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菱,怎樣,沒事?」抵達安全地帶,龍澈馬上檢查著童雨菱,只見她一襲純白的婚紗此時已經灰黑一片,絕美的容顏也是一塊白,一塊黑,一塊紅。
「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童雨菱同樣擔憂不已,認真看著他,看到他身上的西裝到處出現一個個洞。
「我沒事,我沒事!」龍澈緊緊抱住她,心有余悸。
他們的不遠處,站著龍浩,也是滿身土灰。
就在他們感嘆有驚無險之際,一道尖銳的聲音猛然傳來︰「龍澈,你這王——八——蛋!!」
龍澈和童雨菱暫時分開,一起回頭看。
是ella,她披頭散發,表情古怪,眼神迷離,隱約透著凶殘狠毒,狠狠瞪著龍澈。
她是誰?怎麼突然出現這里?還有……她那表情,怎麼有點……有點……童雨菱呆呆地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ella,納悶困惑不止。
童雨菱還看到眼前一道銀色鋒芒閃過,ella手里不知幾時已經多了一把長長的水果刀,正凶猛地朝龍澈刺來!
「澈,小心!」童雨菱花容失色,想也不想,準備擋在龍澈面前。
不過,她剛邁出兩步,便覺一陣疾風襲來,她的身體被推開,另一個高大的人影閃電般竄到龍澈面前,擋住了那把白晃晃的水果刀!
看清楚狀況後,童雨菱又是一陣驚叫。
逃過一劫的龍澈,重重呆住,滿眼的難以置信與震驚。
龍浩用力,使勁踢開ella,其他守衛也及時趕來,抓住ella。
這時,童雨菱才曉得沖到龍浩身邊,扶住他,嗓音飽含恐慌,「阿浩,阿浩!!」
龍浩看著她,嘴角竟然綻出一抹溫柔欣慰的笑,身體往後踉蹌幾下,雙膝一軟,倒在地上。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噗噗滾落,滑過童雨菱慘白的面頰,滴落在她婚紗的一角,沖走原先的土灰,顯出原本的潔白,那抹白,與龍浩胸口源源滴出的鮮血相對照,格外觸目。
「小菱子,還記得兩年前的某個夜晚,我們一起對著流星許願,你說希望能夠披上純白而聖潔的婚紗嫁個龍澈,成為他的合法妻子。你還說,若然要付出代價才能換取這個心願,你願意用命去換。」感覺到自己就快要死,龍浩腦海開始閃現出塵封已久的一段段過往。
兩年前?那不是自己24歲的時候嗎?那段記憶對自己來說,一片空白,不管她怎樣去想,也無法記起。
嫁給龍澈是自己曾經的願望?自己有過這樣的願望?莫非……那程嘉雯的話是真的,自己早就認識了龍澈?可是,為何一點印象也沒?童雨菱悲痛的眼眸逐漸涌起困惑。
「終于,你的心願達成了,故我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它,即使付出我的性命!」龍浩忍住胸口傳來的劇痛,艱難地往下說。他想伸手拭去她的眼淚,奈何,沒有力氣。
童雨菱恢復悲傷,一個勁地搖頭,淚水繼續模糊了她的視線。
「小菱子,盡管你已不記得小浩子,但小孩子永遠記住你,還會實現他的諾言,做你的守護神,永遠……永遠……永遠永遠……」最後那口氣開始自身體抽離,龍浩再也沒能量支撐,手腳趨于癱軟,眼皮沉沉地闔上……
那一刻,一連竄的片段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每一個片段,伴隨著一段錐心的痛,連綿不斷,猶如排山倒海,交錯出現在童雨菱的腦海。她從呆然,到震驚、最終全然清醒。
原來,程嘉雯沒有欺騙自己,她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實,自己23-24歲期間,確實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對這雙眼緊閉的龍浩,童雨菱撕心裂肺的喊出,「阿浩,小浩子,我記起來了,我是小菱子,你最想呵護的小菱子……其實,我心中還有另一個願望,你醒來,我告訴你,別睡,了、別離開我,不要扔下我飛……」
她淚流滿面,悲慟大哭,肝腸寸斷,用力搖晃著他,可惜,他沒有反應……
一邊的龍澈,已從震驚呆愣中恢復過來,同時,墮入另一個恐懼,她恢復記憶了,她記得以前的事了!!內心的恐慌和恐懼,讓他趕緊抱住童雨菱。
童雨菱回頭,看著他,想起他曾經的可悲,她狠狠推開他︰「滾開,都是你,你這魔鬼,為什麼還要招惹我,如果不是你,我和阿浩會好好的,他也不至于為了替你擋刀而亡。我恨你,龍澈,我恨你!!」
「菱菱,力量……」龍澈感覺到,自己好像正朝著一股千年寒冰融化而成的深潭靠近。
童雨菱不理他,繼續自顧搖晃著昏迷不醒的龍浩,慟哭大喊︰「阿浩,起來,快點起來,你為什麼那麼笨,為什麼要犧牲自己成全他,你知道嗎?我現在的願望不再是嫁給他,而是嫁給你,你快醒來,我要嫁給你,求求你,求求你,阿浩……」
傷心欲絕的童雨菱,意識和理智全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然而,這些話听在龍澈耳中,帶來的是無盡的痛。仿佛剛才那把尖刀,不是刺在龍浩身上,而是狠狠地刺中自己,不止一把,,很多很多,把他全身上下都刺傷,將他所有力氣都抽空。
他仿佛看到,自己的靈魂月兌離了身體,無助地、孤獨地、痛苦地漂浮游蕩這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