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比我差。蝦米網」劉修苦笑了一聲︰「他在被我偷襲的情況下和我交手十幾個回合,還扭斷了我的鐵戟,還了我一拳,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王禪這才注意到劉修腳邊的半截鐵戟柲,濃眉一挑,臉色大變,不敢怠慢,立刻叮嚀手下張弓搭箭,將帳篷團團圍住,這才大聲叫道︰「槐縱,你已經被包抄了,跑不失落的,老老實實出來投降,要否則我一聲令下,亂箭射死你。」
帳篷動了一下,圍在一旁的漢卒不敢大意,舉弩的扣上了弩機,拉弓的屏住了呼吸,其他的也握緊了手中的戰刀,瞪著帳篷,眼楮眨也不眨,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槐縱就跑了。
「好手段!」槐縱的聲音從帳篷里傳了出來,緊接著「嘶」的一聲輕響,厚實的牛皮帳被人撕開一條長長的口子,槐縱和風雪從裂口中站了起來。風雪面無血色,緊張的看著四周,一看到那些嚴陣以待的漢卒,立刻轉過身,和槐縱背靠背,舉起手中的長劍做出提防的姿勢。
槐縱神態自若,眼楮一閃四周,便輕笑了一聲︰「虛虛實實,靜若處子,動如月兌兔,你們可真是做得完美之極。」
「好說。」王禪滿意的一笑,心里樂開了花。他一直想抓住槐縱,可是當槐縱真的呈現在他眼前時,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成思議。
我抓住了鮮卑太子槐縱?檀石槐帳下第一猛將的槐縱?天啦,我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居然能立下這樣的功勞。嘿嘿嘿,這次夏大人不知道要怎麼賞我呢。
「空話少說,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慢慢的走出來。」劉修不敢大意,喝了一聲,打斷了王禪的暗爽,「有什麼話到寧城再說,現在再敢嗦半句,我就亂箭射死你!」
王禪听了,暗自忸捏,這個時候還不是滿意的時候,連忙沉下了臉,大喝一聲︰「快點!」
槐縱眼神一冷,掃了劉修一眼,游移了片刻,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戰刀,身形一動,剛準備暴起抵擋,一支弩箭倏然飛到,「撲」的一聲射穿了他的大腿,疼得他一激零,勃然大怒,抬起頭瞪著剛放下手弩的劉修︰「無恥!」
「無恥你老母!」劉修嗤之以鼻,他見槐縱猶猶豫豫的,看樣子不想束手就擒,生怕他動什麼壞念頭,搶過一具手弩就給了他一箭,距離這麼近,槐縱又沒有穿甲,只是一條薄弱的布褲,大腿幾乎被弩箭,血涌了出來,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褲子。蝦米文字
挨了這一箭,槐縱像只受傷的獅子,須發賁張,眼看著就要暴起傷人,鮮于銀二話不說,又是一箭射中了槐縱的那一條腿。槐縱連挨兩箭,再也頂不住了,雖然硬撐著沒有倒下去,可是兩條腿疼得直顫抖,臉也疼得變了色,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作聲來。
風雪嚇傻了,抱著槐縱連聲哭喊,又淚眼朦朧的沖著劉修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漢子,還說什麼大丈夫刀法,大丈夫就是這麼冷箭傷人嗎?你有本領就和我阿哥光明正大的比試一番,仗著人多,還放冷箭,你算什麼大丈夫?」
劉修很無辜的眨了眨眼楮,手一攤,問槐縱道︰「你是要和我比試嗎?好啊,我隨時奉陪,是現在還是比及了寧城?」
槐縱氣得兩眼翻白,如果是沒受傷之前,他卻是真想和劉修比試一番,也許能找到機會制服劉修看成人質,然後帶著風雪逃走,他和劉修交過手,覺得劉修的武技雖然高,但和他相比還差一些,機會雖然不多,至少值得一試。可是現在受了傷,他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機會,就算和劉修零丁較量,也不過是被他凌辱一番罷了。
「阿雪!」槐縱扶著風雪的肩膀,咬著牙站了起來,厲聲一笑︰「我想以後會有機會的。」
「哈哈哈……」劉修笑了︰「別以後了吧,撿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如何?」
風雪也反應過來了,听了劉修這句話更是氣得小臉通紅,咬牙切齒的罵道︰「卑鄙!無恥!」
王禪等人沒吭聲,他們也覺得劉修有些卑鄙無恥,這個時候要和槐縱交鋒,這不是明著欺負人嘛。不過劉修剛才射了那一箭,完全制服了槐縱,坐實了他們的功勞,他們也欠好意思當面說劉修無恥,只能在心里月復誹幾句。
「大人,事不宜遲,為免被那些胡人堵住,我們還是趕早撤吧。」劉修低聲對王禪說道。王禪頷首應是,讓人上前將槐縱和風雪綁了,又將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鐵狼捆了起來,迅速撤離了戰場。帳篷旁拴著槐縱等人的戰馬,都是很是不錯的烏桓馬,他們也老實不客氣的全部帶走。帳篷里的那些財物,他們撿輕便值錢的拿了,其他的聚在一起,一把火燒得精光,然後迅速撤出了山谷。
一路上,王禪等人喜笑顏開,一個個樂得合不攏嘴,不但黃板牙看得清清楚楚,連後槽牙都隱約可見。就連一向比較注重身份的鮮于銀都喜不自禁,談笑風生。只有劉修有些遺憾,他要殺的是竇返,根本沒想到槐縱會真的在這里,現在王禪他們立了大功,他要為敦武報仇的心願卻落了空,難免有些怏怏。
「你要殺竇返?」槐縱有些哭笑不得,「他根本不在這里。」
「不在?」劉修根本不相信他︰「那你們在這里準備殺誰?是你想殺我師兄,還是想殺我?」
「呸!你也配?」風雪哭紅了眼楮,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就是知道我不是誰,所以不明白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劉修不為所動,盯著槐縱的眼楮說︰「是什麼樣的目標,能讓你一個堂堂的鮮卑太子犯險?」
槐縱緘默了片刻,有些沮喪的說道︰「不是我要殺你,是竇歸。」他頓了頓,又把他了解到的情況向劉修解釋了一遍,最後說︰「竇歸去谷口截殺你了,沒想到你卻來了這里。以他的伶俐,他一定會想到出了意外,要麼趕回來救我,要麼直接過去殺你的師兄。」說完,他想了想,又搖搖頭道︰「他應該想不到你們趕來抓我,一定是以為你們不敢來,在谷外等待援兵,應該是直接去攻擊你們了。」
劉修一驚,和王禪交換了一個眼色,覺得槐縱說的情況很有可能。谷外盧敏的身邊只剩下十來個少年,原本是作為疑兵的,平時打打群架還行,真要對上五十多個訓練有數的竇家親衛,只怕凶多吉少。一想到盧敏和劉備可能會送命,劉修馬上急了。
「你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槐縱有氣無力的說道︰「竇歸暫時還不知道這里的情況,等他反應過來需要一段時間,你們如果快點趕過去,也許他還沒有到手。」
劉修連連頷首,王禪卻有些猶豫︰「德然,我們現在能戰的只有七八個人,趕過去有什麼用?別沒救成你師兄,卻把我們全栽進去了。」
劉修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二十個騎士現在只剩下九個,其中還有四五個受了重傷的,趕過去好象確實起不了什麼作用。可是不過去也不可啊,總不得眼睜睜的看著盧敏和劉備被竇歸殺了,再說自己原本就是要殺竇歸的,難道因為他人多就躲到一邊?
槐縱好整以暇的看了片刻,突然插嘴道︰「你們帶著我,我可以命令竇歸放過你們。」
「那不可。」王禪決然否決,連商量的余地也沒有。萬一救不了盧敏,再把槐縱給丟了,那他豈不是虧死了。更何況他的人全部在這里,就算盧敏死了,有抓獲槐縱這樣的大功,他也可以將功補過,甚至可以將責任全部推到烏桓人的頭上。
「呵呵呵……」槐縱放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才不屑的哼了一聲︰「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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