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聖誕禮物~)
「你竟然敢說出這種話!」奎里納斯怒不可遏,紅色的光線從他的魔杖中激射而出,將那位長相陰沉斯萊特林打飛了出去,俄傾間,其他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旁觀的眾人同聲怒罵,而另外兩名斯萊特林則是發起了惡咒,向奎里納斯攻去。
霎時間,各色光線齊飛,旁觀者為免遭潑及,均作鳥獸散,這次凡爾納沒再攔著達卡瑞,反而是也跟著抽出魔杖,瘋狂地轉動腦子,思考著該用什麼魔咒才好,畢竟他才只是個一年級生,但當你的朋友為了你沖鋒的時候,即使再不願、再沒勝算,也應先揮拳頭加入再說,這就是「男孩」間的義氣。
「全都給我住手!」一聲厲喝阻止了戰爭的升級,一名高瘦的青年快步奔來,揮舞著手中魔杖,此起彼落的魔咒都停了下來,而被誤損的牆壁、油畫等也都恢復了原狀。
青年擁有一頭油膩的黑發,蠟黃的皮膚,以及羅馬式的鷹勾鼻,他怒瞪著雙眼,冷聲問道︰「告訴我,是誰先出手的?」
「是他!」高壯斯萊特林指著奎里納斯喊道,此時他正鼻血直流,說話也跟著有些嗚咽不清,「這格赫奇帕濟把‘諾漢’給濟昏了……」同時,他的同伴也把那位昏迷的陰沉斯萊特林給抬了過來。
此時,奎里諾斯的臉上留有一道狹長的傷痕,他一抹臉上的血跡,辯解道︰「斯內普教授,是對、對方先侮辱人的,他們剛才罵凡、凡爾納是……」話未說完,便被斯內普揮手打斷道︰「閉嘴,我有讓你說話嗎?」
「我記得你是赫奇帕奇的級長,奇洛先生?你竟然在走廊上攻擊我學院的學生!」斯內普眯起眼楮,「或許你那愚蠢的腦袋認為,欺負別學院的低年級生事件有趣的行為。」
此時,凡爾納皺起了眉,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斯內普有如此劇烈的情緒起伏。事實上,下半學期開學以來,斯內普一點都不如小說中描述的那麼尖酸刻薄,反而是有些暮氣沉沉的,眼神空洞,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在乎一般。
「教、教授……」隨著心情的緊張與氣憤,奎里納斯說話又開始結巴起來,「他們剛才罵……」
「赫奇帕奇扣五十分,我等下會去找斯普勞特教授談談你剛才的舉動,奇洛先生。」斯內普冷然地一擺手,再度阻止奎里納斯的辯白。
「教授,剛才那三位斯萊特林意圖攻擊我,要不是奎里納斯,我可能就要被送進醫療翼了。」凡爾納站了出來,技巧性的搬弄是非。
斯內普睥睨著凡爾納,粗暴地說道︰「我沒有看見,我只知道你現在毫發無傷地站在這里,而我的學生才需要送進醫療翼。」
「天啊,學院杯排名……」忽然間,一聲唉嘆傳進了凡爾納的耳中,霎時間他明白到斯內普的意圖。原先,本年的學院排名是由赫奇帕奇奪冠,斯萊特林居次,落後了三十分,而這項扣分,反倒讓它領先了二十分,如今離總結算時間不足半個小時,根本沒有絲毫彌補的機會。
凡爾納看著斯內普明亮的雙眸,雖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對方又有了生存的動力,但推測也不過是莉莉或哈利這「一」種原因罷了。從之前高壯斯萊特林的口中,凡爾納察覺到目前斯內普並不太好過,想必是因為他太年輕,且又是混血的緣故,而要如何彌補這些「缺陷」,無非是嶄露強大的力量威服反逆,或者助其獲得共同利益這兩類符合斯萊特林風格的方式,如今斯內普選擇的就是後者,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打算先行後者。
感覺到身旁的達卡瑞也想開口,凡爾納趕忙一扯對方的衣袖,他知道再多說些什麼也是無用,令前世讀者所熟悉的斯內普終于出現了。
終于反應過來的奎里納斯大聲怒叫道︰「你這是偏袒,赤果果的偏袒,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可以?因為我沒錯,因為……」斯內普冷笑一聲,「我是教授,奇洛先生,你再不注意禮貌的話,你下學期N.E.就沒時間復習了,因為你會在我的辦公室里度過每一天。」這時,一旁的高壯斯萊特林噗哧一笑。
「李察德先生,你不趕快把諾漢送到醫療翼,還在這里笑什麼?」
「是的,教授。」感受到自家院長的袒護,李察德第一次真心誠意地喊出這個職稱。對此,斯內普滿意地點了點頭,渾然不顧四周眾人鄙夷的目光,轉身而去,那身黑袍翻騰不定,首次讓凡爾納感覺到對方還真像是只丑陋的老蝙蝠。
達卡瑞用責怪的語氣大聲問道︰「凡爾納,那些人罵你泥巴……泥巴……種,為什麼你不跟他們的院長說?」這個問題讓凡爾納第一次有想要擁抱他的沖動,他問得實在太即時了。
「沒有用的,達卡瑞……」凡爾納內心冷笑著,並意味深長地看向斯內普的背影,諷聲道︰「因為他們都是斯萊特林啊!」
聲音不大,也不冷冽,但卻像支尖銳的鑿子般刺穿了斯內普的心,他倏地停下腳步來,好似過了良久,才艱難地轉過頭去,怒目瞪視著凡爾納。
「你……」他沙啞地說道,隨即便大步離去,「斯、斯萊特林扣十分!」
揭人瘡疤是一個惡劣的行為,但在一個討厭家伙的傷口上灑鹽,卻能令人快慰不已。雖然凡爾納知道斯內普剛才對赫奇帕奇的扣分,只是為了擺月兌自身的困境,但理解並不代表體諒,而且斯內普這種家伙根本也不需要同情,他對莉莉的愛固然十分偉大,但他作為食死徒的身分,或許傷害過更多的人。
凡爾納走向前去,注視著奎里納斯,但還未等他說話,對方就已搶先道︰「如、如果是想道歉的話,就不要說了,假若這些事放在其他教授面前,我們根本就不會錯,都怪那該死的‘食死徒’。」最後一句宛若從他的齒縫中硬擠了出來,聲音極低,但凡爾納卻听得一清二楚,當下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斯內普是食死徒?」
「斯內普還沒畢業時,我就已經進入霍格沃茨了,雖然我與他的年級有很大差距,更是不同學院,但總會听到些傳聞,尤其我的養父……之前的‘預言家日報’的食死徒嫌犯名單,不是也有提到他的名字。」
「但校長信任他不是嗎?」凡爾納問道。雖然他知道奎里納斯猜得沒錯,但他也擔心對方會因為沖動而去大肆宣揚,如若真的發生此事,以斯內普的手段,想必奎里納斯絕對不會好過的。
奎里納斯愕然片刻,隨即長嘆道︰「對,鄧不利多教授信任斯內普,或許他是被派去當內應的……但我還是不喜歡他!」他發現凡爾納釋然的眼神,卻或錯了意,趕緊說道︰「我、我知道你的父母也是被食死徒殺害的,但、但你絕對不能沖動,我是、是說既然校長相信斯內普,那他應、應該不是食死徒……」
凡爾納心中哭笑不得,感情對方也擔心他會因「沖動」而去報復,便趕忙說道︰「放心,奎里納斯,我沒有這麼不智,畢竟我只有一年級而已,況且我非常相信鄧不利多教授。」
「那、那就好……」奎里納斯松了口氣,卻又苦笑道︰「年終宴會就要開始了,我無法想像我的學院同學,如果看到布置的垂飾變成綠色的話,會氣成什麼樣子?」
凡爾納與達卡瑞對視片刻,眼中滿是苦意,「要不要我們去幫你解釋?」達卡瑞問道。
「不必了……」奎里納斯搖了搖頭,「我們是赫奇帕奇,正直忠誠,重視朋友,擁有絕不背叛友情的決心,他們想必能夠體諒我的。」
事實上,奎里納斯猜得真的沒錯,當提早到達宴會大廳的赫奇帕奇們,發現原先土黃色的獾旗,在眨眼間變作綠色的時候,無不激動地上竄下跳,誓言找出「凶手」要好好教訓對方,但等知情者轉述了奎里納斯的作為後,他們全數將憤恨的噓聲投予斯萊特林們,尤其是他們的院長。至于對奎里納斯他們則是拍著對方的肩膀,給予肯定的目光。即使有幾位以哀怨的眼神望向凡爾納,但心中有愧的他,也實在無法不滿什麼。
教師席上,斯內普似乎在向斯普勞特教授告狀,但也更可能是炫耀,對此這名矮個子女巫雖氣得面紅耳赤,卻實在無法改變結果。
聆听著鄧不利多的期末總結感言,凡爾納的思緒飄到了遠方,他無意識地舞動手中的叉子,內心頗有感慨。
「第一年就這麼過去了,真像是場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