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的臉色變得煞白,但是,這麼多人,包括教室里的同學都跟看向陽花一樣看著她,她只得咬緊牙關,筆直得站著,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郭校長咳了一下,心想,這個校董,竟然玩真得,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就被子軒殺雞駭猴,當了警鐘長鳴的犧牲品,真夠殘忍的,關鍵是人家孩子還差一分鐘才能算遲到呢!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些孩子,不抓一個典型出來,誰又會真害怕那些紀律啊制度啊什麼的,誰不把校長的話當成危言聳听當成擺設,噯,小姑娘你雖然確實挺倒霉的,但是為了學校為了大局著想,就只能委屈你了。
小雅的臉漸漸掛不住了,外班學生老師的目光不時跟探照燈一樣襲來,她剛剛築起的心理城牆轟然倒塌,臉色由白變紅又漸漸變得鐵青,冷子軒,有你這樣整人的嘛,我又怎麼惹著你了?
子軒有些心虛,看著小雅臉色慘白的樣子心里的肉肉也疼得不輕,可是,比起自己的那些些小憤怒來,還是——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小雅,為了我,你暫且忍忍!他故作冷漠得扳起臉,轉身對郭校長神色嚴厲地說,「你再到學校門口看看,半個小時後你讓那些遲到的同學都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說完,故意意味深長得看了小雅一眼,轉身離去。
「是。」郭校長心里大大的明白,眼前這個小姑娘就是其中之一了,他非常干脆地答完,又非常同情得瞄了小雅一眼就干脆利落地撤走了。
「,為什麼會遲到。」直到屋子里其他被訓的同學都走光了,子軒這才把目光投向了小雅。在此之前,就跟屋子里沒有這個人一樣,子軒連看都不看她。
小雅的委屈終于爆發,今天下午是她最喜歡听的語文課,班主任老師的口才堪稱男版于丹,每次講到莊子孟子講到昆曲游園驚夢之類的,那麼栩栩如生,生動遼遠,小雅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放到講台上能離得老師更近些。可子軒,卻白白讓她失去了這麼好的听講機會。
她都要恨死他了,站在那里,看著他裝腔作勢得訓那些小男生,心里恨不得沖上去掐他一頓。可,人人都「校董,校董」一樣得喊著他,如果她跟他使小性子的話,說不定她又會登上頭版頭條了,她可不願意成為學校八卦的中心,只得,狠命得忍著。
子軒的臉上滑過一絲狡黠,偏偏被小雅給捕捉到了,她這才明白,確定,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從頭到尾,他都在故意整她。
她明明沒有遲到嘛!瞎子都知道,她去的時候學校的上課鈴還沒響呢。
「問你話呢,這位同學,你今天為什麼遲到啊?」子軒將手里的簽字筆扔到桌子上,似乎努力隱忍著臉上的某種表情,潔白的牙齒毫不顧忌得露出來,眼楮一瞬不瞬得盯著小雅。剛才他一直刻意得壓抑著自己,不去看小雅,裝作忽略她的模樣,還裝模作樣得給那些半大孩子上了半天課,天知道想吃魚的人眼睜睜得看著魚躺在餐桌上你卻不能吃的滋味是多麼多麼的痛苦,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下手了,誰知道魚刺太多,剛插上筷子,就扎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