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引了皇帝入內,嵐兒隨著宮女回來之時,恰好瞧見那一抹明黃的身影跨步進去,心下一緊,自家主子該還在里頭吧?
只是此刻,她也不敢貿然入內。
「王爺……」惠妃一陣錯愕,慌亂之中欲起身,卻是一手撐在了他身上。晉玄王悶哼了一聲,抬眸之時,已然瞧見了立于屏風邊上的薄奚珩。
薄奚珩的臉色驟然一變,璇璣亦是吃驚。
「皇上!」惠妃起了身過去,「臣妾只是……」
她開口解釋,話未完,卻見一個身影走過她的身側。璇璣一驚,男子已經握住她的手︰「璇兒,你听我說……」
璇璣幾乎是本能地將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她像是受了驚訝,道了句「王爺」,便轉身沖了出去。
「璇兒!」晉玄王叫了她一聲,也不顧皇帝在場,跟著她奪門而出。
直至那二人都出去,惠妃才回了神,直直地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時間沒有站穩才會摔倒。」
目光,從門口處收回,薄奚珩冷冷地看著底下的女子,淡聲開口︰「你怎麼會在這里?」
「臣妾是來謝王爺救了皇上。皇上政務繁忙,七王爺是為皇上受的傷,宮里無人探望,恐傳出去,對皇上不好。臣妾如今代皇後執掌鳳印,自然要替皇上分憂。」她低下頭,一字一句說的誠懇。
大手伸過來,親扶了她起來,听薄奚珩道︰「辛苦你了,朕這幾日確實忙了些。」說話時,他不免又側臉瞧了一眼。
璇璣並不曾出了皇子所,轉去了一處院落,她才停下了步子。回身,見晉玄王恰好拐彎進來,她已經折回,伸手扶住了他的身子。
傷口有些裂了,他的額角是涔涔的冷汗。
「惠妃娘娘怎的來了?」
「說是來謝本王的。」按著月復部的傷口,他有些站不直,「誰知道皇上突然來了?」
只能讓他靠著憑欄坐下,一手探上他的脈,她說著︰「王爺方才還真嚇了奴婢一跳。」
他忍著痛︰「你跑的倒是快。」
「滿屋子的主子,奴婢留下凶多吉少。」
他艱難一笑,薄奚珩又怎麼舍得殺她?轉了口,他只道︰「方才的情形,你主子見了倒是高興的。」
璇璣也不答話,只道︰「您跟著奴婢出來,皇上怎麼想?」
身子靠向身後的廊柱,他低低哼了聲︰「自然,覺得本王重視你。」
「王爺難道不會讓他覺得您重視得太快麼?」
「不會。」
「為何如此篤定?」
他注視著她,音色很輕︰「這就是他為何選擇你來接近本王的原因。你給本王的感覺,像一個人。」
指尖微顫,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提及這個。
不知為何,那一刻,她竟問了句︰「像誰?」
「一個女人。」
她故意嗤聲而笑︰「難道奴婢給您的感覺還能像個男人不成?」
對上他的眼眸,那最深處的一抹痛,竟讓璇璣的笑容僵在了嘴邊。說不清為何,那種感覺很沉重,沉得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愣住了,身子突然讓他拉入懷中,緊緊擁住。她沒有本能地掙扎,只在他耳畔低問了句︰「有人來了麼?」
晉玄王的瞧見了太監的衣角,不必問,自是監視他的人。抱著她的手沒有松開,他忽而低語︰「你很像她,初見時的那種感覺。可是你注定不是她,你若敢騙本王,本王會殺了你。」
她看不見他的樣子,心跳如鼓,依舊只問︰「她騙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