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亞林狂吼著亂打一氣後,扔下到處亂飛的沙包,澡也沒沖就拿起衣服走了。教練看在眼里,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古亞林的脾氣,他不願意說的事情,你再問他也不會說。
出了體育館大門,古亞林想起白天的那兩起車禍,覺得事情很奇怪︰如果是有人要故意撞死他,要撞他的人會是誰?怎麼會第一次發生車禍的時候是一輛車,他把時間返回以後,又是另一輛車從另一個方向來呢?還是他今天命中注定要被車撞,所以即使他把時間返回也逃月兌不了?如果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那看來就只能解釋為天意了,老天安排他今天走霉運,命里注定了要遭受這一次車禍之劫。
更可氣的是,可貝兒竟然這麼快就背叛了他!古亞林一想到可貝兒和那個叫路江的男生在一起,還當著其他同學的面說他太野蠻,路江才是她的男朋友,古亞林的心里就很憋屈。
「女乃女乃的,老子哪點不如他!不就是那天晚上沒陪她嗎?可貝兒,你他媽的變心也太快了吧?什麼玩意兒!」古亞林罵著,朝馬路牙子踢去,那牙子一動不動,古亞林的腳卻踢得生疼,心里更加窩火。
體育館離學校不遠不近,現在已經是晚上,古亞林心情不好,實在沒心思走路回去,就打算叫輛出租車。他等了半天,路過的出租車都是有人的,等得他心里煩躁,就順手揀起一個易拉罐,朝剛剛離去的出租車砸去。那罐子飛出去好遠,卻只勉強夠著車尾,「 」的一聲響後又掉在地上,「 啷! 啷!」地滾了一截,停下了。
這時另一輛車路過,輪子剛好壓在那個易拉罐上,那個罐子馬上「噗」的一聲被壓癟了。古亞林看著那個罐子,高興地喊︰「好,壓得好!」仿佛那個罐子是他的仇人一樣。
「喂,古亞林,你要去哪?」古亞林剛剛踏上人行道,就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他應聲一看,原來是夏森,開著車載著肖昕媛路過。夏森和肖昕媛穿著情侶冬裝,都是灰褐色的長毛帽子,領子也是同色毛批,肖昕媛還戴了副大紅色的毛線手套,很是惹眼。
古亞林雖然恨夏森,但在肖昕媛面前卻從來不表現得太過分,他笑了笑答︰「我從體育館鍛煉回來,正要回學校呢!你們這是去哪?」
肖昕媛笑道︰「我們剛去溜冰回來,也要回學校。上車吧!」
夏森也叫道︰「上來吧,反正都是回學校。」
古亞林覺得很別扭,有點不願意搭夏森的車,就拒絕說︰「不用了,也沒幾步路,我就當鍛煉身體了。」
「哎,天兒這麼冷,既然遇上了,就上車吧,客氣什麼?」肖昕媛說著,幫古亞林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古亞林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就答應著走了過去。誰知他還沒走到車門那里,後面來了一輛車,有人從車窗里伸出手來,對著古亞林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脆響,那人縮回了手,車子飛一般地超過夏森的車,很快就拐了個彎,不見了!
古亞林「咻」的一下就閃開,避過了子彈的襲擊,但他的後背卻冒了冷汗。那顆子彈越過古亞林身邊,嵌入路邊牆里,立刻鑽出一個洞。
古亞林看到一輛汽車從旁邊飛馳而過,有個人影晃了一下縮回車里,就知道一定是他干的。他「 !」的一聲關上車門,拔腿就朝那輛車追去。
听到槍響,夏森和肖昕媛都嚇了一跳,肖昕媛尖叫一聲,害怕地把頭伏在腿上,兩手抱著頭。夏森回頭一看,那車已經不見了,周圍的行人听到聲響都朝這邊看,但是沒人看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只看到有個年輕人跑了,有人還以為是夏森的車胎爆了,看看夏森的車又繼續走。
「古亞林呢?」肖昕媛听到外面沒了動靜,抬起頭來四處看看,沒看到人影,就問夏森。
夏森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他跑了!去追剛才那輛車去了,我們走吧。」說完發動了車子。
肖昕媛疑惑地看看剛才古亞林站的地方,又看看四周,自言自語道︰「他怎麼跑得這麼快!哎,剛才怎麼回事?」
夏森仍有些驚悸,他知道肖昕媛害怕,不敢直說。但肖昕媛一直追問,他只得告訴她︰「剛才那輛車上,有個人拿槍打古亞林,但是沒打中,古亞林現在去追那輛車了。」
「那我們快追上去看看呀!古亞林怎麼可能跑得過汽車?要不,我們報警吧。」肖昕媛抓著夏森的胳膊搖著說。
「報什麼警?跟警察說,我們好像听到有槍聲,但是不知道拿槍的人去哪了,車牌也沒記住?再告訴警察,沒人受傷,也沒人死,那不找抽呢嘛!哎,我說,你怎麼老向著他呀?他給你什麼好處了?哼!管他呢,他自己愛追車,關我什麼事!」夏森不高興了。
肖昕媛也惱了︰「好歹你和他還是一個班的同學呢!他要是被壞人一槍崩了,你見死不救,你也是犯罪!」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夏森說著,猛地加速,朝剛才那輛車去的方向追去。
街面上恢復了平靜,只有那顆嵌入牆壁的子彈知道,剛才,這里差點就發生了一起血淋淋的命案。
卻說古亞林,追著那輛汽車跑,怎麼也追不上,那車發現古亞林沒有中彈,而且還追在他們後面,就放慢了車速。古亞林快,他們也快,古亞林慢,車子也慢下來,好像在故意和他玩捉迷藏。
「女乃女乃的!敢耍老子,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什麼貨色!」古亞林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繼續追蹤。
追了一段後,汽車把古亞林引到城邊的一塊空地上。古亞林跑了這麼遠,已經氣喘吁吁,他彎下腰,扶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那輛車停了下來,從上面走下兩個男人來,都身穿黑色長風衣,黑褲子,黑皮鞋,手里提著手槍。更奇怪的是,這兩個人都面無表情,長相也很相似,他們臉色蒼白,嘴角緊閉,那張臉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
古亞林盯著他們看了幾秒,問道︰「喂,你們兩個,為什麼要殺我?我怎麼招惹你們了?」
「哼哼!」兩人中的一人冷笑一聲,又朝古亞林舉起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