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看了小雅一眼，說，「那你得答應，告訴你以後，不準看不起晨陽。()︰。我也是對晨陽發了誓的，不過，晨陽並不信我的誓，他是相信我跟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同學，一次都沒說出去，才相信我的。」
「哪來這麼多廢話，趕緊說。」
小雅不耐煩得敲了敲曉風的胳膊。
「晨陽，晨陽他爸爸是犯，不知道什麼原因死在監獄里了。他媽媽，也是因為這個，精神不太好，整天跟得了抑郁癥似地，有一天不知怎麼了，淹死在護城河里了，也不知道是自己掉在里面的，還是被人害的，反正死得挺蹊蹺。晨陽那時挺小的，晨曦也不大，一個女孩子，還上著學，能懂什麼。所以他們就听天由命，接受了這個現實。其實不接受也沒辦法，他父親出事後一家人名聲都被他拖累了，沒有人願意跟他們扯上關系，更沒有人願意幫他們。()幸好，他們家以前的家底不錯，其實晨陽的父親也是做生意的，雖然不大，但是足夠維持生計了，所以，晨曦跟晨陽靠著他們父母留下來的家產繼續上學。晨曦上了大學以後開始打工，後來畢業後分到醫院，條件就變得越來越好了。听晨陽說晨曦晚上也會出去兼職，可能為了能生活得更好一點。也許是因為他跟晨曦一直相依為命的，感情一直不錯，一點都不像同父異母的姐弟，反倒比別人家的姐弟更親。」
「這樣啊。」小雅一陣唏噓，她沒想到平日里看著挺開朗的晨陽竟有這樣的童年，那樣生活在別人白眼里的日子，天空，應該很暗淡。
「其實晨陽都轉了好幾個學校了，從他媽媽在的時候就不停得換學校。就怕被人知道他是犯的兒子會欺負他。我跟他情況差不多，都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真實的背景，恰巧，我們輾轉了那麼多學校，卻始終是同學，或許是同病相憐，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知道晨陽條件不好卻要來這種地方上學了，這里除了那些你能用肉眼看到的，什麼設施啊，風景啊，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學生很雜，彼此之間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對方的根基。所以，在這里，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過去，也沒有人對別人的過去感興趣，生活得也會自在些。除非，有人刻意調查我們，或者有特殊的目的。就跟前段時間我收到的短信一樣，不過，後來，就沒事了。我媽說，也許是我爸的競爭對手，總之，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我們的身份都不會輕易暴露。再說，這麼多年了，有好多人和事都淡漠了，就算以前的那些街坊見了晨陽，也未必會記得他是誰，想起他父親是誰。所以，就」
小雅听得出曉風語氣里的落寞，看著曉風垂著眼簾想哭又哭不出的樣子說，「噯，任曉風，你少來啊，英雄不問出處，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你是你，晨陽是晨陽，還有，我也是是我，而不是爹媽。就算我們身上流著他們身上的血，有他們身上的基因，又能代表什麼呢，他們就是我們嗎，我們就是他們嗎/？你看我，媽媽小時候就把我給遺棄了，難道就能說明我以後有了孩子也扔掉不要嘛？我爸爸是無賴，從我有記憶的時候起，就只見到過他喝酒賭博拿著我撒氣的樣子，難道就因為他是我的爸爸，我長大了以後也這樣嗎？我不相信，真的，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以後有了孩子會好好的疼她，絕不在她最需要母愛的時候離開她，在她哭著喊著要媽媽的時候，就在她的身邊，抱著她，愛她，疼她，晚上睡覺的時候給她講故事，早上起來給她梳頭，洗臉，刷牙……我，」說著說著，小雅也說不下去了，她想起了自己難過的再也不能難過的童年，想起那些孤零零得沒有親人陪伴的日子。不知不覺間，跟前的桌子上濡濕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