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林修身眉頭緊鎖的走了過來。
林楚月忙擦了擦眼角,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爹爹這是?」林固兒張口問道。
「城外有一隊尚武人,看他們來勢洶洶的樣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讓他們進來。」林修身苦惱道。
「多少人?」林固兒表情有些嚴肅。
「大約一千人左右。」
林固兒表情放松了點道︰「爹爹擔心什麼?」
「尚武國人都是蠻獸,我擔心他們進城後為所欲為不好控制。」林修身苦笑道。
「放他們進來!他們此行另有目的,不至于在城中亂來。」
林修身點了點頭︰「我已經命人開城了!」
「爹爹若是放心不下,不妨去找元平商量一下,雖說官賊不兩立,可是咱們卻相安無事,這種事情相必元平也沒什麼好說的。」
尚赤都等得不耐煩,看著兩扇城門,帶著烈焰有些躍躍欲試,手中兩米多長,成人胳膊粗的狼牙棒手柄。在他手中輕若無物,一棒下去,力道沒法想象。
城上的鎮國官兵看的心尖發顫,這等凶人實在是讓人膽寒,听著城下不時的叫罵聲,一個個恨不得自己長官趕緊出來。
「師傅,這幫南人實在不識禮數,我要不要把他們城門砸開。」
徐宜鋒搖頭道︰「再等一會,他們會開門的。」
過沒一會,城上一陣喧嘩,接著城門慢慢打開,尚赤都心里高興,怪叫一聲,也不待城門大開,驅動胯下烈焰,猛然像城門沖去,到了跟前,看著幾個鎮國士兵有些發飄的眼神,一聲大吼,一棒砸在了城門之上,一聲巨響,五六個人才能慢慢打開的城門,被他一下砸開了大半。
身後尚武國士兵齊聲呀呀怪叫,奇特的音符,像是能讓人產生莫名的力量。
「進城!」尚赤都一聲大吼。身後眾人便魚貫而入,讓鎮國士兵目瞪口呆。
「蠻人,一幫蠻人,過了這麼多年,反而愈加野蠻」一個年齡較大的士兵怒急喊道。
「老徐,這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事情,咱們淮陰縣在林縣令上任以來都是太平無事,鎮國養了咱們這麼多年,若是這幫雜碎敢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林縣令一聲令下,咱們也該還了!」
「瞧你那熊樣,還像不像一個鎮國將士,別人還沒跟你說話呢,一個眼神便能將你這孫子嚇成這樣,老子當年跟他們戰斗過,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又一名老兵沖身邊新兵吼道。
「是是沒怕!」
尚赤都進城以後便肆無忌憚,一會命人拿些東西來看看,一會又命人拉來一個鎮國女子細細打量,直到將女子嚇得險些暈了過去,才漬漬有聲道︰「怪不得大哥老說鎮國女子個個美若天仙,這皮膚,這身段當真是比自己家里那些整天被風吹日曬的女人來的精致。」
徐宜鋒閉目不語,尚赤都心性狂傲,但絕不會太傻,自然不會做什麼過分之事,他懶得理這種不傷大雅的小事。
看著周圍瑟瑟發抖指指點點得眾人,尚赤都眼楮一瞪︰「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丟去喂狼。」人群果然散的前僕後繼,只有一個中年男人渾身發抖的緩緩挪了過來。
尚赤都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悶聲道︰「你要干什麼?"生硬的聲音,像是鐵騎摩擦一般,他從小在他父皇的逼迫下學了鎮國語言,他有心不學,但他父皇說,他若不學就永遠不讓他去鎮國,他沒有辦法,對他這個听著鎮國故事長大的人來說,不讓他去鎮國不比殺了他好受多少。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有些吃力的指了指尚赤都手中的女人︰「她她是我女人。」
尚赤都看了看手中快暈過去的女人,隨手將她扔給中年男人,看著夫妻兩人被他力道帶的打了幾個滾,哈哈笑道︰「你連自己女人都接不住,活著有什麼用處。」
身後眾人雖然听不懂尚赤都說什麼,但是看到眼前感覺好笑,還是嗷嗷亂叫,一時間怪叫聲沖斥著整個淮陰縣。
空蕩的大街讓尚赤都心里不爽,看著安然若素的徐宜鋒,悶聲問道︰「師傅,咱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你在鎮國呆過,那個地方睡著舒服點。
徐宜鋒睜開眼楮道︰「會有人招待你,等著!」
尚赤都見他說得肯定,倒也不多說,徐宜鋒說話他什麼都信,他說有人招待,那肯定是有人招待了!
沒有多大一會,大街盡頭騎馬過來一對大約百人的隊伍,為首得人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上一身合體的官袍,瀟灑若素的跨馬走了過來,到了近前下馬道︰「王子遠道而來,本官招待不周,罪過!」
「你是什麼人,見了本皇子竟然不跪。」
林修身笑了笑道︰「我們鎮國沒有跪人的規矩。」
尚赤都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忽然哈哈大笑道︰「看來哥哥說鎮國之人,人人膽小不是真的,我看你膽子就很大嗎?」
林修身皺了皺眉︰「不是本官膽子大,是本官沒有必要怕!」
尚赤都咧了咧嘴,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跨馬上前,伸手就朝林修身抱去,他馬兒多塊,一眨眼的功夫,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大膽!」
「大膽」
林修身先是驚了一下,旋即便安之若素。
尚赤都也只是來到近前,伸手拉住林修身受驚的馬,哈哈笑道︰「你確實膽子很大!」
林修身身後眾人兵器都已經出鞘,眼看虛驚一場,不由齊齊的松了一口氣。
林修身跨馬讓開幾步道︰「皇子遠道而來路過淮陰縣,本縣身為淮陰縣之長,自然應當負起招待之職。赤都皇子,請!」
徐宜鋒這才睜開眼楮道︰「以前的縣令不是你。」
林修身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皺了皺眉,在他看來,跟尚武國扯在一起的鎮國人,實在很難讓人往好的地方想。
想到此,他不咸不淡道︰「閣下關心的事情太多了!」
徐宜鋒和他撤馬而過的時候多看了他幾眼,笑聲道︰「人世滄桑,浮沉歲月,昔年往事,皆成煙雲。」
林修身也不理他,帶著一行人往元家行去,他不敢把這近千人安排到客棧里,這些人蠻橫的沒有絲毫道理可講,沒有那一家客棧有能力接待這幫人,天色將晚,這幫人今天也不可能走了!
尚赤都抬頭看著眼前豪華的大門,心里不舒服,他貴為一國皇子,竟然連這淮陰縣里的一家府院都能讓他驚奇,可想而知鎮國京都究竟有多繁華。他心里忽然生起一陣嘲諷,鎮國這些廢物,全將精力用在了奢華享受上,到時自己大軍揮動,這些轉眼間不還是自己的。
元平和元放並肩而立站在門前,他們父子在整個鎮國身形都算拔尖,但是站在尚赤都身前,仍然免不了矮了半頭,尚赤都隨手將馬韁遞給元放怪聲道︰「我這匹馬可是舉世難尋,若是出了一點差錯,我讓你全府陪葬。」
父子二人微笑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元平何等樣人,那里受過這等晦氣,雙眼一瞪便要發怒,元放輕輕踢了他一腳,隨手接過馬韁道︰「這匹馬今天交給我了,明天一定給皇子一匹精神更加好的神馬。」
秦鐵樹雙眼閃了幾下,但大哥元平沒有吭聲,他也只好不言不語,接待這幫蠻人,大哥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種事情讓林修身頭疼就是了,自己接下了,這算什麼?
天色已晚,本該休息的時間,林固兒卻遲遲未眠,她早就想去京師,一來有母親阻攔,二來她卻也有顧慮,龜山遇到的那伙強盜,她其實知道是誰,若是自己的話自然不會這麼多顧慮,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卻不能有一點差錯,如今尚武國使臣來了,自己若是跟著去當然想想只是想想,不說那幫蠻人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