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期末考試了,小雅跟往常一樣吃完飯,往樓上走。
子軒最近很忙,接完小雅以後又回了公司。
小雅嘴里雖然不說什麼,但是被別人重視的感覺還是很幸福的。
她看了一會書,腦袋有些發暈,剛要上床睡覺,卻發覺子軒已不知何時進了自己的臥室。
子軒最近在小雅面前越來越隨意了,穿著毛茸茸的睡衣,腳上趿拉著一雙棉拖鞋,手上捧著一本筆記本,唯有一頭黑黝黝的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上。可能是剛剛洗了澡的緣故,老遠就聞到一股古龍水的清香。
見到子軒又想往床上坐,小雅皺皺眉,惱怒得對子軒說,「我明天要期末考試了,你不要鬧了,回你的房間去吧!」
子軒伸手扯過床上的羊絨被蓋在自己身上,非常無辜得看著小雅說,「誰跟你鬧了,你這屋里清靜,我就在這里辦會公,又不打攪你,你跟看見魔鬼一樣的看著我做甚麼?」
「你,」你還不是魔鬼,小雅想,你不是魔鬼誰是魔鬼。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要工作了!」
子軒煞有其事得打開網頁,非常認真得思考的樣子,弄得小雅很是氣結。
「你,你不是有書房嗎,干嗎跑到這里來打攪我?」
「喂,秦小雅,我一沒說話二沒惹你,誰打攪誰你分清再說好不好?」
「你,那好,你在這里吧,我走。」小雅氣鼓鼓得披上毛衣,拿著一本書就往外沖。
子軒卻跟沒看見一樣,依舊坐在床上聚精會神得盯著眼前的電腦屏。
小雅蹬蹬蹬跑出門去,沒多遠,卻又返身回來。小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學習環境,再換其他的地方看書非常不習慣,再說了,她自己的房間,憑什麼她走?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不算數啊,上次不是說好了我考試你不招惹我嗎?」
「我招惹你了嗎?」子軒雙手不停得敲打著鍵盤,面無表情地對著滿屋的空氣說。
「你,你怎麼這樣啊!」小雅爬上松軟的床,顧不得矜持了,使勁搖晃著子軒的肩膀說。
「哎呀,你這人煩不煩啊,我好容易想好了一個並購案,剛剛進入狀態,你搞什麼嘛?」
子軒這個人最近插科打諢的本事越來越大了,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他的樣子,倒像被入侵過境的人是小雅一樣。
「書房里的椅子壞了,沒法用了,要不的話,誰來你這啊!」子軒見小雅氣呼呼得瞪著自己,一臉得不以為然。
「那去你自己床上躺著啊,干嗎來我這里啊?」小雅不依不饒,一臉厭棄得瞪著子軒。
她有一個從小養成的壞毛病,看書的時候不喜歡旁邊有人,就算那人坐在一邊什麼都不干,她精神做不到完全集中。
「哎呀,秦小雅,你有完沒完啊,攆我走的功夫也背了好幾篇課文了,你要是願意,你去我臥室吧,被子又冷又硬,誰呆得住啊!或者,你去書房,反正,那椅子你這小身板坐上去還能勉強湊合。」
「你,」小雅簡直被子軒逼得無語了。被子又冷又硬?這不瞎扯嗎,子軒的被子都是德姨親手做的,厚厚的軟軟的,被子上的花色又很漂亮,古樸而又典雅,一點都不俗氣。是個人看上去都眼饞得不得了!再說了,那床,光那張繡滿了精美圖案的床墊就夠值不少錢了,何來的呆不住一說,而且,房間里還開著暖氣呢!
「那好,把鑰匙給我,我走?」小雅心念一動,想起子軒書房上面的閣樓,她想,那樣安靜的地方,如果看書的話,倒是一個好去處呢!就是不知道子軒是不是也跟德姨一樣,不讓她進去。
「什麼鑰匙,你還想離家出走啊?」子軒見小雅雙手叉腰,一副麻辣撒潑的樣子,不禁好笑地逗她。
「閣樓啊,反正我不習慣看書的時候旁邊有人,你又不走,書房又不能呆,我看,只有那個閣樓我能選擇了!」說完,眼楮一瞬不瞬得盯著子軒,她倒想看看子軒能給她怎樣的反應。
子軒臉色微變,但是習慣了大風大浪,在某些突發事件之前他倒比平常更能沉得住氣。他探詢般得看著小雅說,「怎麼,你去過閣樓了,一個閣樓,哪來這麼大的吸引力?」
子軒的大手下意識得捉住了小雅的手臂,仿佛一松開,小雅就要飛到那閣樓上一樣。
雖然子軒的面色很平靜,但是手指卻不受控制般輕輕抖動著,雖然很細微,小雅依然感覺到了。
她在內心兀自冷笑,吸引我?被吸引的人是你才對吧?是誰半夜三更跑到閣樓上深情哀悼的,是誰把那小小的不起眼的閣樓當成雅苑重地的?
雖然心里頗有些不自在,小雅卻老老實實地回答說,「什麼啊,上次去書房查資料的時候發現了那上面有一個閣樓,我覺得挺好奇的,想上去看看,德姨說那里放了一些東西,雖然不太重要,但一直鎖著。我怕德姨嫌棄我不懂事,就下來了,也沒再提過。倒是你剛才一鬧讓我想起來了,反正閣樓的環境比臥室還要清淨,要是背書的話效率會更高,所以,我就想,就想去哪里啊!」
子軒面色一僵,故意自怨自艾得扯著小雅的身子說,「就這麼不願跟我呆在一起啊,嗯?」因為小雅的反應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令人震驚,子軒心底暗暗長吁了一口氣,盤算著,那閣樓里舒雅的相框,怕是不能再繼續放在哪里了!
「當然,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挺恨你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小雅半真半假得沖著子軒眨了眨眼楮。
子軒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草草下了床,穿上拖鞋,埋怨似得揉了揉小雅的頭發說,「好了,本來還想陪你看書來著,又不是故意來打攪你!既然你不稀罕,我走得了,你老人家還是自己在這里呆著吧!」
字里行間,已完全將那閣樓二字避開,小雅想再提,卻已找不到理由了。
她剛才故意提到閣樓,除了試探,其實也是想氣氣子軒。憑什麼他可以對別人的生活為所欲為,輪到他自己的事情卻有所隱瞞有所保留呢?那個閣樓,明明隱藏了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否則,他剛才的眼神干嘛這樣慌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