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以後別一門心思跟我斗了,好好照顧孩子,澤旻不會虧待你們的!」曉鷗抹干眼淚,在她心里,她跟安可之間的暗斗如今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安可一陣竊喜,听這語氣,定是陳高宇做了什麼,看來,這個男人果然信守諾言。她的偷笑僅在臉上停留了半秒鐘,擔憂的神情立刻出來偽裝,「你在說什麼呢,誰跟你斗了!」
曉鷗抿嘴一笑,「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必遮掩,大可打開天窗說亮話。」她轉頭看向陽台,今天的天氣不錯,「安可,我已經沒有資格跟你爭什麼了,以後你跟澤旻之間會怎樣…都沒我什麼事了。你們結婚也好,你們分開也好,我都不是你的絆腳石了。」
安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今天曉鷗的反應確實奇怪,陳高宇可真厲害,把那麼伶牙俐齒的汪曉鷗變成了木偶樣的人,他究竟是怎麼做的?!
「呵呵…別奇怪,也別懷疑,好好記住我的話,別讓澤旻知道你當初是為了那張支票才離開他的就行了。」
安可一驚,忽然覺得有些無地自容,雙手緊握成拳微微發抖,「周芸告訴你的?」
曉鷗淡淡地一笑,「誰告訴我並不重要,我只想讓你知道,感情不是可以用金錢去衡量的!」她雙手交握,順勢摘下手上的戒指,「只要你懂得珍惜當下,這枚戒指終有一天會戴在你手上…」戒指一下子就離開了她的手指,看吧,果然不適合,澤旻在選戒指的時候還沒熟悉她的尺寸呢。
安可的眼神緊緊跟隨著那枚戒指,心也隨著戒指的摘下而一顫,「我…我可沒想那麼多,你別說風涼話!」一向將內心偽裝成自然的她,此時也有些激動,也有點慌慌的,她詫異曉鷗的變化,也心寒陳高宇的手段。他到底做了什麼?
曉鷗手握著戒指,遲遲不肯放下,「你出去看著浩浩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哦…」安可走出房間,輕輕掩上門,轉而回到自己房間,她迫不及待地想問陳高宇發生了什麼事。
她拿出手機,從電話本里翻出X先生的電話撥了過去,「喂,是我!」
電話那頭是陳高宇陰沉不滿的聲音,「什麼事?」
「你對汪曉鷗做了什麼?」
「做什麼不重要,效果達到了就行。怎麼,你不滿意?」
「不…只是覺得太突然了。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有沒有傷害到澤旻?」這點才是安可關心的,「上次金城的設計已經害他失去了很多,可是汪曉鷗一點都沒受影響,這次她反應這麼奇怪,你到底做了什麼?難道澤旻相信是她出賣了金城?可是昨天兩人還好好。」
其實,陳高宇讓安可知道的,只是整個計劃中的一小部分,「我跟你承諾的效果已經達到,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以後我們再無瓜葛,希望你識相一點,注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听著陳高宇命令般的口吻,安可絲毫沒有反駁的機會,她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他的惡毒,「好,我知道!」
掛了電話,安可噗通噗通的心跳個不停,對,以後跟他再無瓜葛。
——靜肅的墓地,聖潔的百合,澤旻坐在爺爺的墓碑旁,戴著墨鏡,看不出什麼表情。風吹來,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涼了他的心。
爺爺,你說的對,紅顏禍水,我確實不該不听你的話…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任性,更不該叛逆,爺爺,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在爺爺面前認錯,是啊,這一切不都是他的霸道造成的麼。交往是他逼的,注冊是他逼的,讓曉鷗設計,讓曉鷗住進金家,都是他逼的。這一刻,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曉鷗自願的。他再一次發出疑問,汪曉鷗,你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遠處走來一個男子,高大的身影,白色的風衣,手里捧著一束百合,跟爺爺墓前一樣的百合,「澤旻,真的是你啊…」原來是金澤起,「老遠就看到爺爺墓前有個人坐著,原來真的是你啊!」
看到這個好久不見的遠房堂哥,澤旻眼前一亮,扶著爺爺的墓碑站起來。他嘴角驚喜地一笑,摘下墨鏡,順勢朝澤起胸口輕輕一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的飛機,」澤起彎腰將百合放在墓碑面前,「爺爺,我來看你了,現在才來…你不會怪我吧?!」他又抬頭看著澤旻,鄭重地說,「我一下飛機就看到了你家的新聞…沒事吧?」關于曉鷗的過去,他是清楚的,所以報道上那些抽絲剝繭般的挖掘他根本不覺得詫異,令他不可思議的是安可和浩浩,「那個女人和孩子…曉鷗能接受?」
「呵呵…」澤旻一陣冷笑,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找理由搪塞,「你剛回來就別理會這些嘛…怎麼樣?出去走了圈,心情恢復了沒?」
澤起雙手一攤,肩膀一聳,「就那樣唄,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良藥,再深的傷痛都會被時間撫平。」
真的嗎?時間久了傷痛會撫平嗎?澤旻默默地想,他機械般咧嘴一笑,「去看過莎莎沒?」
「嗯…」
「她旁邊那位…就是她和曉鷗的父親!」看著澤起驚訝的表情,他繼續說,「前不久才走的,老人家來上海看曉鷗,出了車禍…」想到這些,他又忍不住為曉鷗心疼,且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至少失去至親的傷痛不會騙人吧。
「死去的人已經沒了知覺,會痛的是活著的人,」他上前搭上澤旻的肩膀,「要好好關心曉鷗,她不容易啊…」
澤旻覺得好諷刺,他越來越看不透曉鷗,好好的幸福不把握,為什麼要去勾結陳高宇?!
「怎麼了?」
「我只能說,汪曉鷗不是你外表所看到的那樣…」澤旻有些語無倫次,「就跟莎莎一樣,她也會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抱歉,我沒有要提起你的傷心事。」
「听你這話…你跟曉鷗之間似乎發生了點什麼事情,有什麼誤會嗎?」
澤旻不說話,只是搖頭,臉上頓時掛滿痛苦的表情,這種痛苦就連心高氣傲的他都隱藏不了。
澤起皺眉,聲音提高了八度,「真的有事?!」
「別問了…」無奈的語氣夾帶著堅定,澤旻選擇逃避,「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