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亞林不忍再看老張,用手蒙住了眼楮。那些工作人員見老張已經咽氣,都哭喊著他的名字,燈也不裝了,大廳里只有吊頂上的一圈燈帶發出柔和的黃光,顯得有些慘淡。
突然,古亞林想起了時光逆轉,忙在心中喊道︰「回到十分鐘前!」倏地一下,時間返回到十分鐘前,古亞林正在電梯里痛苦地一腿跪下半蹲著,的腫脹感和身體里的熱血涌動刺激著他的原始。骨頭里的酥癢讓他難忍欲念,眼前總是晃動著景溪的各種姿勢和笑顏。古亞林咧嘴想哭,死死地閉上了眼楮,吳冰其一把扛起古亞林,電梯門一開就沖了出去。
古亞林記得那個老張被他踢翻梯子摔死,又被吊燈砸在身上的慘狀,地上的那一攤鮮血讓他莫名恐懼。他拼命掙扎,又打了吳冰其一拳,終于從吳冰其身上掉了下來。吳冰其忙扶起古亞林,問古亞林為什麼不要他扛,說他力氣大,扛得動。
「不!我要自己走,我能行。」古亞林強忍著身體的痛苦和的折磨,一直在勸自己不要去想,然後扶著牆,匆匆往通道旁邊的衛生間走去。
吳冰其追上去問︰「喂!你要干什麼?」
古亞林搖搖晃晃地走進衛生間,把頭伸進洗手盆里,打開水龍頭就猛沖,也不管那水有多麼冰涼刺骨。
吳冰其沖上去一把把古亞林拉開,關上水龍頭吼道︰「你瘋了!這樣會生病的!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古亞林甩了甩頭發上的水,冷得直打哆嗦,顫抖著說︰「好了,我,快沒事了!不要去找醫生,我們回學校。」
這時,被冷水一激,古亞林的身體也瞬間冷卻,那股之火漸漸熄滅,他使勁搖了搖頭,不再去想景溪,只想著回學校,也就好受多了。
「你真的沒事嗎?」吳冰其擔心地問。
古亞林點頭說沒事,讓吳冰其扶著走了出去。他以為他們可以安然回學校了,可是剛走出衛生間,到走道里時,忽听頭上「 嚓!」一聲響,一根木料就掉了下來,朝他們頭上砸下。
電視台的大廳正在搞局部裝修,他們事先並不知道。大廳里換裝吊燈雖算不得什麼大動作,但剛才那一幕卻讓古亞林心有余悸。走道里正在搞裝修,重新吊頂,裝燈,和做裝飾廣告牌。
現在,工人已經收工,但東西還在,邊上還放了個腳手架,掉下來的那根木料就是吊頂的架子組成部分之一。整個新的頂因為要裝燈,留出許多空隙,形同一個大大的網,正在布置燈具的安裝位置和線路。不知是誰沒把木料放穩還是怎麼的,不早不晚,偏在這時候掉下來。
古亞林借著極限閃躲退朝一邊,並本能地叫了一聲︰「小心!」吳冰其來不及跑,猛地蹲下,雙手抱住頭。只听「 當」一聲,那根木料落到地上,一頭頂地,一頭靠在牆上,中間剛好打到吳冰其的背,然後滑向一邊倒下了。吳冰其「哎喲!」喊了一聲,疼得眥牙咧嘴。
「啊!」古亞林忙過去扶起吳冰其,問他怎麼樣,吳冰其說還好,只是有點疼。
「恰!女乃女乃的,誰這麼不小心?」古亞林抬頭看了看頭上的架子,感覺隨時都會有危險,就趕快拉著吳冰其跑了出去。經過大廳時,他故意繞開走,離那些正在換裝吊燈的工作人員遠遠的。
出了電視台大門,吳冰其還在扶著後背,古亞林擔心他傷得重了,叫他去醫院看看。吳冰其說沒關系,只是打疼了,要是真傷重了,得告電視台,要他們賠醫藥費。
「今天真他媽的倒霉!走,吃點東西去,給你壓壓驚。」古亞林說著對一輛停在台階下的出租車招手。
吳冰其嘟囔著說︰「壓什麼驚啊,就是心里不舒服。」
古亞林勸他道︰「算了,別想了!走,吃東西去。」
兩人上了車,叫司機帶他們去夜市吃燒烤。那司機笑了一笑,一句話也不說,徑直開起車就走。
古亞林發現車子不是按著他認識的去夜市的路走,奇怪地問司機怎麼走這邊。那司機說那條路堵了,這邊雖然繞點,卻不堵。古亞林以為是真的,也就沒說什麼,只問吳冰其還疼不。
吳冰其直了直腰,又咧了嘴說還是疼,回去以後貼個膏藥,明天就沒事了。古亞林歉意地說真不應該拉吳冰其來,還害得他也受傷。
「沒事,小意思!貼了膏藥,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吳冰其無所謂地說。
車子到了一條小巷,司機突然剎車,慣性讓古亞林和吳冰其猛地朝前撲去,頭砸在前座的靠背上。兩人懵了,剛要質問司機是怎麼開車的,就發現司機已經動作麻利地下了車,跑遠了。
「喂!你干嗎?屎急尿急也不能把我們扔下啊,起碼說一聲啊。喂!」古亞林喊了半天,那司機卻一轉眼就不見了,把他們兩人扔在那里。
吳冰其覺得不對,看看安靜而又黑暗的四周,只有路中一盞高高的路燈發出昏暗的光,看得他心里直發毛。吳冰其看了看後視鏡,咽了口唾沫,踫了踫古亞林的手說︰「你會開車嗎?」
「不會,怎麼?」古亞林以為吳冰其想要他把車開走,佔這便宜,「司機不就去解個手嗎?我們怎麼能把他的車開走?算了,等等吧。」
吳冰其見古亞林誤解了他的意思,就說︰「那快下車,跑吧!」
古亞林一愣︰「為什麼?」
吳冰其開了車門,剛跨出去一條腿,就看見巷子口那里出現了一伙人,手握棍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他吃了一驚,又把腿縮了回來。
古亞林還沒看到那些人,還問吳冰其說︰「這里離夜市也遠,離學校也遠,你想走路啊?再找輛車也不容易。再說,人家司機去解手了,我們還沒付車錢呢,哪能就這麼走了?」
「喂,別說了,快看!」吳冰其見古亞林不明白他的意思,忙扯扯他的袖子,叫他往後看。
古亞林朝後一看,這才發現車後的巷口那兒,七八個年輕人正朝他們逼近,而且手里都拿了家伙。
「搶劫?!」古亞林月兌口而出。
吳冰其又叫他看前面,果然,前面也有五六個人堵住去路,同樣手里拿了家伙,領頭的一個光頭正得意地看著他們笑。古亞林前後看了看,一共十多個人,要打贏他們也不難,就是得費點事。
吳冰其雖然知道了古亞林有超能力,也擔心他對付不了這麼多人,所以在從後視鏡里見到後面有人的時候就希望古亞林會開車,能跑出去。可是當他跨出一條腿時,卻發現前面也有人,只能縮回車里,看古亞林能不能想出什麼辦法來月兌身。
「恰!這不是專門來找本少爺的麻煩嗎?」古亞林不高興了,現在他才知道,那個司機根本就和這幫人是一伙的,他停在電視台門外,就是尋找打劫目標。拉了人就往這帶,帶到了,他就跑,剩下的就交給這幫打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