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大結局︰姑娘,洞房罷
一聲低語,面上紗巾被扯下,男人欺轉身將她壓下,炙熱的吻隨之落下,壓上了她的唇。
陸藍嚶嚀一聲,腦中霎時空白,在他熱烈而飽含思念的吻中,身子不由輕輕顫了起來……
她輕喘,一時無法承受這樣的突然與熱情,推著他的胸膛,瞪著眸推搡道︰「你先放開我……」
「不好」,他如此應,也抱的更緊,不由她躲避,便勾頭復又咬上她的唇。
陸藍又承他一吻,氣喘吁吁躲開,滿面緋紅望他道︰「流氓,妖孽,登徒子。」
「沒有想問的麼?」圻暄微笑,「娘子若有疑,夫君此刻知無不答。」
「誰是你娘子!」陸藍怒回,氣語,「我可是太後。」
「姑娘與我早已結發」,他微微挑眉,「我又予你綁了無數次白首之髻,若不以夫婦相稱,是易遭天譴的。」
听他說天譴兩個字,陸小姐胸口,突然怒氣就爆發了———
「天譴?你這幾次拋下我,多次隱瞞我,默而無聞去行事,什麼都不告訴我的人,還敢叫我娘子?」
「從前那些事,都已清晰,我寬宏大量原諒你,不再提,可你那時服藥身亡上古幽時,便是為了提前布一個可能喚回情根之局,難道就不能先知會我一聲?」陸小姐憤怒朝男人高吼︰「還說什麼另有良緣,令我傷心落淚,現在半年又歸,你到底是要如何——!」
先生望著她憤怒的容顏,微勾嘴角,「自至西鳳時便多次漠視我,又故意不與相認的姑娘,如今認得我了?」
陸藍大窘,這時才察覺自己的失態……
竟然被他簡單的激將法,就弄的陣腳大亂,失了所有氣憤的心思,連自己的精心演技都毫無疑問被完全戳破。
這男人算計的手段,還是一流。
圻暄靜了靜,低聲陳述,「當時言另有良緣,是因當年我改寫厲天涼生死薄時,在閻君未知時翻看了尾端,看到了良緣與共四字,那時我並不知自己復生之事,而因又與古幽做了百年守玄的條件交換,自覺那良緣,不會是我。
但做凡事,我喜列出眾多可能,這一點,姑娘應是知曉;
當初提早服藥離開,便是如此。我列下兩種可能來做應對。你若斷了對我的心思,我便從此獨身古幽,此為一種結果;你若在四玄中由蒼巫遺漏下的蛛絲馬跡得來從前身份,我便提前在古幽設下微不可見的一個隱局,留五分機會,可在他日再回四玄,與你相見。
而若留這隱居……依約七月十五而去的話,古幽三位君士全歸,那麼我匿藏情根之事,便易被看透,所以,必須服藥提前而至。
我算了三位君士所歸時辰,那日先行歸于古幽之人,正是寡言少語的境君。境君多年前曾為情所困,情人溢亡轉生,自此明白無緣之果後,便只專注于。
當日我要求自行將情根從魄神中抽出,期間暗留了情絲之引,藏匿于常用的玉杯之中。境君自然知曉,意圖我阻止我,我便言語轉圜,以他親身所歷之事引我與我打了一個賭。賭姑娘你若至古幽,即使阻止,一個時辰內不會在輕易離開,若我勝,他便暗自送我回四玄浮生。」
陸藍知道是他太了解自己執著的性子,所以才暗布下局,為以後將來歸玄,埋下一線希望。
「埋下又如何?」接下他的話,陸藍略有不解,「你入蓮池後,自己布的局始終是要忘了的!況且到最後我離開時,你也沒有憶起不是麼?否則,我便不會經那閻羅殿第二遭了。」
「此情絲隱秘之極,更有玄封在杯,解封需要何物」,圻暄嘴角微勾,「姑娘可能猜到?」
陸藍想了一想,腦中一亮,出聲道︰「莫非與我有關……依你這人愛拐彎抹角算計人的性子來說……應該是我落淚之事。」
他莞爾,「可還能說下去?」
陸藍沉思片刻,篤定繼續︰「古幽之門,午時之後便不再擅開,我就算上闖古幽,因為並非能久留的半魄之身,午時之前定會被趕下去。正因為你了解我,所以當初才提醒我,不要在你面前落淚,因為你知我即使到古幽去尋了你,也會在你身邊強忍,奔出蓮池一刻躲起。
我想,你定是在失去情根前,便開始吩咐將那茶具每日上午午時前清洗擺放,不得改變罷。
一片叢林出口,有桌案,一套秀雅的白玉茶杯,恁的明顯突兀,莫說是我,只要是人,見到都會下意識上前靠近走至那處……雖然說這樣機率並不高,卻安全性極強。所以這樣的局,不算是荒謬,仔細想,是了解一人至最深程度才可布下的隱局,高明至極。」
陸藍說著,不由再次不悅的狠瞪他,「你這人,惹哭我,倒是有自信。」
「那是因為你太傻」,先生微嘆,「姑娘你若在北瑜時便將我放棄,哪費得了我這麼多心思?」
她此時卻笑了,「听到堂堂先生你竟也有覺費心之事,陸姑娘我表示十分開心。」
圻暄失笑,「我也只是普通常人,怎會事事料到?」
大先生真謙虛,他這樣的叫普通常人,那要他們這些普通黎民情何以堪?
「既然你說杯中以玄法封了情絲……」陸藍沉思著,繼續分析道,「那麼也就是說必須有人以玄法來解了!你知道你師父古君,雖被貶狹下四玄,但若我至他必會隨來,至此處送我下四玄,你這解玄之法,是全押在你師父古君身上,靠他功勞對不對?」
「當初古君與境君,曾爭搶我入門為徒。你可知,為何我會選與我性子大相徑庭的古君做師,而沒有選與我性子相近的境君?」
「因為古君心仁,愛徒,更有人情味,最重要是,沒你聰明,必要時可被你留之擅用」,陸藍想都沒想,便說出了口。
圻暄贊賞,「姑娘現下很是了解我。」
這男人在那種情況之下仍能想的這麼遠,這麼多,連師父都能利用一把,到底心機是多沉多深啊……無底洞形容他,那都覺膚淺。
她思考時,已覺自己衣衫有滑動聲,低頭一看,這位先生已在解她的衣了……
「喂!」陸藍抓住他的手,望著這色胚道,「話還沒說清楚,你就想動手?」
「姑娘言,我听著。」
他言語,動作並未被打斷,右手已拉開她的外罩,修長的指落在落在繁復的腰帶上,開始解那纏繞的絲帶……
陸藍氣,「半年時間不見,你便對我也不好奇麼?當初我重傷老去,進了閻羅殿,喝了孟婆湯,失了記憶,下了轉生六道,若不是從前听他們將你事跡講與我听,我根本想不起曾經待在我身邊的東文暄就是你圻暄……」
「你被勾魂之時,我還魂回生,及時趕至桃林,輸了一份活息給你」,圻暄淡聲打斷,「因我與閻君有交情,不便現身,便及早藏于轉生殿中。師父亦在那時入閻殿,以你人未斷氣卻勾走亡魂,鬼差辦事不周為由,與閻君鬧了起來,由此要回了你在古幽流失的壽命,復回了常態,也在最後一刻,我將你由轉生六道中拉出,還了陽。」
她艷紅的側身絲帶由他白皙的手間拉開,先生停了一下,嘴角多了興味︰「姑娘可能憶起,我扮的是哪位鬼差?」
陸姑娘最後一點狡辯……完敗!
果然是個無比狡猾的妖孽……
如他所說,不用言,也能猜到了,定是那送孟婆湯的,不然她一直在懷疑,即使自己偷偷做了手腳,可為何卻是半點記憶未失,記得那樣清晰謹慎。
而當她意識到,原來自己不是投了胎轉世做了嬰兒,只是安全回歸至厲天涼的身體,甚是恢復了從前容顏時,便心有猜測,在東璟皇宮,一直安心待他歸來。
先是因,擔憂再生禍端,她一直裝作失憶,包子定然是猜到的自己在演戲,只是懶得揭穿,貼心孝順的無耐陪著她而已。
後來,入西鳳。
桃酥的事,手臂被妍砂畫作桃花瓣的事,感覺有人若即若離待在自己身邊的事……一切的猜測,都令她篤定和欣喜,卻是一直等不到,想見的人出現。
她心中氣憤,不平,最後直到看到城池之巔的他時,仍是賭著氣,裝作不識,來做他當初惹她騙她的一點小小懲罰……還以為這樣的情景,至少會在三五天內,才會被這人識破,卻不想,竟然在這最初的一眼,便被他三言兩語戳穿。
虧她從那日喝醉起,便做好了與這廝周旋幾番的完全準備……這方未始,她那言情式男主復追女主的狗血劇情設計,瞬間夭折!
更可惜的是,她半年未雨綢繆的奧斯卡級別演技……全都白搭了。
「姑娘當時听至大殿起鬧的消息,便偷將孟婆湯含入口中,跳入轉生道時吐了出來」,圻暄散開她的發髻,撥開她額前碎發,靜靜低語︰「姑娘以後,便如這般信我便好。」
此言,令陸藍胸口倏爾一酸,眸中瞬間泛起紅潤……
這一次,她終于不再闖禍,也終于,做對了一次。
經歷了這麼多波折,他們已足夠了解彼此,經歷這麼多輪回,他們也足夠相愛對方,現在……他們也已足夠信任。
那時轉生殿中,盡管只是一時嘈雜討論有人在鬧,她卻也相信,執著的相信,他會來救她,一定會……
「天譴之事!」陸藍想起這二字,擔憂而問,「你的師父,遭了天譴麼?還有你,為何至現在半年才歸?」
「出手救你,必定最後暴漏身份,只是閻君念其交情,姑息而待,只請我與師父在閻殿做了半年的差,算作補償。應諾之事,礙于情面,不可擅自打破,則在閻殿待足了時日,才可離開。」
「那為何這幾日總是不現身?」
「給姑娘籌四份聘禮。」
先生慢慢答著,言語已有些心不在焉……
桃酥,商印,桃花,她的聘禮。
「這些輕的聘」,陸小姐不滿,「就想讓我嫁你?」
「姑娘」,先生語重心長,「禮輕情意重。」
「先生」,陸姑娘鄭重,「我可是傳說中的太後。」
先生先是無耐,再是莞爾,「那麼,現在為姑娘奉上第四份聘如何?」
「第四份聘?」陸藍眨眼,「我倒要看看是什唔……」
先生以吻封唇,雙手已勾開了她的外衫,身子靠近欺上。
陸藍這時才明白,所謂聘禮,就是指某人自己。
竟然把動手動腳非禮之事說的如此坦蕩正當,這世間找不到第二個比他無恥的男人了……
衣衫展開,落于蘆葦之上。
紅衫如火,艷衣如霞,映的她面紅起潤,頰端興起淡緋,粉女敕誘人。
她的衣扣被解開,里衣被除去,在只剩了肚兜裹身時,便感胸口一重,身體緊挨住了他素白的衣衫。
他抱的很緊,隔著衣衫仍能覺察那身體的火熱。
「登基大典……」陸小姐微微掙扎,听到遠處有禮仗,說道,「登基大典,要開始了,我……還要去參加……等等……你別……」
先生是俯下首,隔著肚兜,咬住了她胸口茱萸,輕輕摩挲啃咬,手指亦落在她光滑肌膚之上游移輾轉。
陸藍臉面乍時如煮紅了的蟹,身子一顫,話語生生縮回月復中,腦袋陷入一片柔軟,在他這突來舉動失了一半清醒理智。
這里是郊外……這叫做野合……這完全不正規。
在陸姑娘心中無數次如此提醒自己時,卻在他低頭吻住自己時,心中一顫,閉眸開始回應。
太想念,又太美好的味道,先生的吻,永遠如雨露甘甜,綿裊風雲。
他不知餮足般汲取著她的香甜與每一份空氣,似乎要將她掏空,吻到窒息也沒有松開。
陸藍被他吻的七葷八素,酥軟無力,躺在他身下不知所措,無能動作。
妖孽先生,還是如從前,迷惑的本領,分毫不減。
他的眸光灼熱,抬手扶起她的面,不令她害羞躲閃,細細端詳她的眉眼,暗啞的聲音,道出令人心顫的低語︰「陸藍,我要你。」
近在咫尺的距離,淵深的墨眸專注非常,惑人心弦。
我要你……
那一次次隱忍,顧慮,痛心,掙扎,在這一刻,只幻為了這三個字。
她驀的抬眸,撞上他的眉眼。如此不再遲疑,沒有抗拒閃躲,環著他,迎著他,緊貼著他的身,抬手主動與之相擁,深吻,濃至骨髓,至死方休。
一別半年。
這一別半年,陸藍日日都在盼,時時在念,即使犧牲一切,只要令她能見到先生一面……
現在,她獨一無二,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先生回來了,對她說,陸藍,我要你。
氣息交融,如此相近。
「先生」,她微微有些喘息,將臉埋在他胸膛前,靜靜說出埋在許久許久的話語,「很想你……很想,很想。」
先生眸色一深,抬手在她脖頸處咬了一口,除去她上身肚兜,使那皎白如玉的身姿片縷不剩的展開于眼下……
她感覺自己衣裳被剝除干淨時,忽然緊張的厲害,側身便害羞的擋住身子,縮成了一團。
其實他們已經有過多次情事。
其實他們已經生過了孩兒。
可是作為厲姑娘的陸藍,還是很害羞,局促說道︰「還是,算了……我們還是等以後……我收回方才的話……」,
他置若罔聞,低頭細膩親吻她白皙肌膚,順著脖頸漸漸蔓延……
熱吻如火,至肩頭,至肌理,每到一處,都令陸藍恍被火燒。
陸小姐躺在他身下,見他從容不迫,自己luo身相待,不由低聲抗議,「先生抗議……」
「姑娘,無效。」
陸姑娘還想說什麼,卻因感覺到先生修長漂亮的指已落在她月復上,漸向下延時,言語一默。更在她還處于方才被吻的雲里霧里狀態時,身子突然一僵,懵而睜大眸望著溫文儒雅的先生,臉色漲紅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她察覺到,有股炙熱……有股堅ting……強硬的抵住了她的身體,貼的極近,並在她那一眼之間,便覷見了全貌,就算此時令她立即鑽入地縫,也根本難解胸口那猛漲的羞愧之感。
她看到先生衣衫半敞,露出無暇而精致的胸膛,那長發隨肩頭傾瀉而下,發絲冰涼,落于她**間匍匐散開,與她的發絲,完成融纏在了一起……
曖昧非常……
旖旎非常……
他卻也是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那份緊張,長指纏綿于她肌膚之上,細吻著她的嘴角,輕咬低問︰「是不是怕我了?」
「誰怕你了!」陸姑娘向來嘴硬,「兒子都和你生了,還會怕你不成!」
先生笑,那雙眼楮仍舊從容不迫,那唇角之處仍然似笑非笑,溫潤柔和眼神落入她身,也從來都若望著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奇異的,濃烈的溫暖,在胸膛化開,綻放,充盈……
她放松身子,開始接納他的存在,就在她惺眸微眯時,突然悶哼一聲,眉頭倏而皺起。
身體仿佛被撕裂開來,闖入了不屬于自己身體之物,更令她痛的身子一顫,氣憤非常!
這……流氓……又不打招呼!
「**!」
陸姑娘低咒,咬牙,額頭出一層密汗……
她竟忘了,這是厲天涼身體的第一次情事!
「該死!」
又咒一聲,無比郁悶!
為毛她要和同一個男人經歷兩次初夜,是要痛死她陸藍是不是?
陸小姐臉上氣紅了一圈,眼神怒視討伐著作為罪魁禍首的某先生!
「姑娘」,先生體貼為她擦汗,好言相勸,「這個時候,不要污言穢語的好。」
「你又知道是髒話了,不虧我從前常常罵你!」陸小姐想到痛的是自己,越想越氣,憤道,「不做了,你出去,我不要了……你……」
先生腰身倏而一動,更加深入了她的身體。
陸姑娘小臉兒一皺,縮起了身子,卻趴在而來他胸膛之間無力抵擋。
他,他,竟然……陸小姐面紅耳赤,強忍著那帶著甜蜜的絲絲疼痛,竟是羞的說不出話來……
先生盈盈笑瞧著她害羞模樣,陸藍卻被他這般盯的極不自在,于是出語命令,「你閉上眼,不準看!」
「閉上眼,我怎知自己至何處了?」他回語時,腰間一推,又是故意輕動,「姑娘要言明,不準看這里……還是這里?」
他手如毫筆,勾勒墨畫,輾轉之間,便將她身子染成偏偏緋紅……
陸姑娘胸口無數鼓鳴砰叫,只覺自己此時在他身下,被調戲的快要死掉。
這個妖孽,流氓,色痞……。
無數憤語在胸口噴薄,最後到嘴中,卻都變成了輕輕吟哦……
初開始的不適,終于漸漸褪去。
身體每一處的神經,仿佛被他點燃。
陸藍隨著他緩緩的進攻中,慢慢沉陷。
他匐,一步步更加深入她的身體,珍惜,輕待,溫柔。
完全的契合,毫無保留的接納,包容著他,擁有著他的一切,陸藍心尖發顫,輕吟一聲,臣服于他漸漸有力的侵佔。
他的佔有,令人沉淪,足以能讓她溺斃于這份甜蜜之中,不願蘇醒。
香幽而清淡的味道充斥于四周,香汗覆于肌膚之上,這正是兩相交融的味道。
陸藍迎著他的吻,溫柔呢喃,細細喚著他的名字,在那多年的思念繾綣中,擁抱,親吻,相互佔有。
旖旎淋灕之中,隨著熱浪翻涌沉浮,直至隨他攀至雲端,才跌入了一片柔軟,被他圈入胸膛,帶入懷抱,護入一方之田。
她有些疲憊,靠著他的胸膛閉上了眼小憩輕睡,先生緩緩親吻她的額,擁在了懷中……
在這無比甜蜜的懷抱中,陸藍昏昏迷迷,做了一個簡短的夢。
……………………
那是百年前的四玄荒蕪之年。
古幽四君因四玄獸寵凶嗜,武氣四溢傷人傷盡了頭腦,最後無可奈何之下,齊齊前去飛升之處,跪在那瑤池附近前靜候吩咐。
不久,便有仙童以氣運雲,承載了九九八十一朵藍色蓮華交上,言此為玄君一手載守,名為梵蓮花,落界之時,便可周而復始自生蓮氣,穩固四玄大陸竄亂的四玄武氣。
古幽四君接下梵蓮花,連連跪謝,遂而帶藍蓮回古幽之處,將蓮華載于亭池之中,待玄氣啟生,只是在載重後,才覺那九九八十一朵藍蓮,不知何時缺失一朵,只是為不招惹事端,便未將此消息向上稟承。
因為隱瞞,此仙物丟失,在百年後方才察覺。
仔細查探過後,才知是仙童疏忽,急匆行雲中,掉落了一朵梵蓮玄花也未曾知曉。
只是為時已晚,此仙童已因道行不深,未能守戒,貶下四玄經劫而去,這丟失之責,便由一向待人溫和,心淨如玉的玄君承擔在身。
玄君在四玄久尋,甚是至地府中尋略有私交的閻君,問詢了生死薄,卻仍未查探到這百年來,四玄大陸中,有仙物下界投生記錄。
回瑤池時,月老已在池前等候玄君,言有要事相告。
原是一因生一果。
這藍蓮雖已下界,卻因生來為玄君一手培載呵護長成,待在池邊于最近咫尺之處仰望玄君數年,便已心生情意,執念于玄,情痴難解,此在異世,因過于執著,已嘗兩世孤苦,這一世,恐怕又是命薄如紙,便要灰飛煙滅。
玄君听言,沒有言語,卻是頷首凝望下界,深眸難揣。
翌日,玄君卻自行領罰,下界而去。
下界時,月老相送,玄君言,本君應還她三生三世。
月老只慨玄君大可不必如,行此義舉。
玄君未聞,下界。
月老回至月老樹下,方見仙界中,一向最為純正絕從不可能動情的玄君玉色令牌上,生出了一條紅線,牽系著生是他劫難之人。
翻開玉牌之時,致看到淡藍色的光,在雪一般玉色的牌身下,攜刻下了簡短兩行的注定之語。
……………………
陸藍想起自己降生時陸家大宅的藍光閃爍,又想起父母幾乎未曾考慮便起名為一個藍字,又想起自己常常掛在嘴邊,要尋一個能上天可入地的男人……
原來是因很久很久以前,她便眷上了這個男人。
情由心起,劫難三生——此為玉牌之上行之字。
他為陸藍,為蒼浮生,為厲天涼,受過天譴,經過犧牲,渡過死亡,擔下了情劫三生所有苦難。
她與他,不是無緣,也不是錯過,只是要經歷三生三世的磨難,才可換得那難得相守。
其實他們,還有很多世,很多世,用來打鬧,用來逗語,用來糾纏,用來相愛……
其實這一刻,地府閻殿中的那生死薄里,末頁注定之語的四字之後,終于自發書寫上了一個人的名諱——圻暄。
正如那玉牌下落之語所言——世世情纏,良緣與共。
一陣輕風吹來,摻有桃花香氣,吹的陸藍鼻尖有些癢,她皺了皺鼻,便從淺眠中醒來,睜開了眼。
先生似乎還沒醒,秀雅的眉目間帶著淡笑,那神情仍如當年立在池前一心呵護那朵梵蓮般,清潤溫雅,從未改變。
她抬一抬眉,看到風中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桃花瓣,飛落至了他們身旁。
飄飄搖搖,最後終于落在了先生如花似玉,清雋神姿的容顏之上……六瓣輕展,模樣好看。
再抬目,已望見先生那雙墨色沉淵的眸睜開,映著她的容顏,眼中有笑意沾染。
她有些動情。
「先生,有句話,忘記告訴你。」
他抬眼。
她道︰「我愛你……」
先生心頭微動,側身俯下,將桃花,抵在了兩人鼻翼之間,低聲而喚,「陸藍……」
她輕應一聲,靜候下語。
卻在片刻之後,感覺腰間那一雙手,開始了撫動游移……
「姓圻的」,姑娘咬牙,又切齒,「虧我那麼認真跟你告白……」
「有生之年」,語聲打斷他的話,雖淡,卻重,「誓死嬌寵。」
陸藍一愣,愣在了他如仙似謫的笑容之中。
他從不食言。
這是他許給自己的,第二個諾言。
「姑娘」,這時,道骨風清的先生,看著發愣的姑娘,出聲提議,「洞房罷。」
(謝謝親們的金牌禮物和大紅包,這是最後的結局了,接下來更的,就都是番外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