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什麼?」聲音有些顫抖,可她還是問了出來。
她想起上次映妃從慧玉宮回去就狠狠地追問過她,其實璇璣早該想到惠妃盯上了自己。可是,她想不出是為什麼?
現在,她把她打死了,又于惠妃自己有什麼好處?她不信惠妃是糊涂的人,不會看不清薄奚珩把她給晉玄王是為了什麼。
惠妃的做法,唯一的解釋,便是看不慣自己,仗著薄奚珩的寵愛,在後宮張揚跋扈,任意妄為。可,她所認識的惠妃,是這樣的人麼?
有血從背上的衣服里透出來,嵐兒深吸了口氣,依舊將手中的藤條抽打下去。她也還是第一次對別人行刑,難免有些手顫,只是,一遍又一遍抽下去的時候,在那樣的力道里,是誰都感覺不出來的。
更何況,此刻的璇璣除了痛,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注意其他。
藤條揮起的厲風里,一聲「住手」自外頭沉沉地傳來。
嵐兒一怔,惠妃已抬眸望去。門口,宮女低著頭道︰「娘娘,奴婢們攔不住……」
宮女的話音未完,晉玄王已推開了穆妁的手跨步入內,罩著錦衣華服,烏黑的長發凌亂地散在後背,若非走得急,他定不會這樣。地上女子微喘著氣,秀氣的小臉滿是豆大的汗珠,那一刻不知為何,他的心猛地一震刺痛。
迫使自己將目光收回,看著端坐在上面的惠妃,他開口︰「娘娘這是作何?」
惠妃沒想到晉玄王會突然來,不免站了起來,詫異的臉色緩緩散去,她又恢復了鎮定。並沒有解釋,她只提醒著他︰「這里可不是王爺能來的地方。」說到底,他也只是個王爺,是不能再後宮亂走的。
他卻俯身,將璇璣拉起來,沒有站穩,步子一個踉蹌,璇璣忙伸手撐住他。本能地抱住了面前的女子,觸及她一整背的傷,璇璣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璇兒。」他低低地叫著她,他也知他不該伸手去踫觸她滿是傷的後背,只是,一切都太突然了。他控制不住。
「奴婢……沒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依舊沖他笑了下,幸好他來了,否則惠妃怕是真的想打死她。
「娘娘。」嵐兒行至惠妃身側,低聲喚她。
惠妃的眼底似有了怒,卻道︰「本宮教訓不守規矩的宮女,王爺似乎有些小題大做。」
他看著她,定定地答︰「她是本王的女人,要管教也是本王親自管教,就不勞娘娘。妁兒!」他的聲音略高了些。
外頭的穆妁聞聲,忙進來,她方才站在外頭都緊張死了,可是晉玄王說,他不發話,她就不能進去。
「王爺……」嵐兒上前了一步,卻被惠妃拉住了身子。
穆妁小心扶住了璇璣︰「姐姐,我扶你出去。」
璇璣怔了下,卻是握住了晉玄王的手︰「王爺……」
「先走。」他只低言了一句。
穆妁扶了她出門,焦急地問著她如何,她自己就是個大夫,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倒是無礙。只是……
剛才她撐住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其實站不住,可是此刻,他卻推開了她的手。這宮里,除了她,他信不了誰,更何況是在這慧玉宮里?
這一刻,璇璣的心里是有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