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灰機,而且還是軍用運輸雞呢,哥可是鐵桿兒軍迷!」看到灰機的老生指著天上說︰「快看快看,有什麼東西從上面跳下來了,好像是個人!」
本來有幾個家伙已經信了,可听到後面那句話之後,又重新豎起了中指。因為就是這麼一耽擱,剛剛完成報名的小被其他系的幾個老生「搶」走了,幾個貨悔的腸子都青了。
「快看快看,六號桌來了個純妹紙,雖然衣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卻真的很純!」一個家伙喊了一聲。
眾紛紛轉頭望去,只見六號桌前面站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女聲,身高一米五五左右,穿著一套明顯已經褪了色的粉紅運動服,腳穿灰色板鞋,跟那些打扮時尚的女生根本沒得比。
不過,女孩臉上的那股不諳世事的清純之氣,卻不是那些時尚女生們能比的。
「叫什麼名字?通知呢?」六號桌的老師頭也不抬,只是伸出了右手,一副全世界都欠他貳佰的樣子。
也難怪,一天的招生讓這些人疲憊不堪。坐在六號桌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老師,名叫伍興陽,臉上帶著些許猥瑣的表情,听說隔壁的財經學院早就改成在禮堂里報到了,心里正窩著火兒呢,雖說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了,可秋老虎正盛,白天的溫度快過四十度了,已經在這里坐了快一整天,光水就喝了好幾瓶呢。
「老師好,我叫樂姍!」小女生用兩只手托著通知遞了過來,一臉恭敬的表情。
「哦!」伍興陽抬頭看了小女生一眼,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一看對方就是從農村出來沒見過世面的女生,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農村人,曾經談過一個從女村出來的女朋友,帶回家見父母的時候全家人都說他沒出息,後來就拜拜了,以至于到現在還打著光棍呢!
「設計系環藝專業,學費、住宿費加一起一年一萬六,刷卡還是現金?」伍興陽哼道。
「老師,我想問一下花都大學可不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名叫樂珊的小女生怯生生的問道。
「沒錢啊?」伍興陽的語調瞬間提高八度,用極其輕蔑的語氣說︰「沒錢上什麼花都大學啊?而且還是藝術系的,越是沒錢越挑最貴的,我說你們這些農村人的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過,沒錢趕緊走!」
眾所周知,藝術系的學費在遠過其他系,平日里的開銷也要大的多。
「不是不是,我只是問一問老師可不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有錢!」樂珊趕緊說,一雙大眼楮里滿是淚水。
伍興陽輕哼一聲,說︰「有錢就趕緊交錢,問其他沒用的干嘛?再說了,你有錢還問助學貸款的事兒干嘛,以為我這里是問訊處嗎?我忙著呢,你沒看見嗎!」
「對不起!我交現金!」樂珊趕緊對著伍興陽鞠了一躬,然後從扛著的編織袋里拿出一個舊皮包,包是黑色的,上面印著「鄉第屆人代會贈品」的字樣,落款日期竟然是上世紀九十年代。
「你的包里沒有虱子!」伍興陽趕緊用手掩住鼻子,身體朝後仰去,臉上鄙夷的神色更加過分。
「沒有沒有!」樂珊打開舊皮包,從里面抓住一把零錢,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最大的一張是五十的。
伍興陽瞪大了眼楮,氣不打一出來,還沒等他說話,樂珊從包里拿出更多零錢,這次倒是有幾張紅色的百元鈔票,但還是以零錢為主。
可能是覺得一次拿出來的太少,樂珊直接把皮包來了個倒扣,幾千張零錢在桌子上堆成了小山。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伍興陽瞪大眼楮指著面前的「錢山,喝道︰「為什麼全是零錢?」
樂珊趕緊解釋說︰「我爸爸是賣菜的,每天早出晚歸,這些都是買菜賺來的錢!得知距離學費還差很多,村里的鄉親們慷慨解囊,為我湊齊了一萬六千塊!」
「那你為什麼不去銀行換成整錢?」伍興陽已經在火的臨界點了。
不光伍興陽,周圍的學生也夠跟著面露鄙夷之色,特別是那些排在樂珊後面的新生。
「一直到昨天下午,才湊夠……」樂珊小心翼翼的說。
「法克!」伍興陽很沒形象的罵了一句,站起來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要為難我是!難道你們沒有看見其他同學都是用銀行卡的嗎,就算你不懂刷卡,也別用這樣的方法整人啊,可惡的農村人,你們除了給我們城里人添麻煩之外、除了破壞市容市貌之外,能不能做點兒讓我們看得起你們的事情?」
「老師,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呢,這些都是我爸爸和鄉親們的血汗錢……」樂珊的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中滑落,楚楚可憐。
周圍幾個新生和家長紛紛表示不滿,作為一名大學老師,怎麼可以用這麼惡毒的話對學生進行攻擊呢!
但是,這些人敢怒不敢言,畢竟是來報到的,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了花都大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伍興陽指著樂珊,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語氣更惡毒的說︰「瞅瞅你,穿成這樣就來了,這里是什麼地方?這里是全國排名前十的花都大學,你後面還有多少人排隊,難道你看不見嗎?帶著一堆零錢過來,到天黑也數不完!我可沒有這樣的閑工夫,哪兒涼快上哪兒待著去,別影響後面的人好嗎?」
周圍報名處的老師全都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處理著眼前的事情。
樂珊哭的更傷心了,其實一大早她就來到了大門口,而且排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就是怕數錢時間過長影響到後面新生,自願排到了後面。
「呼……」
一陣陰風沒來由的吹過來,有人喊了一聲︰「天上有人!」
只不過,人們的注意力都在伍興陽和樂珊這邊,沒幾個人抬頭去看。
「呼……」
羅雷在空中的時候就看到了下面的這一幕,本來打算在一旁降落的他改主意了,直接砸在了伍興陽的身上!
砸上去之前,他先用力踹了一腳!
伍興陽听到頭頂呼呼的風聲,抬頭一看頓時就傻眼了,只見一個人形的東西朝自己砸過來,後面還拖著白色的降落傘。
「噗通……」
事情生的太快,伍興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一腳踹倒在地上!
這還沒完,羅雷把伍興陽踩在了腳下!用手拽了一下右邊的控制器,降落傘蓋在附近兩個報名點上,誰讓這兩張桌子後面的老師離得最近,卻不加制止呢!
一陣雞飛狗跳,驚叫聲四起。
「我靠,從天而降啊!」某學生甲驚呼一聲。
「他怎麼穿著軍裝呢,降落傘上還有中國空軍的標志呢!他是干什麼的,不會是空降兵?我可听說空降兵是最有戰斗力的部隊呢!」某學生乙一臉的羨慕。
「好帥啊,求交往!」某花痴女雙眼泛起了桃花!
樂珊也被從天而降的羅雷嚇的花容失色,兩只小手捂著嘴巴,吃驚的看著還在用力踩伍興陽的他。
「草,老子在天上就听到下面有個鳥人在BB個沒完,真是掃興啊!」羅雷擺出一個自認為很拉轟的樣子,說︰「還以為花都大學真是個人員素質很高的地方呢,沒想到這里也有垃圾老師的存在,早知道這樣,哥何必煙急火燎的趕過來!」
說了一通眾人听不懂話,羅雷轉頭對著樂珊笑呵呵的說︰「小妹妹別怕,哥給你撐腰!」
樂珊下意識的點點頭,心里沒來由的對這個皮膚黑黑、從天而降的人產生一絲好感。
幾名保安拎著警棍跑過來,其中一個喝道︰「扛降落傘那個,你是干什麼的?」
「新生,報名的!」羅雷拿出裝著錄取通知的文件袋扔了過去,保安趕忙叫來一名老師進行確認,證明那的確是真的錄取通知。
「救……救命啊!」被羅雷踩在腳下的伍興陽痛苦的叫喊著。
「咦,你怎麼還在地上呢?」羅雷裝作這才看到的樣子,跳到了一邊,起跳的時候故意用力踩了一腳。
伍興陽覺得自己快被踩死了,一張臉因為呼吸不順暢憋成了豬肝色。
「這位同學,你為什麼從上面來?」一名保安指著天問道。
羅雷朝著「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的伍興陽說︰「還不是因為這孫子,虧心事兒干的太多了,玉皇大帝派我踹他一腳,看他以後還敢看不起農村人!農村人怎麼,沒有農村人你們這些城里人吃什麼喝什麼?模著自己的良心往上數,誰TD不是農民的後代?還有你們這些頭上被冠以老師名號的人,零錢怎麼了,你身上沒有零錢?連錢都不看在眼里,你們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嗎?馬上給我過來數錢,不然的話老子不介意把這件事捅到網上!」
「天降哥,我支持你!」一個帶著眼鏡的新生舉著手機說︰「剛才的畫面我已經錄下來了!」
「天降哥,我也支持你!」幾個花痴女接連朝著他拋媚眼兒。
「天降哥,我們也支持你!」幾名結伴同行的家長握著拳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