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不要哭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隨時打給我。」
一雙黑亮黑亮的高跟鞋出現在子軒的視線里。
子軒抬起頭,看到一個打扮得非常優雅的女子正神色柔和得望著他。
這個時候,能說出這樣一句話,對子軒來說,無疑于雪中送炭。
子軒感激得沖著葉靈努力笑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子軒緊緊抱著舒雅的身子,不停地說,「姐姐,你能幫我把她送到醫院嗎,舒雅她沒有死,她不會死,她只是暈過去了,那些醫生跟護士,根本什麼都不懂……」
葉靈低下頭,看了看子軒懷里的小姑娘,連醫生都不抱希望的人,會救活嘛?
但是眼前這個小男孩,就那樣可憐巴巴得望著她……
「姐姐,姐姐,只要你能幫我把她送到醫院,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子軒邊說邊欲給葉靈跪下。
葉靈心念一動,「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那如果她讓他留在她身邊呢,他會不會答應?
一疊厚厚的手術單扔到子軒面前。
「冷子軒,這是最近幾天的手術費,麻煩你交一下,如果再遲過今天,主任說就不能再繼續治療了。」
舒雅被葉靈找人送到醫院後,醫院雖然百般推月兌,但是礙于葉靈的情面,還是將滿身是血的舒雅給留下了。
葉靈從兜里掏出一摞紙幣給子軒留下,「小弟弟,這些錢你先應應急吧,剛才我已經院長說好了,讓他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務必一定要將你那個朋友救活。」
其實葉靈早就知道,像舒雅這種情況,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個植物人,如果情況夠糟,命根本就保不住。但是她卻故意在子軒跟前這樣說,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讓子軒感激她,甚至依賴她,習慣她。
跟明老大呆了這麼多年,她早已經將他的各種手段學得鬼瓜爛熟,游刃有余了,對付子軒這樣的雛,絕對手到擒來。
孤兒院的院長很快就趕來了,一見到舒雅木偶一樣躺在床上,立刻嚇得渾身哆嗦。
心情漸漸平復後,院長立刻找到了主治醫生,待了好久,才從辦公室里出來。
小雅的治療進行到七天以後,院長就不再出現在醫院了。
子軒睜著像兔子一樣急紅的眼,沖到院長那里。
院長只給了子軒一副無奈的表情,「阿軒,不是院長無情,而是我們再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了。十幾萬哪,咱們孤兒院一年的收入才有多少,都給了舒雅,別的孩子,還要不要生病了?要是孤兒院一分錢都不剩,你們將來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用什麼,怎麼上學?」
子軒听完,木呆呆得走了。
院長說得雖然殘忍,但確實是事實。
子軒找出葉靈給他的名片,這似乎是他最後的一根稻草了。
他跟舒雅,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連個遠方親戚都沒有,所以,除了葉靈,他也想不起別人了。
葉靈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子軒握著話筒,幾乎失語。最終,還是大著膽子,囁嚅著說,「葉姐,您還能再幫幫我嗎?」
葉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對著話筒,卻一腔的柔情,「好啊,小伙子,只要是姐姐能幫到的,就一定會幫你。你說?」
「葉姐,能再借我點錢嗎,我朋友的醫療費,不夠了。」
「這樣啊,好吧!把你的賬號告訴我,我讓人給你打過去吧。」
舒雅在醫院里呆了差不多一個月,除了微弱的呼吸,其他的毫無知覺。
德姨曾經勸過子軒,「阿軒呢,你也盡力了,舒雅得的這種病,根本就是燒錢的病,就算有錢人,也救不活。你就把心用到學習上吧,再這樣下去,你也毀了。」
那時,為了給舒雅治病,子軒打了好多份工,送外賣,做苦力,去快餐店洗盤子洗碗。
有時為了省掉一元錢的車費,子軒寧願步行幾公里到醫院。但他掙得那些以單數計算的血汗錢對舒雅的治療費錢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有時,累到虛月兌,卻看到舒雅依舊緊閉的眼,子軒簡直要崩潰。
德姨說,「阿軒,就算你喜歡她,如果舒雅知道你這樣為她付出,也值得了。何苦這樣為難自己?你要知道,舒雅已經變成植物人了,就算繼續治下去,也不過是一具只能呼吸的軀殼,這樣維持著的生命,有什麼意義?」
子軒仿佛要說服自己一樣喃喃說,「德姨,舒雅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做人要憑良心,如果不是她,那麼躺在這里的就是我,就算為了這份恩情,我也要幫她,能幫到什麼程度就幫到什麼程度,我只要她活著,就好。」
過了一段時間,舒雅的治療費又沒了。
德姨被子軒感動,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來貼補子軒。怎奈,還是不夠,沒辦法,子軒又打給了葉靈。
直到第十幾個電話,子軒都有些麻木的時候,葉靈有一次讓他親自去找她拿錢。
在那里,他終于看到了令自己惡心作嘔的一幕。
一個還很稚女敕的小男生正躺在賓館雪白的床單上,他的身上,葉靈雪白的大腿跟豐碩的胸部在子軒眼前劇烈得搖晃著。
小男生根本無視子軒的存在,賣力地在葉靈身下**著,極盡承歡本色。
葉靈嬌喘連連,子軒尷尬得幾乎捂住臉要奪路而逃的時候,才听到葉靈氣喘噓噓的聲音,「不是為了你那個小朋友,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嗎?只要你按照剛才杰克做的,一模一樣照著做,我就會再繼續給你錢!否則,我這慈善家做得也太辛苦了,沒有回報怎麼行?」「子軒的腦袋嗡一聲響了。十六歲的冷子軒終于明白,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是那麼的有道理。沒有人會沒有理由不求回報來幫助你,除非有她的目的。
那一次,子軒連葉靈的話都沒听完,就跑了。
當天晚上,醫院就停止了給舒雅的治療,子軒找院長求助,院長理都不理他。
「醫院不是慈善機構,要是都跟你一樣,我們還活不活了?」
舒雅的呼吸急促起來,吹風機一樣呼呼直喘粗氣。
醫生說,「小伙子,要是你放棄了,就行行好將她的心髒、眼楮之類的器官捐出來吧,如果遇到急需的病人,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子軒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你他媽的,誰說我不救了,誰說我要放棄,就算只是個空殼,我也要留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