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鎮,暴飲酒館門口。林甲從酒館里拖了張椅子,就坐在空蕩蕩的街道中央。他在等獵頭公司最惡名昭著的奴隸販子臥龍嘯。
林甲從小和七殺大叔一起生活,幾乎所有的知識都來自于大叔和他那台光腦中的電子書籍。他當然知道奴隸貿易是怎麼回事。
為了謀取個人私利,大肆捕捉奴隸,把自己的同類,像牲口一樣的買賣。這種殘忍到令人發指的勾當,現在居然成了光明正大的行為。
看著四個被打碎全身各處關節的奴隸販子,躺在酒館門口申吟。林甲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既然你們惹到小爺頭上,小爺就不能不管。嗯,如果大叔在這里的話,他也不允許有這樣的人活著?
販奴的車隊進鎮子了,一輛沒有燃油的大貨車被幾頭不知名的變異駝獸拉著,車上裝了幾十個衣衫襤縷的平民。十幾個武裝的奴隸販子在貨車周圍吆喝著。
在隊伍最後進來的是一個騎著變異駝獸的年輕人,大熱天還披著條黑色破斗篷。所有奴隸販子都不自覺得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個人就是獵頭公司的老大,臥龍嘯。
幾個先到的奴販發現了酒館這里的情況,幾個人慌忙把把受傷的四個奴販抬了下去,又跑到臥龍嘯身邊低聲說著些什麼。臥龍嘯朝林甲這邊看了一眼,騎著變異駝獸,慢慢悠悠地走過來。
在林甲面前十幾步,變異駝獸停住了。臥龍嘯和林甲相互看了一眼,卻不說話,氣氛有沉默。「這是你干的?」臥龍嘯最先打破沉默,指著被抬走的四個奴隸販子向林甲問道。
半躺在椅子上的林甲懶洋洋的點點頭。「一對四?好身手。」臥龍嘯伸手模了模鼻子又道︰「不過,他們是我的手下。我不過問的話,似乎說不過去。」
林甲看了一眼臥龍嘯,淡淡地道︰「他們是你的手下,可是卻得罪了我。我如果不找他們的老大討個說法,似乎也說不過去。」
「既然這樣,我們各自說說自己的條件怎麼樣?」臥龍嘯坐在高大的變異駝獸上,裹著寬大的黑斗篷,依然沒有從坐騎上下來的意思。
林甲看著臥龍嘯,冷靜地伸出一根手指,緩緩道︰「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馬上放掉所有的奴隸。第二,獵頭公司就此解散。」
臥龍嘯眉毛一揚,冷笑道︰「我的條件也很簡單。既然你廢了他們,而我又養不起四個廢人。那你就做他們的奴隸,一直服侍他們到老死。」
林甲很無奈地攤開手道︰「看來,我們談不攏了。那怎麼辦?」
「總有一些辦法,可以解決談不攏的問題。」臥龍嘯緩緩從駝獸上下來,他的黑色斗篷被風吹動,露出了腰間的雙槍。
林甲眯著眼看了看臥龍嘯,緩緩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周圍的奴販將奴隸都驅趕到了一旁。空蕩蕩的酒館門口,只有兩個年輕強者面對面站著。
臥龍嘯再不多話,雙足一蹬地面,整個人化作一團烏雲襲來。雙手在寬大的斗篷遮掩下,拔槍就射。他那兩把大號M550手槍發出兩聲巨響,就像烏雲中的雷霆之怒。
早有準備的林甲身體一蹲,整個人幾乎貼著地面平行向臥龍嘯撲來,手里的一把小刀狠毒地劃向臥龍嘯的膝蓋肌鍵。臥龍嘯反應驚人,翻身急退。避過林甲這一擊的同時,槍聲再起。
林甲一擊不中,立刻躬身再撲,身體如同靈貓般躍離原地。子彈射在他原先落腳的地方,蓬起一股灰塵。
手一撐地,林甲的雙腳向上斜蹬,直踹臥龍嘯的頭部。臥龍嘯一仰頭,右腳順勢直踢林甲的小月復。身在空中的林甲迅速團身一縮,以雙肘和臥龍嘯的腳硬撞了一下,借臥龍嘯這一腿之力倒翻出去。
兩人交手只有短短的十幾秒鐘,卻各自做出了十幾種難度極高的動作。各自顯示出過人的應變能力和對身體的控制力。看得一旁的奴隸和奴販們目瞪口呆。
林甲有些頭疼,這臥龍嘯身法詭異,身上裹著黑斗篷,根本看不出他何時出槍。偏偏臥龍嘯槍法又是極快極準,那兩支大號的左輪手槍威力極大,如果稍不小心就會被飲恨槍下。
臥龍嘯也是極為吃驚。他雖然年輕,但從小就在盜匪群里打滾,槍法入神入化,可偏偏對林甲有些無奈。林甲身法古怪絕倫,躥來跳去,有時竟象野貓般手足並用,根本不在同一位置停留超過一秒鐘。林甲手里那把小刀攻擊的位置也都是極為狠辣,不是人體要害就是動脈血管。
臥龍嘯冷笑一聲,甩手一槍之後,立刻開第二槍,第三槍…一瞬間一共開了五槍。他眼力非常好,很善于預計對方的動作軌跡。在臥龍嘯看來,他的前後五發子彈,五個不同的著彈點,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體系,覆蓋了對手可以預計的一切行動。這是絕殺之槍。
林甲身形一晃,雙足輕輕一點,人如飛燕一般輕巧,借勢在暴飲酒館牆上一路橫沖。子彈不斷在他身後擊中牆壁,濺起一蓬蓬煙霧。就快沖到臥龍嘯面前的時候,腳一滑,落到地上。他終究還是沒能躲過臥龍嘯的第五槍。
林甲半跪在地上,一手掩住小月復,臉色蒼白,表情痛苦,掙扎著想要站起。臥龍嘯揚起嘴角,抬起手中的槍,瀟灑地吹了吹槍口道︰「你輸了…」
話未說完,異變突起。林甲腳下一動下,地上的沙土被他腳尖勾起頓時四散彌漫。半蹲的林甲也如同繃緊的弓突然釋放,借塵土的掩蓋,手中小刀寒光突向臥龍嘯的咽喉。
林甲先是偽裝中彈,然後猝然發難,臥龍嘯幾乎上當,但他也沒有完全放松警惕。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眼楮敏銳地捕捉到林甲腳下動作。暗道不好,他立刻向後暴退。
「嗤」小刀帶出驚心動魄的寒光在臥龍嘯的咽喉掠過,臥龍嘯身上的斗篷系帶被利刃割斷。臥龍嘯的頸部被劃破一刀淺淺的血痕,鮮血逐漸沁出皮膚。
看了看持刀而立的林甲,臥龍嘯扔掉緊握的手槍。他伸手模了模自己脖子上的血跡,緩緩湊到嘴邊舌忝了舌忝。「好刀法,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嘗過自己的血了。有點點咸…」
林甲也點點頭,看著自己衣角上焦灼的彈孔,淡笑道︰「好槍法,只是運氣差了點…」
臥龍嘯指了指飄落地上的黑色斗篷和雙槍,淡淡地說︰「我的斗篷沒有了,槍也扔了。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選擇,必須投降了?」
林甲冷笑道︰「你可以有其他選擇的,據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是寧死不降的好漢。」
臥龍嘯的手指縴長有力,模著脖子上的傷口殘忍一笑道︰「兩種選擇我都不要,我扔掉手槍只是因為,我要火了,火得一塌糊涂,大火特火…然而手槍是不足以宣泄怒火的…」
剛剛還在遠處圍觀的奴販們看到臥龍嘯扔掉雙槍之後,突然無比驚駭起來,押著奴隸們退得干干淨淨。
偌大的黃沙鎮街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聲音安靜得令人恐懼。難道臥龍嘯除了雙槍,還有其他的手段?
PS︰僅以此段文字獻給一個執著而努力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