手遞給她道︰「您慢用。」
她接過茶,呷了一小口,道︰「嗯,儒子可教也。」她見我又在仔細看圖,很不高興地說︰「哼,我不跟你玩了,我找小師妹去。呆子,就知道看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門時听到我說了句「慢走」,她更是氣得把門摔得打鼓一般響。我看得一陣地圖,心里大概有一個底了。便叫來二師弟和三師弟,要他們分頭招集我這隊的人馬。不一會,十個人全部到我的房里來了。我攤開地圖,對他們講︰「這是整個山莊的地圖,前兩隊都是沿著圍牆巡邏的。你們看,山莊南北長一百二十丈,東西寬一百丈,這樣繞一個圈就要四百余丈,得花上一個時辰。再來看,我們大部分人集中在東西兩個廂房,而離廂房最遠的則在後門這一塊,有六十丈。這麼遠的距離,一旦我們被人偷襲,廂房里的人是沒法及時支援的。為此,我要改這路線,我們不繞圍牆走,只圍著大廳,東廂房,听雨軒,西廂房走。這樣,不但一個時辰能走四趟,而且一有動靜可以馬上通知到廂房的人。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過得一陣,並沒有人提出異議。我剛欲再開口說點什麼,卻听史剛道︰「以前慈相大師和各位掌門人定好了路線,要改的話是不是要征求下他們的同意?當然,我是舉雙手贊成這麼改的。」
「嗯,史大哥提醒得是,那是應該的。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商量。二師弟,三師弟,你們去準備今晚用的火把。還有,也要準備些金創藥之類的。如果幾位掌門同意了我們改的路線,下午我們就一起走一遍,討論一下哪些地方最可能藏人,哪些地方最可能被偷襲?」
說完我出了房門,找慈相大師一商量。他面露微笑,對我說︰「阿彌陀佛。江少俠年紀輕輕,不但劍法一流,還才智過人,心思細密,實乃武林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看來我們這些老家伙早點可以放心地去見佛祖了。」
我紅著臉謙虛了幾句,又听他說︰「這事我們再去跟柳莊主商量一下,他若同意了,就按你的部署去做。」
于是我又跟著他到了听雨軒。我們在客廳等得一會兒,柳玉陪著柳如風出來了。我把目光投向柳玉,她立即抬頭望著上面,不知是還真在生我的氣還是賭氣。慈相大師說明來意,再由我介紹我的計劃。我一邊說,眼神一邊瞟向柳玉,她也在全神貫注地听著。由此可知,她沒有真生我的氣,我也就放了一大半的心。待我仔細地介紹完之後,柳如風夸講道︰「賢佷倒是個文武全才,你這一改路線,確實對我們有利。看來我們以後可以將江湖上的事放心地交給晚輩去做了。大師,我看不如這樣,以後幾天巡邏的事全由隊長說了算,我們不插手,如何?」
「阿彌陀佛,莊主說的正是老衲的意思,對他們年輕人也是一種勵練。」
听了兩個長輩的贊譽,我得意洋洋地望了一眼柳玉。她此時不再看著上面,而是面帶笑容,目光低垂。本想走過去跟她聊幾句。但兩個老頭子在場,自覺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向柳如風告別,剛好也是午飯時間了。
吃過飯,我招集隊員,按照定好的路線仔細察看一遍,包括屋檐,牆角,扶欄,台階,樹木,花草等等,只要能藏下一個人的,全都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