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蒼涼大漠一片寂靜!
血色兄弟會的士兵們都在盡量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大漠之王就在眼前,誰也不敢大口地喘氣,引來這大漠之王的第一輪攻擊,而就在這死一樣的寂靜中,路歌神嘆了口氣,「歐陽,知道麼?十年之後,你將是我最尊重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活到十年後……」
這算什麼話?
十年後我尊重你,可我搞不清你是否能活到十年後……完全沒有邏輯啊!
可不管歐陽風是不是能听懂,路歌神舉起了他那一只血色的巨掌……居然擺了擺!
「不打了,就算死,你命中注定也不應該死在我的手中!」又是一句沒有邏輯的話,但下面一句話就容易理解了,路歌神道︰「今天我累了,心累了,你橫跨三千里黃沙,恐怕也已經筋疲力盡……那就罷戰好麼?我血色兄弟會立刻退兵,日後也再也不要這塊領地了,但是,你歐陽風日後不要為難我的這些信徒!」
很公平的條件,甚至,路歌神已經有些吃虧了!
歐陽風眉毛一挑,「地下那密室怎麼說?」
「那密室……說實話,我自己都打不開它,你也沒本事打開,一並送給你了!」路歌神道︰「不過有個條件,就是十年之後,不管你是否還活著,都要將那密室借我一用……就算那時你已經死了,你的繼承人也必須完成這個約定!」
「成交!」
歐陽風一揮手,示意路歌神可以離開了。
不過就在路歌神瓦解了身軀,即將離開的時候,歐陽風忽然問道︰「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十年後你尊重我,那十年前的今天,你還不將我歐陽風放在眼里麼!?」
路歌神大笑一聲,「十年後你就明白了……當然,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一天!」
……
血色兄弟會的士兵像潮水一樣退去了,就在進入地下隧道的時候,路歌神的龐大身軀終于瓦解,變成了滿地的殘尸碎片,而他的一縷神念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頭領!」
營地里幸存的馬賊沖了過來,跪在歐陽風馬前,「弟兄們沒用,如果不是頭領……營地已經丟了!」
「血色兄弟會在幾日之間聚攏一萬大軍,奔赴幾百里之外來打你們,你們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還被人打進了家門口,哼,的確有罪!」歐陽風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西門呢?叫他來見我!」
「西門將軍……」
馬賊們面面相覷,絕大多數人都沒看見西門去了哪里,不過有幾個馬賊在人群最外面喊了起來,「頭領,我們看到西門將軍進入地下密室去了!」
「大戰之中,西門沒有率領你們抵抗,反而去了密室!?」
歐陽風何等頭腦,一瞬間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不過他還是有些拿不準,「那密室沒有別的出路,西門此時一定還在里面,跟我走,親自去問一問西門!」
歐陽風帶著滿腔疑惑闖入了地下大廳!
然後……
他眨了眨眼,似乎是懷疑自己看錯了!
只見大廳里面,居然是這樣一幅場面︰
「夏洛克先生,你愛我嗎?」癮君子阿道夫歡快地跳著小天鵝的舞蹈,而在他身邊,查理克嘿嘿傻笑著扮演癩蛤蟆,一個人渣,一個粗狂土匪,居然上演了一幅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精彩舞蹈,查理克‘呱呱’地叫了幾聲,居然還說,「夏洛克先生,我愛你,愛你愛到骨頭里……」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座完好無損的鈦合金防盜門前面,一個紅袍壯漢的尸體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手里還緊緊地抓著兩把彎刀,看樣子臨死也想去模一模那地下密室的大門。而葉歡,水蓮西門,這兩人也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幅力戰之後筋疲力盡的樣子……
滴答,
滴答,
兩人身上都有七八處刀傷口,忠心耿耿的樣子,天可憐見!
看到歐陽風進來了,西門虛弱地挑開眼皮,向前爬了幾步,可沉重的傷情讓他幾乎都動不了了,最後頹然倒在了歐陽風腳下,掙扎著說道︰「頭領,屬下沒用……差一點丟了這布隆沙丘啊!」
吐了口血,他羞愧地,還有一點清醒地說道︰「不過還好,受傷之後,屬下……屬下發現,咳,咳,咳,屬下發現路歌神將神力附加在一個神奴身上,前來偷襲這地下密室了,屬下立刻前來阻擊……一場搏殺之後,終于殺了這神奴,保住了這地下密室!」
我不是來做逃兵的,更不是來貪墨寶藏的,我是來幫你保護密室的!
多完美的理由!
從不相信女人,但對兄弟從來都沒話說的歐陽風,眼神立刻柔和下來,「西門將軍辛苦了!」
他一指葉歡,「葉大總督,你又為什麼在這里?趁火打劫麼?」
「沒錯,我是來趁火打劫的……」
葉歡也是劇烈地咳血,虛弱地將自己的經歷講了一遍,接了土匪的活,前來攻擊營地,打傷了西門,這些都沒有錯,可說到最後就不對勁兒了,「歐陽頭領,我幫土匪們攻破了這里的大門之後,這才發現,您的白蓮花旗就在上空飄揚……在你面前,丟臉我也認了,所以不怕丑地告訴你,當時我嚇懵了,然後立刻加入了西門將軍一方……」
「對!」
西門接過話來,「葉總督一開始是敵人,但發現頭領您的旗幟之後,立刻棄暗投明,來幫我了……頭領您看到了,那神奴的尸體就在前面,他得到了路歌神的神力賜福,憑我一個人絕對打不贏的,最後,是葉總督,阿道夫先生,他們兩個聯手幫我,才,才守住了這里啊!」
歐陽風沉默了片刻。
在他的思維里,西門這個兄弟是可以相信的,但是葉歡麼……
「哼!」歐陽風重重地冷哼一聲,「我不管你之後做了什麼,但是之前,你攻破了我的營門,傷了我許多兄弟,對麼!?」
這是戰場上有目共睹的,葉歡相瞞也瞞不住!
「既然如此,功不抵過,你葉歡應該清楚,在我歐陽風這里,一座地下密室,比不過一條兄弟的性命,那麼……」刷地,彎刀搭在了葉歡的脖子上,「給我的兄弟償命!」
葉歡一臉驚恐的神色,但雙手卻在背後給西門打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那意思是說——西門,兄弟我幫你洗白了,輪到你幫我了,不然,小心我把剛才的真相說出去,拉著你一起死!
西門果然不敢讓葉歡遇險,「呀啊!」他大吼一聲,就著這股士氣終于爬了起來,然後……居然用雙手抓住了歐陽風的彎刀!
刀口鋒利,一下子就把西門的手掌割破了,鮮血順著西門的雙臂就流淌下來。
「頭領!」西門認真道︰「不瞞您說,剛才我一個人的話,早就死在了路歌神奴手中,葉總督剛才是救了我的命啊……大漠人快意恩仇,救命之恩不可不報,屬下願意用這條命,換葉總督一命!」
好一個重情義,講義氣的粗獷大漢!
誰相信他剛才還背叛了歐陽風,殺了忠于自己的士兵!?
滴答,
滴答
鮮血繼續流淌著,歐陽風不置可否,不過葉歡心中已經笑了……他在地下室沒有听到歐陽風的故事,但也從西門口中了解了不許美人見白頭這個綽號的來歷︰用心理醫生的話說,歐陽風這種人格,就是被女人傷害的太深,迫切需要從另外一些地方獲得心理彌補,所以,他特別相信兄弟!
那麼……西門都見血了,你歐陽風好意思殺我嗎!?
果然!
刷地,歐陽風收回了彎刀,冷冷道︰「看在西門的面子上,我再放你一次,不過葉歡,你給我記著,大漠的規矩,事不過三!」
「多謝歐陽頭領!」
葉歡鄭重地一抱拳,然後倒頭就昏死過去……看,歐陽風,我為了幫你都累成這樣了,你放過我的決定絕對沒有錯誤啦!
「唉……」
沒有人注意到,躲在一旁裝昏迷的尼古拉小姐,不經意間地一聲嘆息——在她這旁觀者看來,歐陽風其實是有些可悲的……
……
第二天一早,阿道夫清醒了過來,扛著葉歡就跑回了摩雲綠洲,他們可不想再歐陽風的眼皮子底下再呆一秒鐘了。
接下來,葉歡沒有回自己的王宮,而是厚著臉皮住在了查理克的家里,這麼做,一個原因當然是為了更近一步了解沙漠人的風俗習慣,另一個原因麼……見識了大漠人的性情之後,葉歡腦子里已經有了個收服大漠人心的辦法,而前提,就是先跟這些大漠人混熟,起碼先跟摩雲綠洲的土匪混熟……
一個有趣的小插曲的是,毒癮過去之後,阿道夫記不得自己曾經打開過密室大門了,查理克居然也忘記了密室里發生的一切,包括葉歡報出自己的名號,于是,葉歡一口咬定自己就叫葉古拉,就是從大陸月復地逃來的黑道土匪——查理克不是傻瓜,當然不會相信這個蹩腳的借口了,可是,面對救命恩人,這講義氣的大漠悍匪好意思深究下去麼?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葉歡在各種身份的加成下,火之翼長到了十米五六的長度,眼看再有一個多月就可以功德圓滿了,而這時候他的一身傷勢還好了個七七八八,終于有信心做一件忍了半個月的事情了。
「老大,那密室真的是我在吸毒之後打開的?」
查理克專門給葉歡準備的帳篷里,葉歡將那天從密室里偷來的小匣子取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阿道夫在一旁撓著頭,始終不相信這玩意是自己幫葉歡弄出來的。
「阿道夫先生,相信我,吸毒之後,你就是三界之內的第一槍神,沒有人可以與你相媲美!」
葉歡笑眯眯地戴上手套,按住了小匣子,「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忍了半個月了,終于恢復了實力,那就讓我們來看一看,這存放在鈦合金密室,工神庇護之下的寶貝,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