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園的亭子里,一身明黃的薄奚珩負手注意著面前的幾團繽紛的花簇,身後,傳來宮女的聲音︰「皇上,七王爺來了。」
轉動著玉扳指的手微微停下,他只一揮手,轉身坐了。
太監引這晉玄王入園的時候,忽而停下了步子︰「王爺,皇上說今兒是兄弟敘舊,就請王爺獨自進去吧。」說話的時候,他朝他身後的楚靈犀瞧了一眼。
孟長夜原本在這里等著他們,此刻見他們來了,忙抬步上前。
晉玄王只一笑︰「無妨,你們便在此處等本王出來。」
楚靈犀還想說什麼,孟長夜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擰了眉,示意她不要多言。
待他們進去,孟長夜才低聲道︰「不是讓你看著王爺,別讓他亂走嗎?怎麼只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楚靈犀咬咬牙︰「一來就責怪我,也不問問王爺去做了什麼!」
「什麼?」听她這樣說,孟長夜有些疑惑地皺了眉。
女子深吸了口氣,神色有些暗淡︰「如今御花園的蝴蝶蘭正開的燦爛呢。」
只一句話,也讓孟長夜明白了些許,方才還緊繃的神色到底是散去了些,卻依舊是低了聲音︰「王爺是個孝子,忘不了娘娘。只是秦先生說了,如今這宮里不比過去,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楚靈犀也是明白人,知道他是擔心,也不會和他計較。轉身的時候,忽而想起在御花園遇見的那個宮女,在孟長夜面前,她是藏不住話的,月兌口便說了出來︰「方才我和王爺看到一個宮女,沒瞧見臉的時候,那種感覺,和荀尚宮真像。」
話音才落,孟長夜的臉色大變︰「你說那個女人?」
「師兄!」她攥了他一把,「別那麼大聲,只是像罷了。」那個女人,早在兩年前就應該死了。
「那王爺可說了什麼不曾?」
「王爺說……要是我再多嘴,就賜你兩個姑娘。」
孟長夜一陣窘迫,低咳了一聲︰「貧嘴。」
…………
晉玄王入內之時,遠遠的,便瞧見面前的亭中那抹身影。
腳步略微一滯,他只將折扇輕輕敲打在掌心,面上,已經換上了清離的笑。
「參見皇上。」
一掀朝服,他屈膝就要跪下。
那雙手,恰到好處地扶住了他,卻只隔著衣衫,感覺不出溫度。听薄奚珩開了口︰「又不在朝堂上,不必多禮,你我兄弟二人,也甚久不見了。朕今日,讓人備了些薄酒,和你好好暢飲幾杯。」
落了座,薄奚珩又言︰「怎的還穿了朝服來?」
晉玄王只淡笑著︰「入宮面聖,自然是要穿朝服的。」
已有宮女過來倒滿了酒,伸手端起來,朝面前的男子開口︰「這一杯,臣先敬皇上。」
薄奚珩未及說話,便見他已經仰頭飲盡。
二人一來一去說著話,薄奚珩見他的目光偶爾會不動聲色地落在一側的宮女身上。他早就听聞晉玄王沉迷,就連這次回京,也還不忘帶了美女在身邊。
空氣里,流連著濃郁的脂粉味兒,他身側的宮女是不會是那麼多粉黛的。其實,在他方才扶他起身的時候,就聞到了,他滿身女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