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回頭一看,只見那顆通紅的寵蛋,水面上開了小馬達似的,飛快的直朝著她沖過來——
她不由自主身子朝後一退,接著便看見那顆蛋騰飛上空, 擦一聲,終于在天空徹底爆裂,蛋殼碎成粉末,從中蹦下一個通體火紅的小東西。
那小東西,正正好好,落在了天涼的掌心上——
「接的很好。」先生欣慰。
天涼驚回神,抬起頭,便對上了一雙如琉璃如烈日如朝霞般粹紅如火的眸子。
「娘……」
通體火紅,站也站不穩的紅色小鳥,撲騰著稚女敕而短小的翅膀,在她掌心中蠕動著軟軟的毛茸茸的小身子,睜著火豆一樣的眸,細女敕的喚她。
娘?
說話了?
天涼驚悚。
一只小火鳥,竟會說人話!
「當年世上唯一火鳳只產了一顆死蛋,世道鳳凰絕種」,阮先生在後,輕言解釋,「不料今日卻是再現。」
天涼看著那只頭頂禿禿的小紅鳥,再度震驚———
這?貨?是?鳳?凰?
阮先生又道,「得此寵,為福氣。」
福氣……
天涼盯著這好似一捏就會沒命的小東西,回頭看著阮先生,很鄭重問,「它能做什麼?
阮先生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鳳凰成長周期較慢,半月才可修習武氣,一月可化原體態,三月內能輔助作戰,大致半年,便可單獨參戰了。」
天涼眉頭抽了抽,「半年?」
「是,悉心喂養,半年後,會有令厲將軍匪夷所思的戰斗效果。」
「怎麼個悉心法?」
「火鳳靈性高,在寵蛋中,便可隨環境而學習言語,常將自己做人看待,故,在此半年內必以人體母乳哺之,同孩童般悉心護養,否則,易亡。」
母乳?
還半年?
她要養一個廢鳥,半年?還要悉心,當個孩子養?
「女乃女乃……」
小火鳥在她掌心扭啊扭,蠕動著小身子歪歪扭扭站起身,撲騰撲騰的嚷嚷,「娘,吃女乃女乃……我要吃女乃女乃……」
天涼嘴角抽的厲害!
它用毛茸茸的小臉,一個勁兒的往天涼掌心蹭,細女敕的嗓音軟綿綿,比小包子還會撒嬌,「娘娘……吃女乃女乃……我要吃女乃女乃……」
天涼給看著在她掌心蹭來蹭去,嗷嗷待哺,嘰嘰喳喳的小東西,心下一躁,抬手便把它扔了下去,「吃什麼女乃!沒有!」
小東西被扔飛,驚悚的撲著小膀子,落到了阮先生肩膀上,它一見安穩著落,馬上委屈繼續撲騰,「爹爹……吃女乃女乃……我要吃女乃女乃……」
天涼大汗!
這獸寵什麼毛病!不搞清自己的物種就亂認親啊!
阮先生拿起小東西,朝它搖頭,認真解釋道︰「我這里沒有。」
小火鳥睜著圓眼楮小聲問︰「哪里有女乃女乃?」
「找你娘。」
先生一發話,火鳥立即飛快的撲著翅膀往天涼胸里鑽……
天涼看著朝自己衣領鑽的正熱火的小東西,臉黑問︰「爹,娘?」
「火鳳出生認父母,天生戀親」,阮先生看似也很無耐,「你應該了解,我比你更不願,可此寵是既認定,則一生不改。」
天涼看他一眼,最終抓起那小東西放在掌心中,嘆一聲,問道︰「名字,叫什麼?」
先生一愣,頷首道︰「你定。」
天涼只道阮美人是懶得去想名字,便道,「我這里有一個鸞字。」
「那便附上一個火字」,阮先生看了那小東西,喚了句,「火鸞。」
小火鸞立即開心的嘰喳個不停,又吵又鬧用細女敕如三歲兒童的嗓音叫喊,「火鸞,我叫火鸞,火火,阿火,小火火……」
這鳥還真會自得其樂,不知道在瞎高興個什麼勁兒……
天涼對著過度興奮的它,白了一眼又一眼。
「鳳隨母」,不料那方,阮先生又十分正經的向她解釋,「這幾日它一直隨你,確是和你很像。」
天涼怒,摔,氣憤,「你這變態才聒噪!」
小火火一听,馬上閉了嘴,可憐兮兮放小聲,「爹爹娘娘不要吵架……」
阮先生拿過小鳳凰,朝它搖頭道︰「我怎會與她吵?」
他怎舍得與她吵?
天涼卻听這意思,好像是不屑予她似的,隨即一聲冷哼嗤道︰「我也沒興趣跟心理扭曲行為變態內心陰暗自稱美人的男人吵。」
這話一出,南詔城外方才跨上馬的正身美人隨即打了一個噴嚏,皺起眉不悅的哼聲自言,哪個不要命的敢咒本先生,宰了他全家!
小火鸞很機靈。
它見好似沒有和解,還更加要發展為爹娘吵架的趨勢時,隨即小眼一委屈,紅色瞳孔泡在了水里,翅膀一捂臉,立即哇的一嚎,放聲大哭。
聲音穿透牆門,傳至外圍,竟真如嬰孩啼哭般,分毫不差。
這麼一鬧,立即吸引了外面宮女的注意。
宮女們也不顧天涼吩咐了不許進來,立即吩咐撞開門,沖進來緊張詢道︰「艷姑娘,剛才什麼聲音,出什麼事了?」
話聲剛落,眾人就看見艷姑娘神色仄仄,慵懶疲憊的躺在榻上,連臉面都蓋著被褥,精神欠佳。
而那位固定來為艷姑娘診傷的太醫,搭過她的脈,收回手,便勸道︰「艷姑娘,喉傷未好,還是不要過于強迫自己,否則則會變為方才之聲響。」
宮女一听,頓時面面相覷,神色發赧,明白的退了下去。
原來,艷月姑娘剛才那一驚駭的嚎叫,是在為了太子殿下,在太醫指導下試發聲練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