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犬戎少年在半空中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你們不知死活,一直像狗一樣咬著我不放的下場!」話音落下,那少年身影驟然降下,顯然是還沒有到先天級,自身沒有溝通天地之氣,不具備御空的能力,但能夠以先天級以下的實力,憑借體術擊殺一名犬戎精銳騎兵,這樣的實力,已經十分可觀了。(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
「小心這兔崽子!」旁邊的一名犬戎精銳騎士見狀,大聲喝令道︰「圍起來!」話音未落,其余的十幾名犬戎精銳騎兵已是從兩翼對著他包圍過來,很顯然,包圍圈一旦合攏,只要不會飛天遁地的武者,就只有一個死于亂刀只下,亂馬蹄下的結局。
「就憑你們?」那名犬戎少年一臉不屑,正要破圍而出,卻陡然被一股虛空之中的大力死死摁住一般,硬生生被從半空中轟了下來。
「哼,霍都大人來了,看你還囂張!」離那少年下落地點最近的幾個犬戎精銳騎兵頓時冷笑了起來,用力一勒烏騅馬,馬蹄狠狠朝著落下地上的少年身上踩去,手中的長刀同時劈了下來!
「誰!」一個隱藏在犬戎精銳騎兵之中的黑影驟然騰空而起,卻是伸出如鷹爪一般的右手狠狠抓向虛空。
「錚!」
「錚錚錚錚錚!」一連串金屬踫撞的聲響夾雜著無數刺眼的火星迸濺出來,這些聲響竟然都是從下面犬戎精銳騎士們的武出來的。
只見無數柄砍向那倒在地上少年的長刀,瞬間盡數崩裂成碎片,隨後那些粉碎的鐵片成為了致命的暗器,朝著那些犬戎騎士身上飛去。
幾乎是同時,原本應該前蹄落下,踩在那少年身上的烏騅馬同時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竟然掙月兌了騎士的束縛,身體向後仰了起來,有幾匹馬還險些把騎手顛下馬來。
「來者何人?」那黑影見一下子犬戎精銳騎士竟然死傷了一半,連對方的面容都沒有看到,如何能不緊張?「不要裝神弄鬼,若是英雄便出來與我們決一死戰!」
那隱藏在暗處的人影又怎麼可能傻到會現身?只是一股罡風朝下席卷而去,那些犬戎騎士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手,遮住眼楮,用手勒緊戰馬,就在這時,那躺在地上的少年已被這一陣罡風席卷了起來。
「休想走!」那黑影大吼一聲,右手已是亮出了一把鐵骨折扇,猛地一劈,竟是如刀劍一般斜斬出一道豪芒,狠狠地朝著罡風形成的風柱劈了下去。
那風柱包裹下的人影冷冷看著劈下的豪芒,陡然身影一變,化出層層疊疊的影子,竟仿佛把空間都人為地隔斷成一段一段的了,強弩之末不能穿稿,自然那一道耀眼的豪芒及到風柱之前時,只輕輕被周邊的罡風一踫就如碎玉般消散了。
「幻界千重?」那黑影看到這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
陡然,未等他說完,一股強大到讓他無法抵御的力量驟然襲來,那黑影中的人只覺得周身都被束縛了起來,像一片漩渦中的樹葉,朝著風柱里墜去。
「呀!」那黑影驟然顯出身體,猛地想要掙月兌束縛而去,卻听得風柱內的人影低低地說了一聲︰「力錮蒼穹,瞬間永恆。」這一句話出來,似乎周圍的力量整個增加了一倍不止,而那名武者的身體狀態似乎也被停留在了剛才想要掙月兌的片刻,就好像是琥珀里的昆蟲一般,任人擺布了。再下一秒,那個身影沒入了風柱之中,隨後風柱陡然一振,竟是憑空消散了,自然那原本被這些犬戎精銳騎士圍住的少年也不知所蹤了。
「該死,竟然又讓他給跑了。」颶風散去,那些犬戎的精銳騎士才面面相覷,彼此都不敢相信面前生的這一切是真的,而且最讓這些人費解的是,風柱散去之後,他們當中唯一的一個星魂階高手,霍都大人竟然也不見了。
「這一次回去又要受軍法了。」其中一個犬戎騎士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居然二十騎抓一個小孩子還損兵折將,還沒抓到……真有夠糗的。」
「何必這麼說,貴伍德,霍都大人說不定就是抓那個小子去了。」話音落下,其他犬戎騎士也紛紛點頭,表示附和,顯然,他們也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說不定一會霍都大人會把那個裝神弄鬼的家伙一起抓回來,到時候就是兩份的功勞了。」
說著,其余的犬戎騎士也都紛紛笑了起來。「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兵站里等著他們了?」
「是啊,這麼冷的天,我馬都凍得受不了了,別說咱們了……」
「我想我要一壺溫過的馬女乃酒……」
「德邦,你別忘記了,你還欠我一只烤全羊……」
「你請我喝酒……我就請你吃羊……」
其他的犬戎騎士一听說有酒喝,有肉吃,頓時騷動了起來。
「見者有份,見者有份!」
隨後他們就地掩埋了尸體,拉上同伴的烏騅馬就回兵站去了。
要知道,一匹烏騅馬在黑市上的價格,可不便宜。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的颶風出現在了古凡所在的馬車之前,在黑色颶風的包裹之下,一個人影緩緩地落在了地上,隨後另外兩個人影輕輕地落在了那黑衣人的面前。
不消說,黑衣人正是星魄階實力的界雲使。
而那兩個被颶風卷住,落在地上的人影,一個是剛才的犬戎少年,一個則是犬戎精銳騎兵中的霍都。
少年此時除了有點驚訝,回不過神來之外,倒沒有什麼異樣,只是那一身精致皮甲的霍都則像一具僵硬的尸體一般,橫臥在地上,甚至有些夸張的是,動作表情,竟然都凝聚在了他被禁錮住的那一個時間點上。
那犬戎少年回過神來,看了看旁邊的全身黑衣的界雲使,緩緩行了一個禮說道︰「閣下今天出手相救,常鋒感激不盡,只是在下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說著他就從自己的右手袖子中緩緩地取出剛才握在手中,劈斷鷹羽箭的狼牙短刃,雙手捧住,舉在頭頂,面向黑衣的界雲使說道︰「這柄狼牙短刀是家父的寶刀,叫做‘松柏後凋’,取的是北人經中‘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寓意戰斗到最後的不屈戰士,此刀于我十分寶貴,幾乎與我的性命相當……但是閣下救我一命,常鋒也無以為報,便把這柄‘松柏後凋’贈予閣下,以後兩不相欠,如何?」
「哦?」界雲使搖了搖頭,指了指面前的馬車冷冰冰地說道︰「不要謝我,謝我家主人便是了。(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
「嗯?」那喚作常鋒的犬戎少年循著界雲使的那一根手指望去,只見古凡緩緩地掀開車簾,走了下來。常鋒此時更加驚訝了,既然那黑衣人稱呼面前的少年為主人,那實力肯定比這個黑衣人還要強大,可是從年齡上來看,這個主人也不比他大多少,最多大一歲,甚至可能是同年……如何能不讓常鋒吃驚?
常鋒看到古凡此時是一身犬戎貴族子弟的打扮,心里微微一想,便覺得他應該是哪個貴族的少爺,所以年紀輕輕能夠得到黑衣人這種級別的高手做護衛,自身實力,應該並不強……想到這里,他自己心中微微升起的自卑感,才一下子又湮滅了,對著古凡不卑不亢地行了一個禮說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剛才我已經說了,常鋒不願意欠人情,想要將家父的遺物‘松柏後凋’贈予閣下,以後兩不相欠,不知閣下什麼看法?」
古凡擺了擺手,雖然他的犬戎話很不標準,但這些天呆在犬戎人當中,語音語調倒也能讓人一下子就听得明白了,他緩緩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是你家父的遺物,我取走,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
那少年見古凡不願意領受自己的贈禮,不禁搶著說道︰「不是夠意思,不夠意思的問題,而是我知恩圖報,卻又不想欠人情,怕哪一天自己忘記了,或者沒有命還這些人情了……」
古凡听得常鋒的話,不禁微微笑了一下,倒是覺得面前這個少年的邏輯十分有趣,轉而對他說道︰「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讓你償還你的人情債……」古凡停頓了一下說道︰「看這柄狼牙短刃做工精致,犬戎之中,只有狼牙衛才慣用狼牙短刃,家父難道是狼牙衛嗎?」
常鋒在听到古凡說「犬戎」這兩個字眼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但隨後又舒展了開來,對古凡說道︰「是的,你猜得真準……我的一身武藝也是父親傳授的。」
古凡听他這麼一說,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一個犬戎狼牙衛高手的兒子,竟然會怕犬戎最精銳的騎士追殺?而且下令要死要活都一樣,肯定是為了滅口,換言之,這個少年身上肯定有古凡想知道的秘密。
想到這里,古凡微微笑了一下,對常鋒問道。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
「不錯。」常鋒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不要你報答救命之恩了,只要你回答我的三個問題即可,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古凡看著常鋒,問道︰「你可願意答應這個交易?」
常鋒微微一愣,隨後眨巴眨巴眼楮,似乎是在權衡著利弊得失,最後徐徐點頭道︰「可以。」
古凡看著常鋒,嘴唇微微一動,聲音已經傳了出來。「先,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常鋒似乎沒有想到古凡會先問這個問題,但自己話已經說出去,只得說道:「我父親為了掩護我而被亂刀砍死的。」
古凡听到這個回答,竟然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而是繼續問道︰
「什麼人要殺你?為什麼你要逃到冰原上來?」
常鋒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把憋在心里的壓力都釋放了出來,對著古凡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原本我們家一直很祥和,父親又是狼牙衛中的銀狼頭,基本上沒有什麼人敢找我們的麻煩,但是這一切陡然都變了……我現在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常鋒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微微搖頭道︰「無一例外,都是為了幫我月兌身而死的……我不想再害人了,而且我呆在草原上,也是絕對呆不下的……」
古凡听得常鋒的這一番話,心里微微一喜,不錯,既然他不想呆在犬戎了,那就可以拉這個少年與自己同行了,但是古凡也知道有臥底這一說,他還是得要把他的身份弄明白才可以。
「我知道你也許在懷疑我的身份……」常鋒看著古凡,竟然一下子猜出了古凡的心思,隨後說道︰「我同樣也在懷疑你的身份,你不是犬戎人,但是你真的很像犬戎人……應該是通過了易容術。」
古凡微微點頭道︰「不錯,你的眼力很好。」
那常鋒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你不願意對我展示你的真實身份,我又為何要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呢?」
古凡被常鋒這一句話,一噎,不禁笑了起來,撫掌道︰「好,好,好……」
「好?好什麼?」常鋒有些奇怪地看著古凡問道。
古凡淡淡笑了一下,對常鋒說道︰「正好我要出冰原,你可以坐我的馬車一道走……我車上有足夠十個人走出冰原的食物和淡水……若是現在這樣走的話,也許明天我再看到你,你就已經變成一具凍僵的尸體了。」
常鋒听古凡這一番話,眼神微微一動,心中已是做出了打算。古凡說的話不無道理,自己這樣幾乎沒有什麼給養的情況下,想要穿過冰原,幾乎是九死一生,而有古凡的幫助,那就輕而易舉了。
「你為什麼願意幫我?」常鋒有些不解地看著古凡問道︰「你不會覺得幫我很麻煩嗎?」
古凡依舊是淡淡笑了一下說道︰「我若是覺得麻煩,就不會讓我手下去從二十個騎士里面把你救回來了……至于理由?對不起,無可奉告。」
「咦……」常鋒見古凡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禁詫異道︰「你這個詞,我怎麼以前從來沒听過?好像听起來很拽的樣子啊……」
古凡也不多說話,轉過身,就朝馬車上走去,「你要是願意跟我一起走,就上馬車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常鋒咬了咬嘴唇,顯然他在這冰天雪地里也感覺到有些冷了,快步跟著古凡跑進了車廂,剛進車廂,陡然就吃了一驚,只見車廂里還坐著另外一個人,卻是一身白衣,貌美如仙的一名犬戎女子。
古凡在放常鋒進來之前,早就用傳音入密對白思瑤交代過了,此時白思瑤看到陡然進來一個小鬼,也就不覺得尷尬了。古凡伸出手介紹道︰「這是我的妻子……」
白思瑤隨後微微站起身,用犬戎女子行禮的方式對常鋒說道︰「你好,初次見面。」
常鋒看了看古凡,又看了看白思瑤,顯然,他沒有看出白思瑤化了妝,正在思索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呢。
白思瑤坐了下來,卻用傳音入密對古凡說道︰「你不是說就想救一個小的嗎?怎麼外面還有一個大的?」
古凡略微苦笑了一下,用傳音入密回答道︰「思瑤,這個純屬意外,我用界雲使的身體去救這個少年的時候,想不到對方軍陣里居然有一個星階高手,雖然是星魄階,但是他確實擋著我救人了,我就只好用界雲使的招式把他給禁錮了起來……等我恢復過來,把他也煉成傀儡。」
「我倒是沒現,界雲使身負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招式……居然能夠在短時間內禁錮對手的時間和空間……」古凡模了模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雖然只能對實力境界都比自己低的人使用,等我抽出他的記憶,慢慢琢磨琢磨,說不定我也能施展了呢。」
「你瘋了啊!」白思瑤一听古凡居然又要再煉制一個星階高手做傀儡,不禁在傳音入密里吼了起來︰「你封印一個星魄階,損失了三分之一的精血,這下好了,恢復了才幾天,又要再封印一個星魂階,我的小少爺,你有多少血可以拿來這麼揮霍?你不要命了啊!」
古凡微微聳了聳肩說道︰「我也沒有辦法,界雲使施展那個‘力錮蒼穹’的時候似乎被這個家伙認出了身份,如果不把他帶回來,界雲使的身份就要穿幫了,那我們在冰原上就要面臨不休止的追殺了……」
「反正我是不答應你再用精血煉化一個星階的傀儡。」白思瑤一臉不情願地看著古凡說道︰「我真的很擔心你,畢竟你消耗的不是別的什麼,要是星璇之力,幾瓶藥也就補回來了,天地真氣煉化一陣也就回來了,可是你消耗的是血啊……」
古凡現在心里有點後悔了,當初選擇天魂修煉方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先見之明,選擇修煉「氣血天魂「呢?要是自己修煉的是氣血天魂,修煉到玉霄境的話,自身造血恢復的能力簡直堪比不死之身,所以擁有玉霄境天魂的武者,又有一個別稱,叫做「不滅體」,換言之,就是無論你怎麼打,只要不是一下致命,他都有辦法活過來……雖然玉霄境之前,也許有些雞肋,玉霄境界之後,卻是一個境界比一個境界還要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