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兒搬開了一個放空花盆的木架子,在下方靠牆處一塊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的磚上用力連按了三次,「啪」的一聲輕響,完好的石板地面卻是突然翻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黑糊糊的通道。
這很明顯只是普通的機括機關,就算是再厲害的修士,用神識掃上十七八遍,也根本難以發覺。
「夜明珠之類照明的東西,你身上應該有吧」打開了這個通道之後,金巧兒轉過頭來冷冷的問了魏索一句。
魏索也不多說什麼,取出了一顆散發著白光的夜明珠,遞給了金巧兒。金巧兒接過了夜明珠之後,一言不發的在前面快步帶起了路來。
這個地道也只堪堪兩個人並排通行的樣子,沒有任何的裝飾,也沒有任何的岔路,大約在里面飛快走了兩炷香不到的時間,走到盡頭,金巧兒在地道牆上的一側按動機括,走上去之後,卻是在一間存放著不少米糧的糧倉之中。
看到這樣的情景,魏索倒也沒覺得什麼,畢竟金府之中的凡人也不比修士少,一年還是要消耗不少米糧,但是等到金巧兒推開門時,魏索卻是吃了一驚。
門外居然黃氣彌漫,矗立著無數十余丈的大石,好像一下子來到了一個巨大的亂石山谷之中。
「這就是我們金家的金門巨石陣了。此種法陣只有施法者自己收起陣旗,或是強力破壞陣旗所在的陣眼,否則無法破解。而且一進入這陣中,就會馬上被布陣者感應到氣息。」看著魏索很是吃驚的樣子,金巧兒卻是有些看不起魏索一般,冷聲道︰「我也只準備了一張可以通過此陣的法符,你等下不要距離我三尺之外,否則你就準備和金申軒老狗公平斗法吧。」
魏索已經有些習慣金巧兒這種極其不討喜的尖酸刻薄態度,听到之後也不理會,只是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金門巨石陣。
以他現在的神識,居然是無法透到這陣中十丈之外,而且這一塊塊黃色的大石,居然也是完全的實質。按照金巧兒給他的玉符中所說,只要陣眼不被擊破,這法陣化出的巨石就都可以調動,用來轟擊、擠壓現身其內的修士。
而且這法陣是可以讓修士進入布陣範圍之後再行發動,用于埋伏、算計對手,也是十分的有用。
听金巧兒的意思是說,這法陣是金申軒所布,那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直接進入到了那九層高樓之中?
正沉吟之間,金巧兒卻是激發了一張土黃色的法符。只見一蓬沙塵般的黃氣瞬間彌漫出來,在金巧兒和魏索的身外形成了一個黃色蛋殼般的形狀。
冷哼了一聲,算是提醒了魏索之後,金巧兒便直接朝著法陣之中走了進去。
跟在金巧兒的後方,拐來拐去,魏索只覺得好像是通過了一條走廊,然後又進入了一個大廳之中,之後又往前走了大概**十步的樣子,魏索眼前一亮,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一條寬闊的樓梯面前,而身後的確是一個黃氣彌漫的大廳。
跟著金巧兒悄然的掠上這條樓梯之後,魏索看到自己和金巧兒的面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從走廊盡頭的窗戶望出去,魏索看到自己和金巧兒果然已經是位于金府中最高的九層高樓之中,二樓的位置。
而此刻眼前的這條走廊之中綠意盎然,放著的一盆盆的盆栽之中,竟然長著的都是魏索在天級住所之中種過的綠珠蘿。
就算魏索現在施展潛隱訣,盡可能的隱藏掉身上的氣息,估計也不可能不驚動這二三十株綠株蘿而進入里面。
但就在這時,金巧兒卻是早有準備一般,面不改色的取出一個瓶子,先從其中倒出了一顆深褐色的丹丸,然後用指一彈。這顆丹藥準確無誤的落入了距離兩人最近的一株綠株蘿盆栽之中。
只見這顆丹丸一落入泥土之中,就馬上開始融化,然後那株綠珠蘿就瞬間發黃枯萎了。
一顆接著一顆,金巧兒一路走前去,一路彈指將一顆顆藥丸打入那些盆栽之中。這不動用絲毫真元,就將這種藥丸準確無誤的彈到一個個盆子里的手段,倒是讓魏索有些佩服。看來金巧兒謀劃乘著金申軒閉關修煉的時候進入這座九層高樓之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種指彈藥丸的功夫,也不知道練習過多少遍了。
通過了這條走廊之後,擋在兩人面前的卻是一片淡金色的光幕。
金巧兒冷笑了一聲,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劃,一排血珠飛灑而出,緊接著隨著她一道術法完成,這排血珠化成了一個紅色符紋,打在了淡金色光幕上,只見這個淡金色光幕閃了一閃之後,就在兩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豁口。
穿過了這個豁口之後,魏索發現身外到處都是這種淡淡的金光,好像從二樓開始,整個樓閣全部是泡在這種金光中一樣,但經過金巧兒方才那番施為之後,這些金光彌漫在兩人的身上,卻是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而進入了這淡金色光幕之中,金巧兒卻是放心大膽的前行起來,也根本不看每一層中的房間,似乎可以肯定接上來的幾層沒有什麼其它禁制,也不會有其它修士存在。
這棟樓閣之中,每一層的布置都有所不同,似乎就是為了配合禁制的布置,不過跟著金巧兒放心大膽的快速前行,魏索也是沒有時間仔細打量。
看著金巧兒的樣子,似乎那金申軒就算不在頂樓,也至少在七八層閉關。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兩人只是進入到第四層中,才剛剛走進一個和底層類似的大廳,眼前彌漫的金光,卻是一下子突然消失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金巧兒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
而一下感覺不對的魏索也是馬上激發出了一個靈光光幕,又同時祭出了他的那面赤甲盾。
幾乎與此同時,魏索和金巧兒的身周又充滿了金光。
但是這金光卻是更為濃烈,是從兩人頭頂的樓面上散發出的一股股濃厚金氣上散發出來的。
「大落金陣!」
一看到頭頂上滾滾涌動的金色氣流,金巧兒頓時害怕至極的尖叫了起來,「金申軒,你居然有違祖訓!在這二層之上私自布置法陣!」
「我有違祖訓?金巧兒,你帶外人進入此樓,早就違了祖訓,而且還對長輩意圖不軌,我對你用任何家法都不為過。」
隨著一個有些蒼老但是勝券在握一般的聲音傳來,只見大廳的盡頭出現了一名須發皆白,穿著黑色金紋法衣,面目看上去卻十分紅潤,只有四十如許年紀的修士。這名修士一臉陰沉,用一種老貓看著老鼠般的表情看著金巧兒和魏索。
而只是看到了一眼,隨即,上方的金氣就壓了下來,整個大廳都被濃厚的金氣彌漫,魏索只覺得自己的法盾上和靈光光罩都是猛的一沉,視線之中被這金氣充斥,再也看不到那名修士的同時,頭頂上方的金氣之中,卻是凝出了一塊塊五尺來長的金磚,如同暴雨一般朝著魏索擊來。
「你知不知道這法陣的破法!」
魏索馬上臉色難看的叫了一聲,那一塊塊砸下來的金磚的威力,竟然都接近于半靈階的法器威能,很明顯就算他此刻用出那套成套法盾,也是支持不了多久的。現在他這叫聲即是問金巧兒,又是問綠袍老頭。
「這種法陣是你們現在修道界的法陣,我不知道破法!那人很明顯就是金申軒!看他的樣子哪里是什麼閉關沖擊分念境第二重修為,分明就是裝作閉關在這里守株待兔,等著她來自投羅網。」綠袍老頭氣急敗壞的哇哇亂叫︰「這個女娃不僅長得丑,還是一個掃把星,自己算計不過別人,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把我們拖下了水!」
「這陣法只能用強力破解,要轟破我們頭頂上方的樓板才能破掉,但是這種金系法陣里面不能用雷訣和雷系法器,否則雷光彈射下來,自己反而深受其害。」金巧兒現在早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驕橫樣子,索索發抖的取出了十幾面土黃色的陣旗,連連施展起來。
這十幾面土黃色陣旗一祭出來,一團團黃氣涌出,魏索和金巧兒身周馬上形成一塊塊黃色的大石。只見金巧兒雙手連連揮動,一塊塊大石不停的和上方落下的金磚撞擊在一起,魏索倒是覺得壓力驟減,一時沒有祭出那套成套法盾。
但是此時只听金申軒冷笑道︰「金巧兒,看來我倒是還小瞧了你這癆病鬼,你這金門巨石陣倒是布置得還有模有樣,不過你以為就你這個法陣,能擋得住我這大落金陣麼?看來你的靠山,那個死老婆子是真的死了,不然你應該也不會垂死一搏,跑到這里面來的吧?」
一看到金巧兒听到金申軒的這話,更加嚇得手腳發軟的樣子,魏索的臉色就又變得難看了幾分,很明顯現在靠這個丑女是沒什麼靠頭,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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