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娜,如果,我去和別人比武,有可能會回不來,你會擔心我嗎?」古亞林忽然放下筷子,對連娜說。
連娜一驚,猛地抬起頭來,嘴里還含著菜,愣了半晌才問道︰「你說,可能回不來,是什麼意思?」
古亞林看著連娜的眼楮,慢悠悠地說︰「就是,我有可能會死。」
「不!不行,你不能死!」連娜激動地一拍筷子,把古亞林嚇了一大跳。
見古亞林被嚇到,連娜忙把嘴里的菜胡亂嚼了幾下咽進去,又說︰「亞林哥哥,你是不是腦袋讓門給擠了?什麼破比武,要搭上性命?白痴才去呢!」
古亞林沒有注意听連娜在說什麼,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記憶搜索能力才剛領悟,還不能搜索太久以前的東西,因而那天晚上在賓館里的情景他根本看不到,也無法再感知了。
面對古亞林的沉默,連娜生氣地嘟著嘴,喊道︰「喂,我在和你說話呢!你發什麼呆呀?」
「啊,什麼?」古亞林被嚇醒,反問道。
連娜賭氣地瞪了古亞林一眼,又問了一遍︰「哼!我是問你,你在發什麼呆呢?我叫你不要去參加那個什麼破比武,要是你真的被打死了,那多虧得慌呀!不許去,你要是一定要去,我叫一隊保鏢保護你!」
「噗!」古亞林口中沒咽完的飯菜全噴了出來,他窘得忙抽出紙巾一邊擦著嘴,一邊尷尬地說對不起。連娜惱怒地看著古亞林,發火道︰「有什麼好笑的?」
古亞林把噴在桌上的飯菜擦掉,又把自己的碗推朝一邊,叫服務員再換個干淨的碗來,等服務員走了才說︰「你知道什麼是比武嗎?」
「知道啊,不就是打架嘛。我是怕你打不過人家,白白送死,所以才說要叫保鏢保護你的。這很好笑嗎?你是不是怕我叫不到人啊?我告訴你,我要是願意,叫一百個人來都沒問題!」連娜沒好氣地說,似乎對古亞林質疑她的智商很是生氣,尤其在說那「一百個」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
「咳,咳!」古亞林似乎被剛才噴的飯粒嗆到了,接連咳嗽了幾聲,連娜忙過來幫他敲背。古亞林舉起手示意她不要敲,連娜就停下手,一坐回椅子上,嘟著嘴看著古亞林。
古亞林喝了口茶水,看著連娜的可愛模樣,心里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感激地看了連娜一眼說︰「連娜,你會去看我比武嗎?」
連娜愣了一下,她大概沒想到古亞林會要她去看他比武,就問為什麼。古亞林遲疑了一下,雙手支在下巴上,認真地說︰「我不想死了都沒人收尸。」
「我不許你胡說!」連娜喊了起來,眼里含著淚。她一眨眼,那淚就滴了下來。
古亞林忽然有些感動,他站起來,蹲在連娜身前,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花,捏捏她的臉蛋說︰「小傻瓜!我不會死的,我這麼厲害,你怎麼會相信我會死?笨蛋,不許哭。听好了,我要你去看我比武,這樣我才有信心能贏!而且,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你也可以幫我去找銘豐,知道了嗎?」
連娜緊張起來,抓著古亞林的胳膊問︰「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古亞林點點頭道︰「生死相搏,你說呢?」
連娜的心猛地一沉,神色也嚴肅起來,她放低了聲音問︰「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生死相搏?」
「男人的事,你不懂。」古亞林苦笑了一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連娜沉默了一會,說︰「好吧,什麼時候?」
「周六。」古亞林答完,拍了拍連娜的臉,又坐回去,給連娜夾了許多菜,叫她多吃點。但連娜卻吃不下去了,她想象著古亞林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叫了120,卻怎麼也救不回來,只好送去火化。而古亞林的父母也聞訊前來,哭得昏天黑地,連娜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一股恐懼感籠罩了全身。
古亞林安慰了連娜半天,她才勉強吃了半碗飯。送連娜回去後,古亞林又給韓少杰打了電話,問他具體在什麼地方,幾點。韓少杰問了那兩人以後,回復古亞林說,就後天下午兩點,打到幾時算幾時。古亞林咬咬牙答應了,說不定不到一個小時就把他們全解決了呢!張東雲和陶江那兩個家伙,要用什麼來對付他們呢?古亞林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周五的課,古亞林沒去上,而是去了比武的場地,他想先看看在那里有什麼可以作為遮掩的地方,或者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那是郊外的一處空地,很空曠,離出城的公路不到十里。在一個高地上,被削出了一塊大約十畝的平地。那里原是一個小山坡,後來被開發商買了,據說要建造一個大型批發市場。現在才剛推平,又因為資金和各種手續沒有辦清的關系,一直擱置著,因為沒人管理,推出的土也四處散放著,有的地方又長出了野草,還真是打架的好地方。
古亞林看完空地,又走到邊上看著下面的公路。小山坡下面是一片草地,離公路還有一大段距離,就算有人有車從此經過,如果沒有太大的動靜,是不會發現上面有人打架的。他點了支煙抽著,想象著自己與那兩個家伙動手的情景,又猜測連娜的隱藏能力,她到底有什麼能力呢?會不會在看他打架的時候激發出來?
按銘豐的說法,那兩個能者應該都不是古亞林的對手,可是他們同時上的話,他能對付得了嗎?
萬一他輸,他們要怎麼把他弄死,銘豐會不會來救?
想到這些,古亞林糾結了,他從包里拿出一個小便條本,在第一頁上寫遺書。寫完以後,古亞林把遺書折好,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他要告訴連娜,幫他收尸的時候,要看遺書,並通知他的父母。想到父親,古亞林的心忽地疼了一下,如果他真的就這麼死去,太對不起父母了。不,絕不能死!一定要贏!那這遺書,還有必要留嗎?他拿出遺書來看了看,剛要撕,又猶豫了一下,重新折好,再次放回包里。
剛要轉身離開,古亞林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後說了一句︰「怎麼,連遺書都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