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品就是中品鐘鼎識海和下品蜉蝣識海。︰。徒兒,你需知道能開闢出不息識海者極少,所以更多的人做不到開闢出可以擴展的識海,那麼就需要開闢一個足夠深廣的識海,以求和人比拼時,神識夠用,也就是說,一個人的識海大小,意味著他的神識有多強,神識之力是否厚積,意味著他將來不會和人比拼的時候,因為神識用盡而被對手殺掉!」名老說著伸手拍了拍何武的肩膀︰「所以,鐘鼎識海就是開闢的較為深廣的,這種識海擁有者,如果一切順利,最高可以修習到靈尊之境,當然更多的也都是在靈主一階!畢竟問道之途,可沒那麼輕松順利!至于下品的蜉蝣識海嘛,最高也就是靈師之階,更多的是在靈者這個級別,能得個五百年的壽數而已!終究也只是輝煌一時,為各門派做事罷了!」
何武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徒兒已經明白,這神識的重要!只是師傅,這個開拓……」
「開拓識海,便是要你自己以先前所納靈素在腦海中開闢識海,若是能開出不息識海,那你可就是我們靈域宗,不,是整個浮屠之界的強者!當然那是你一切都順利的話!可是如果你感悟不到,或是自己心性不堅,領悟欠缺難以開拓出這種不息識海的話,那就開些深廣的,比如鐘鼎之類,容性頗大的,那也不錯,至少和人比拼並不輸陣,所以在浮屠之界也能闖出個名頭來!」
「那就是鐘鼎識海了!那師傅您呢,您屬于什麼識海?」
「我?」名老說著一笑︰「你先前不是看到我的識海之形了嗎?」
「那是盞銅燈,算鐘鼎識海了吧!」
「不,它不算,但是也不屬于蜉蝣識海!我當年開拓識海之時,想要沖擊不息識海,因為判定自己可以,便有些孤注一擲,但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而我耗費太多靈素,要想構建鐘鼎識海,也實在有些勉強,于是我靈機一動,構建了一盞銅燈,此識海看似淺顯,不如鐘鼎,論品相該算下品蜉蝣,但是燈中有火,有不息之勢,我不甘此生如同蜉蝣般碌碌無為,便每年都會盡心練神,令此火長明,慢慢的,我發現只要我能令此火不滅,我這識海也能擴展!當然擴展還是很有限,可為師還是沖過了靈師這個坎!只是在成為靈君之時,發現我的識海難展已到了瓶頸之態,但我又太想沖擊靈主之階,便將識海祭煉成了本命法寶,以求一搏,算起來,為師將來能沖階靈主成功,也就到了此生問道的盡頭!」名越說著嘆了口氣︰「徒兒啊,你有難得的靈根,又耗費五年積攢了十分精純的靈素,為師對你很有信心,我相信你,定能開出鐘鼎識海來!」
何武笑了笑︰「可是師傅,我想沖擊不息識海,師傅能不能給點指點?」
名越此時表情一僵,隨即大笑起來︰「人小志氣大,難得,難得,只是我都沒有沖擊成功,如何能給你指點?」說著又一捏胡子喟嘆到︰「唉,若是我當初不是那麼信心滿滿,鐘鼎識海唾手可得,也不至于今日沖擊靈主便是最後之期!徒兒,若你真希望听師傅的指點,就需記得,開拓之時若感覺到有一絲勉強,都千萬不要去沖擊,免得像你師傅這樣,悔不當初!」
「哦,徒兒知道了,不過師傅,徒兒還是想了解一下,您說的感悟……」
「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開拓識海全憑你個人,誰也幫不了你!我說再多也是無用的,你好好休息這三日,務必養足精神,三日後,為師會帶你去開拓識海!」
三日後,何武被放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名老的藥太過神奇,還是命系的魂靈太過強大,此刻的他完全恢復了以前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曾被打的鼻青臉腫。
剛出後山,名老駕鶴而來,見面便是笑著問了一句︰「可準備好了?」
何武點了頭,名老袖子一甩,何武就被一股力量卷到了白鶴坐騎上,隨著師傅一起飛上了天空。
白雲在身邊飄過,蒼藍的天色別樣的美,何武的臉色閃過一絲懷念,因為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以前飛躍在蒼穹中的日子。
俯視大地,山巒湖泊還有沼澤一一入目,他忽然意識到名老正帶著他飛往整個山門之中被列為禁地的區域。
「師傅,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魂塔。」
「魂塔?那是什麼地方?」
「開拓識海之地!」名老話音才落,白鶴一個俯沖,轉瞬就停在了禁地邊緣地帶,而那里一座七層的斑駁石塔正坐落在一個不高的山丘上。
「到了,下來吧!」名老說著把何武帶下白鶴,白鶴自行歇臥在旁,名老就帶著何武向山丘上走去。
何武一路前行眼掃四處,但見整個山丘有一半都是丈高翠木的林地,而山丘高處,也就是石塔旁,竟有一縷山澗從峭壁那面垂下,有些瀑布的意思,只是氣勢微小,更顯得秀美。
兩人一路步行,不疾不徐,名老既沒帶著何武飛上山丘,何武也沒開口詢問,直至到了石塔旁,名老才轉頭沖他一笑︰「但願你好運!進去吧!」說完不等何武答話,人就轉身往山丘之下而去!
何武愣了愣,轉頭打量了一番石塔,又看石門片刻,才邁步而入。
而他一進石塔,憑空一塊石門落下,塔口就給堵上了!
何武回頭剛看了那石門一眼,他耳內就有了一個冷漠女子聲音︰「入塔內者,有七日之期,可觀塔中之物,以求領悟神識,開拓識海,七日後,石門升,開拓終結,成者可問道,不成者終廢棄!」
何武畢竟有上一世的記憶,他很清楚這是有人傳音給他,至于是誰,他卻無法得知,只料想是這監塔之人,便規規矩矩的對著空氣一拜︰「弟子明白。敢問先生,七日之期如何安排好些?」
何武等了片刻,耳中再無半句傳音,料想到名老說過的,全憑自己,便知問什麼人家也不會回答,倒也干脆的對著空氣又拜了下,便邁腿往那石塔里去了。
而他進去不久後,空中穿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輕哼。
何武一進石塔,這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他本以為會看到點什麼東西,可入塔的第一層,除了地上有個蒲團外,四周都是斑駁的石牆,再無他物,甚至石牆上連個裝飾性的花紋都沒有。
他站在原地將四周打量了一番後,這才往那石梯上去,可是當他的左腳踏上石梯時,他忽然感覺到腳底滾燙,不得不趕緊縮了腳,待腳一觸地,感覺到涼,這才發現那只鞋子已經沒了底。
沉吟一下,何武反應過來,這是自己還未達到上塔的資格,但是這個上塔的資格又該怎麼獲取呢?
他將四周再細細的打量之後,嘴角一勾,閉上了眼。
黑暗,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何武卻開始回想之前他看到的一切,那斑駁的石牆,那空無花紋的石牆,慢慢的黑暗里一點點的清晰發亮,慢慢的,他「看」到了四周的是怎樣的空蕩蕩。
嘴角上揚了一些,他腦海中的空白石牆上,開始出現了一些斑駁之影,月兌落的白灰,污濁的壁灰,以及那些破舊的石磚層層疊摞的印記……
「 !」一聲脆響傳來,何武睜了眼,這才發現石塔內,多了一溜石梯出來,他笑了笑,信步踏了上去,果然這一次,沒有任何燒灼之感。
登上二層,這里與一層的空蕩不同,有了盤香,燭台,更有一只碩大的香爐,里面是長短不一的香火,但是沒有石梯。
何武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繼而閉眼,當他在腦海里完全刻畫出這些後,果然伴隨聲響,一截石梯出現。
他自然踏上石梯到了第三層,但是這一層一進去,他發現周圍又是一片空白,這一次甚至連斑駁的石牆都看不到,只剩下一片空白,仿若自己陷入了厚厚的雲層里,既是回頭也看不到自己上來的石梯。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試探的伸出了手,手指觸及到了硬硬的光溜溜的東西,好似石柱。
「我懂了!」何武輕喃一聲,閉上了眼,他開始全神貫注的感受周圍的一切,像他以前那樣通過魂力去了解方圓百里的一切。
起先,他毫無感覺,白茫茫的一片將他包裹;可是他不急不燥,只慢慢的細細感受,感受到細微的空氣變化,腦海中慢慢的出現了石塔內部的模樣。
這里有個石柱,那里有個蒲團,這邊有尊佛像,那邊有排燭台,慢慢的,腦海中的一切,清晰可見,仿若看見,而他閉著眼側行一步,又向前走了三步後,左轉……
他閉著眼在這白茫茫中行走,隨著他的步履,他走過的地方開始清晰起來,白色如霧的瘴消失。
當他走到腦海中的石梯位置時,他抬了腳,果然他踏上了石梯,于是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走了上去,達到了第四層。
但奇怪的是,他想睜眼卻睜不開了,而于此同時,他的腦海里,出現了第四層的鏡像,四尊佛像在他的四面相圍,四張不同表情的臉,分別表達著喜怒哀樂。
他在腦海中細細打量著四尊佛像,想從他們的身上得到通關的啟示,但是隨著他的打量,他仿若看見了自己得到那卷金書時的激動,仿若看到了鬼車一族的祖先被上屆靈神飼養的天狗之寵咬去了第十顆頭顱,仿若看到了靈神之素融的修習條件,又仿若看到了自己轉世重生……
無盡的痛楚襲來,他感覺到體內深處有什麼在顫動,正當他感覺到自己禁錮在這些回憶里難以自拔時,忽然一股強大的清明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