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特區的的生命科技與病毒研究中心,辦公區和操作區是嚴格分開設置的。大樓一至五層是營業大廳和處理各類雜務的辦公區域,五至二十層是生產制造和研究實驗區,最頂部的五層是公司高級行政管理人員的辦公室。只有在地下室才是最高級別的生化病毒實驗室。
琳瑯此刻正站在通往地下15層的高度精密研究中樞地帶的電梯上,淡綠色的電梯四壁讓人的眼楮感到柔和舒適。平時,琳瑯最喜歡這種顏色,有時在工作上遇到什麼不如意之處,在電梯間里欣賞一番這使人輕松的顏色,煩惱就會被排泄掉一大半。可今天,琳瑯卻發現電梯里的綠色變得那麼深,深得好像南部海域附近的那片海水的顏色。
凝神中,琳瑯又看到了雷尼斯汀,那個隱沒在深水中的睿智精靈,那雙富于變化的眼楮還像昨晚夢見的一樣,毫無表情地注視著她。琳瑯再也無心欣賞那平日賞心悅目的淡綠色,她只希望電梯快點兒停下來,好趕快逃開那雙呆滯的眼楮。電梯一層一層地向下降,琳瑯的心卻一點兒一點兒地往上升,直到快要跳出來為止。
那片封閉的綠色終于敞開了,琳瑯又見到了喀斯特洛夫那張蒼老冷硬的長臉。在聖城的高層人員中,琳瑯除了討厭那個橫眉立目、飛揚拔扈的許許,對許許的制造者喀斯特洛夫也沒有好感。
「早上好,琳瑯部長。你今天看起來可真漂亮。」
「哦,是嗎?真是謝謝了!」琳瑯像往常一樣笑著,一臉媚態。
「準備好要到東區D站的實驗室,見我們尊貴的客人了麼?」喀斯特洛夫道。
「是的,主教大人。人家可是很期待呢。」琳瑯微笑著回答道。
琳瑯一邊和喀斯特洛夫說話,一邊在登記簿上寫下自己的姓名、級別等一切相關信息。然後從包中取出她的個人專用C卡,在電磁軌道槽中輕輕劃過,又向前邁進一步,將右手放在觸模監測儀上,頭頂上方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卡倫的指紋、掌紋,高分辨率掃描儀橫掃過每一條紋路。確認信息正確,前方的雙層密封門自動打開了。
「好了,琳瑯部長,請進吧!」
琳瑯是精通業務的聖城高級行政人員,她的工作間在南區C站,而她今天要去的是貯存著聖城最高機密的中央主機控制下的,秘密實驗室,它在東區C站,琳瑯作為聖城外事部的部長,以前每天都要路經此處,卻從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進入在這個絕對禁地。
走在寬敞明亮的通道上,琳瑯听見自己的鞋跟與地面互相撞擊發出的有節奏的咋咋聲,看見慢慢向後閃過去的一間間封閉式的工作間,琳瑯明白自己在向前走,卻沒有任何感覺,搞不清楚雙腿是怎樣交替帶動腳步的。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同事們在工作間里忙碌的身影,她想轉一下頭,看看左右有沒有異樣的目光。但她不敢輕易這麼做,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任何多余的動作都會引起懷疑。琳瑯就這樣僵直地抬著頭,繼續若無其事地向前走著。
還有幾步遠就到A站了,琳瑯不得不迅速地轉過頭,四面張望了一番,她身邊的喀斯特洛夫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走到A站門口。進人秘密實驗室的最後一道關卡是這道密碼鎖。喀斯特洛夫走到它的面前,從胸前口袋中掏出一張小卡片。只是一個簡單的刷卡動作。喀斯特洛夫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 亮的鋼門上映出她微張的嘴和瞪大的眼楮。「嘩!」門開了。
雖然喀斯特洛夫只是一個簡單的刷卡動作,但琳瑯的眼底深處卻不斷地閃著熒光,一連串閃爍的字符在她的視網膜上跳動,訊息被傳輸到聖城的某個民居之內。民居內肥頭大耳的蕭掌櫃擺弄著一台光子電腦,十指如飛,緊張地進行解密工作。「8,1,6,9,9。哦,上帝保佑,但願這密碼沒有錯。」
盡管是聖城外事部的部長,這也是琳瑯第一次進入喀斯特洛夫的秘密實驗室,這里一共有三台大型光盤寫入機。密室的左右兩側各放著一台KDS—800型寫入機,可由各辦公室直接操作,此刻它們正在工作,大型書寫器在淡藍色的密封倉內忙碌地轉動,同時發出陣陣轟鳴。
秘密實驗室透明的隔間之後是全聖城的主機終端機,其件。大型操作台上密布著各種各樣顏色不同的控制按鈕,主機顯示器在監視保護屏背後散發出灰藍色的光芒。
大如足球場般的實驗室正中卻是一張巨大的金屬床,林甲光著膀子,他的四肢關節和頸部都被金屬環死死的固定在了厚重的金屬床上。「嗨,琳瑯大姐,我們又見面了。幾天不見,你似乎又漂亮了。」林甲笑嘻嘻地向琳瑯打招呼道。
「喲,林甲弟弟,你還蠻精神的嘛。」琳瑯嬌笑著走過去,用一根手指緩緩滑過林甲的上身。手指劃過之處冰冷的溫度讓林甲的皮膚浮起一片雞皮疙瘩。林甲苦笑著道︰「這算什麼?要玩虐待麼?小爺我可是真的不好這一口。當然現在我是肉在案板上,你真要這麼干,我也只能從了。」
喀斯特洛夫在一旁翻看著林甲的身體記錄,作為一個專業的學者,他對數據的熱情永遠大于和實驗對象談話。琳瑯依舊挑逗似的用一根手指在林甲身上劃弄著。林甲的臉色尷尬,心里卻明鏡一般敞亮。琳瑯在他身上劃出的軌跡是在寫字,營救……
「林弟弟,不管你掌握了多少輝之環資料,只要你能配合我們交出你掌握的那部分,我保證我們可以好好待你。你也用不著這樣孤單的躺在冰冷的金屬台上了。」琳瑯媚眼如絲道。
「我倒是想給你,但是拿不出來啊。」林甲一臉無奈道。
琳瑯的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了林甲的手指厲聲喝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折斷你的手指?上次在中部,你和你那個死黨臥龍嘯仗著榮耀軍團不是很囂張很張狂麼?你也有今天!」
「住手!琳瑯部長。你必須記住,他現在是我的實驗對象,也是聖城的寶貴財產。你有這個雅興,不如過來看看這些數據記錄。」喀斯特洛夫從資料中抬起頭,冷冷地道。「哈哈哈,主教大人,何必這麼認真呢?我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呵呵。」琳瑯松開了林甲的手,扭著腰肢走向喀斯特洛夫。
林甲緊緊握著拳,仿佛怕被琳瑯再次抓住手指。其實他的手里只是抓著一件琳瑯悄悄塞給他的小巧器械,冰冷的金屬質感提醒著他,琳瑯並沒有說謊。林甲更加肯定,不管出于什麼目的,琳瑯的確會幫助他逃離這里。而且,她已經在行動了。
喀斯特洛夫再次把眼光移向了手中的資料記錄上,皺著眉道︰「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資料記錄肯定隱藏在他腦域中的某個位置,而且處于蟄伏狀態。要想激活這部分的記憶,除了靠他自己慢慢恢復外,只能采取外部刺激。但是掌握不好的話有可能永久性的損傷他的大腦,從而失去這部分記憶。」
「怎麼會這樣?這確實非常棘手。」琳瑯不禁也皺起了眉頭。
「不但是他,你也是這樣。長久以來科學界都有一種假說,認為人的大腦潛能巨大,常人只能使用其中的10%左右。輝之環卻通過特殊的壓縮編碼,把信息存儲在大腦的備用區域,平時既不會使用到,也不會隨意忘卻。我們要做的就是刺激他的腦部使他的大腦完全對我們開放。」喀斯特洛夫微笑道。
「既然我們明確了目的,剩下的就只是手段的問題了。」琳瑯笑吟吟道。
喀斯特洛夫點頭道︰「為了確保他的安全,我需要大量實驗來找到這種方法。」這個殺人醫生又要開始大規模的實驗了,林甲听得毛骨悚然。他實在不忍想象,喀斯特洛夫的實驗有多麼冷血殘酷。
琳瑯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聖城有很多虔誠的信徒,為了主教這個偉大目標他們會自願獻出生命的。哈哈哈……」琳瑯放蕩的笑聲在實驗室里回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