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子軒那種人什麼都能做出來，明知道小雅什麼反抗都不管用，明知道那個人會對小雅為所欲為。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
「小雅，你相不相信，我總有一天會查出真相，為你報仇，你相信嗎，啊？」
「晨陽，晨陽，你喝醉了，趕緊回家吧，師傅，麻煩你幫我扶一下他，好不好。師傅？」晨陽的身子有些趔趄，卻依舊意猶未盡得扯著嗓子，說，「秦小雅，你記住，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會一直等著你。」
小雅跟晨陽拉扯了好久，才跟那司機合力將晨陽推到車上。
「秦小雅，你听見了嗎，啊，你听見了嗎？」晨陽不死心得回頭繼續喊，司機有些厭煩得關上車門。
喊聲終于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了。
今晚的夜風格外清涼，冷風一吹，小雅不禁輕輕打了個哆嗦。她使勁扯了扯身上的棉服，將自己裹成粽子，快步朝大廳里面走去。
棉服上都是晨陽清爽的味道，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門廳前面的石階上，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因為背著光的緣故，臉色看不清。倒是那件黑色長款風衣襯得他格外俊逸挺拔，風衣里面是醫院專用的豎條紋病號服，小腿可能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姿勢非常僵硬。
雖然一看就是尚在住院的病人，但是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容侵犯的凜然之氣。尤其是他的眼楮，在濃濃的深夜里分外清亮，深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怪，小雅只覺那道黏膩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籠著一層無法言喻的戾氣。
看他冷得跟冰一樣僵硬的臉，口腔里輕輕呼出的微涼的呵氣，小雅這才意識到，子軒，似乎已經等在這里很久了。也許，在她回來之前，就已經站在這里了。
「你，你怎麼在這里站著啊，外面多冷啊？」小雅跺跺腳，快步走上台階。
下車之前，她看了看手機，這才發現今晚在外面待的時間太久，都要九點了。
這個時間，醫生應該查完班了，她曾經跟德姨承諾過晚上會回來替她的，也不知道德姨現在走了沒有。
從看見她的那一刻起，子軒就一直一動不動得站著，眼神冷冰冰得看著她。
而剛才她問他話，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頓了一下，小雅這才想起來，有句話，雖然現在說已是廢話，但總好過沒說。
有些悻悻地問，「哦，對了，你醒了？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你還躺著輸液來著，沒想到，一天沒見，你都能站起來了！」
邊說，邊下意識得看了看子軒那條姿勢難看的小腿。
「你怎麼還站在這里不進去啊，小腿都骨折了還在外面吹冷風，你到底想不想早點出院啊？」
子軒原本不覺得疼，或者說今天一直有比腿上的傷口更重要的東西，所以，來不及疼。小雅這麼一說，痛覺才恢復了功能般，疼得厲害。
剛才親眼看見小雅跟晨陽抱在一起的時候，子軒的肺都要氣炸了，要不是怕自己氣瘋了什麼都能做出來，他早就沖出去了。現在的他，渾身上下，心肝肺四肢額頭，都疼。
小雅看到子軒一直緊皺著眉腳，似乎隨時都要爆發的樣子，總算明白過來，哦，原來，人家不說話是因為一直在生氣啊！
跟子軒呆久了，已經知道了他一些小小的生活習慣，比如，生氣的時候，往往沉默不語。然後，猛得一下，就開始稀里嘩啦了。
怔了下，想起晨陽剛才在醫院門口抱著她又喊又叫的模樣，心想，糟糕，是不是剛才晨陽抱自己的場面被子軒給看到了，所以，他才氣成這樣？
可，想解釋卻又似乎無從說起，今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跟一鍋粥一樣攪在一起，她自己都沒有理清頭緒，該如何跟子軒說啊？
小雅問完，見子軒依舊不理她，心里有些生氣，轉身往大廳里面走。
誰知道，剛剛邁出一步，胳膊就被子軒給扯住了。
「我什麼時候醒過來，你關心嗎？我的腿被風吹，你心疼嘛，嗯？」子軒扯扯嘴角，露出一句譏諷，
說話間，忽然一下捏起小雅的下巴，跟以前一眼，眼神乖戾得看著她。
小雅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倒進他懷里。
子軒的樣子非常嚇人，因為隔得太近的緣故，子軒眼里像在冒著點點火星。
他想听小雅說出合適的理由，為今天的行為做出合理的解釋，那樣，他就再也不追究了。或者，說出一句軟話，他都能原諒她。對比今天在葉靈那里受到的驚嚇，小雅能夠失而復得，于他已經夠謝天謝地了。
小雅今天太累，並沒有多少力氣跟子軒爭吵，默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哦，手機丟了，沒法打電話。」
子軒噎住了，，小雅差點被他給摔到地上。
多麼堂而皇之的理由啊，手機丟了，沒法打電話，她卻有心情跟那男孩吃飯逛街一整天都不回來，還在自己面前被人抱在懷里。
最可氣的，她，她還穿著他的衣服，她怎麼能穿著自己的衣服出去，卻穿著一個男孩的衣服回來呢？
「哦，我的衣服拉鏈壞了，所以，所以穿了別人的衣服。」小雅見子軒的眼楮直盯著自己的衣服，低頭看了一眼，心下懊惱，悻悻地說。
怎麼說的這麼輕松啊，怎麼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啊，怎麼拉鏈這麼湊巧就能壞了呢，如果不是用力撕扯的話？
「手機丟了？哈，手機丟了，好巧啊！怎麼早不丟晚不丟偏偏我住院的時候丟了呢？你是怕給我打電話還是怕我給你打電話啊，怕守著你那小情人接我的電話壞了你的好事，對吧，啊，你說，衣服是不是就是他給你拉壞的，啊，是不是啊，你們究竟去做什麼了，什麼重要的事都做到警察那里去了，被警察抓了還恬不知恥，還吃火鍋還抱著難分難舍？你什麼時候對男人變得這樣饑渴啊，是不是見我躺在這里沒人辦你了，你就忍不住了，啊，秦小雅，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你怎麼這麼會勾引男人啊，是不是讓好幾個男人圍著你轉你心里就很高興很爽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