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默了一下,冷然說,「那好,明天一定要先去看監控,如果有什麼地方可疑,馬上告訴我。還有照片上這女的,也找人給我盯一盯,看看她是不是一切正常。」
不知為什麼,以子軒多年跟人打交道的經驗,總覺得晨曦看小雅的眼神有些不正常。至于不正常在哪里,他一時半會還判斷不出來。
「軒哥,不會吧?你現在真是草木皆兵啊,這女的,」阿平說了一句,沒听到子軒這邊有任何反應,頓了一下,知道子軒一般只有在生氣的時候非常沉默,趕緊說,「好,好,我馬上派人啊,軒哥,你不要著急。」
小雅跟濤哥告別,拿著給曉風買好的禮物回家。
一想到那案子的謎底可能馬上就要揭曉了,小雅心里非常忐忑。
剛剛走進院子,卻發現子軒的車子已停在車庫里面。
這麼早,他竟然下班了?
怔了一下,小雅悄無聲息得往客廳里面走,不知為什麼,一想起被搶走的學費,小雅心里還是怪怪的,老覺得這事特別蹊蹺。
因為興致不高,進客廳的時候頭都沒抬,雖然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子軒將報紙故意掀得嘩嘩山響,小雅依舊置若罔聞。連看都不看子軒一眼,放下手里的包包,就去洗手間洗手。
真幼稚,一張報紙都能弄出這樣大的動靜,是在提醒自己跟他打招呼呢!
偏不。
不知是不是因為听說了高亮下落的緣故,反正,小雅今天特別不想見到子軒,更不想跟他說話。如果那筆被搶的錢已經有了眉目的話,她這個金絲雀的日子應該到頭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跟子軒不定哪天就成了陌路了呢,彼此再不相干,她也不用再事事看他的顏色了。
跟任何人打交道也不用像今天這樣被晨曦冷嘲熱諷了。
以為她沒看出來嗎,晨曦今天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告訴自己,她對自己那張所謂的白金會員卡非常鄙視。要麼以為秦琪跟什麼有錢人不清不楚,要麼,就是懷疑自己。反正,晨曦當時的態度,簡直拿自己當成了那什麼社會工作者了。
可實際上,有分別嗎?她跟子軒的事又有多清白?
想到這里,小雅更堵得難受,臉上也跟掛了霜一樣。
「喂,沒看見客廳里有人嗎?」子軒坐在沙發上氣急敗壞得沖著小雅的背影喊,手里的報紙因為動作過大,都掉在地上了。
「哦,我剛才在換鞋子,沒看見。」小雅從洗手間里出來,拿毛巾擦了擦手。旁若無人得繞過客廳,換上拖鞋,拿起包,準備往樓梯上走。
都邁上第一個台階了,忍無可忍的子軒這才無計可施得斂斂眉毛,撿起地毯上的報紙扔到茶幾上,氣勢洶洶得走近小雅。
「買了什麼,給我看看?」子軒站在小雅跟前,眼神清明得盯著她。
小雅想了想,從兜里拿出那枚帶著包裝的鑰匙扣,「喏,這個?」
子軒拿過那鑰匙扣看了一眼,沒發表任何意見,轉手又還給小雅。
小雅剛要走,子軒卻跟木樁一樣擋在原地,一動不動。
眼楮始終盯著小雅的臉細細端詳著,就好像要看穿她為什麼這麼別扭一樣。
被子軒奇怪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小雅猶豫了一下,又說,「哦,對了,還有一條絲巾,我看這個絲巾挺漂亮的,跟德姨的那件大衣挺相配,就買了。」
子軒連看都沒看那絲巾一眼,依舊站著不動。
「你干嘛這麼看著我,不就買了這兩樣東西嘛,跟看犯人似的?」
「買了這兩樣東西就逛了一個下午嘛,你這效率還蠻高的!別人的生日禮物,用得著這麼挑剔嘛?」
小雅愣了一下,看了看子軒緊繃著的臉,這才明白,眼前這個人,是在生自己的氣呢!所以,故意弄得那報紙稀里嘩啦的。
隨即,悻悻地想,子軒今天這麼早回來,說不定就是想跟她興師問罪呢?
可子軒明明不在家啊,他怎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去的,還說自己在商場呆了一整個下午。
對,德姨!除了德姨,誰對他冷子軒如此忠心耿耿。嘟嘟嘴,說,「這個德姨,背後老告我的狀!是她告訴你的吧,肯定又嫌棄我沒早點回來跟她聊天了。」
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只要子軒不在家,德姨跟孩子一樣總愛拉著小雅說東說西的。有時,說到高興的地方,還會給她講一些子軒小時候的趣事。
子軒對小雅的話未作任何注解,反倒對她的反應非常滿意。
扯了一個淡笑,聲音清朗地說,「以後出門記得早些回來,買東西不要挑三揀四的,選好了就回家。最近青嵐的治安不太好,你一個女孩子,自己出門不安全。如果沒有特別需要,盡量少出去!或者用銀聯從網上買也行。你不是說你那個朋友曉風就是淘寶和當當的常客嗎?等明天我再給你拿回一張卡,」
子軒見小雅一直癟著嘴,未做任何反應,自覺無趣,說著說著就噤聲了。
小雅沖子軒晃晃手中的袋子,面無表情地說,「謝謝,我不需要。」,轉身上了樓。
扔下子軒一個人傻呆呆得站在那里。
子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知為什麼,他現在在小雅面前越來越有種非常無力的感覺。總感覺自己在竭盡全力討好她,卻又效果甚微。
傻瓜,他是在擔心她好不好?
晚上睡覺之前,子軒忽然拿著一摞類似宣傳單之類的東西興沖沖走進小雅的臥室。
小雅正端著一本唐詩看得聚精會神,子軒掀起幾張宣傳頁放到小雅面前。
「諾,看看這上面的宣傳頁,選一個比較合適的路線,選好了就告訴我。」
小雅愣愣得看著子軒有些急切的樣子,略略嘲諷地說,「你不是不讓我出門嗎,又拿著這樣宣傳頁過來做什麼,過眼癮嗎?」
子軒揉了揉小雅的頭發,「是不讓你一個人出門,又沒說不讓你跟別人一起出門!等明天我把公司的事情處理處理,我們出去呆兩天。你不是嫌棄在家里悶嘛。我正好有個合同要去外地簽,反正簽完了就沒有事了。你跟我一起去吧,听說那里的溫泉不錯,去泡泡溫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