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你真是不簡單
「這沒有那沒有!關門算了!開個鳥的酒樓!」
粗獷的女聲話語讓秋鈴手一抖,茶水灑出了杯子。
嚇的。
天涼無語看她一眼,接過她手中杯子,自顧給她倒了一杯,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輕道︰「秋鈴,莫怕。」
跟著她也有些時日了,這小丫鬟還是沒學會淡定。
凶神惡煞時時有,若是見一個怕一個,怕是老早就要把膽子給嚇破了。
秋鈴指了指背後,小聲道︰「小姐,是北瑜人,听說北瑜人血腥粗魯,最喜打架鬧事,咱們還是快些吃完快些走。」
天涼側首,沒說話,嘴角滑出了微笑。
血腥粗魯?
她倒覺得有意思。
為何有意思?
你听這北瑜女人與小二的吵架就知道了———
「給我來份蒸籠雞。」
「小姐,我解釋了很多遍了,今日客滿,廚房雞肉用完了,您只能點別的菜了。」
「好,那給我來份烤全雞。」
「小姐,沒有雞了。」
「大盤雞。」
「沒雞了。」
「叫花雞。」
「小姐,店里沒有生雞了……」
「我吃的是熟雞,要生雞做啥!」
女聲大怒,拍桌憤起,「我不管你有沒有,總之我要的全都給我上來,否則我割了你身上的雞!」
店小二一嚇,驚慌害怕的點頭忙道︰「客官稍候,您稍候,小的馬上去報菜,一樣不少的全上來!」
說罷便快速的從那隔間里往外跑——
天涼听到此,朝秋鈴低語了兩句,拍了拍秋鈴肩膀,吩咐她過去。
秋鈴不明所以的大步走了過去,攔住了正要下樓的小二,指了指自己的隔間道︰「我家小姐要加菜,黃燜雞,說若菜上不來了,就向掌櫃告發你阻止她點菜的事。」
店小二那被冷汗濕了一半的後背,一霎間全透了……
他今天犯凶煞,踫著的客人,都是怪女人。
可也不由多想,只好快速苦著臉跑下樓和掌櫃報備,接著飛一般的跑出門外,尋雞去也!
秋鈴回隔間,看到天涼趴在窗台上望著那小兒微笑,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小姐,人家小二謀生也不容易。」秋鈴低言說著,嘆息。
「這小二年紀輕輕已大月復便便,可見好吃懶做成習,我這是在給他鍛煉機會」,天涼趴在窗台上,笑道,「不過,看在他做了件好事的份兒上,你記得行前多賞這小二些銀子。」
秋鈴欣慰且不解著。
欣慰的是,她家小姐還算是一半惡毒一半善良,不會對無辜人做上些過絕的狠事。
不解的是,這小二……有做什麼善事麼?
「他給了我一個機緣。」
天涼見她不解,這麼說著,秋鈴還是似懂非懂,極其茫然的看天涼……正在這時,只听身後嘩啦一聲碎響,那擋著隔間的木板被生生震開,木屑漂浮中,走過來了一個身著火紅皮裘衣裳的女子。
正是方才那北瑜女子。
她的後方,跟著一個身形高大,背著彎刀,臉有刀疤的北瑜漢子。
那漢子急切用他們听不懂的語言喊了一聲什麼,隨之跟了過來。
「我只是和這位姑娘聊幾句天,你不用緊張。」那北瑜女子手一揮,坐到了天涼對面,一腳踩在凳上,姿勢豪放的飲了面前一杯茶,問道,「姑娘用此法吸引我注意,新鮮,找我什麼事?」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天涼抬起茶杯,也是飲了一杯,笑道,「姑娘從北瑜遠道而來,是為何?」
「和你沒關系吧。」女子揚眉,「我說的是問句,你該回答,不該反問我。」
「姑娘到過南詔麼?」天涼執意繼續問。
那女子臉面冷了些,「到底想問什麼?」
「我想姑娘你也許是來西鳳尋故人的,而這位故人,可能與我朋友也有某種關系,所以擅自想問一下罷了」,天涼眉眼精明,扶住了下巴,「我那位朋友,中了南詔致狠的血蠱,听聞此蠱要培養起來極難,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用十年之久育血蠱去謀害自己致恨之人,一種是用被害人的親脈之血,以四十九天時間培成血蠱,再加以投放,使之更加痛楚;所以我想問姑娘,你可是識的姓花的人,這位姓花的人,可曾透漏,自己有位親人,叫做花音?」
女子一怔,看著天涼,既詫異,又驚艷,「你真是不簡單。」
她不過機緣偶然間,見了那個與自己識得的故人十分相像的容顏,去攀談了幾句,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不想這女子只此一面,便能聯想到如此之多,並以他法吸引自己注意力,如今臨危不亂,不在乎他北瑜種種血腥暴力傳聞,有膽識而篤定的盤問,這是個頭腦不簡單,將來必不可小覷的女人。
「我不是來尋人」,女子道,「那人,也不值得我尋,你那位朋友,確是與我一位故人長的相像,但我那故人不姓花,也從沒提過自己有親脈。」
天涼沉默半晌,抬眼朝她笑,伸出手道︰「那麼我的問句便結束了,很期待來日能與你交手。」
「同樣」。
那女子突然眉眼也多了幾分雀躍,沒有意外天涼看出她的身份,坦然道,「我是北瑜派來參加武招的皇族代表,帕麗。」
天涼暗鄒,這也是個聰慧的女子,雖說行為舉止看起來不像皇族,膽卻能判斷出她身手必不凡,應是個木武高手,至少七階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