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將棗紅馬拴在一棵樹上,一個人執槍走進樹林,順著小路,不多時,就來到了那處斷崖下,斷崖高高聳立,孤辰走到它的腳下,用手觸模,發現那斷崖和自己記的沒錯,已經有些風化了。他舒了一口氣。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能連續使用幾十次的秋雁回翔,在空中必須借力,而山體若是太過堅滑,那借力就太過危險了。風化的岩體,就完全沒有這種危險了。
孤辰坐在斷崖下休息,他要恢復到最佳狀態,因為對他而言,可能機會只有一次。雲天世界里的復活點設定,只能設置在本門派之內,或者非戰爭狀態的城鎮當中,野外是不允許的。因為他現在的復活點是設置在雲州的,所以如果不小心摔死在這里,那就直接回雲州了。
覺得差不多了,孤辰長吸了一口氣,抬頭看看斷崖的崖頂,縱身一躍而起,這第一下,足有三丈多高,而後便是滯空踏雲,連續三次踏雲後,孤辰用腳點已風化的岩壁,借力再次躍起。如同一只鑽天的雲雀一樣,孤辰屏著呼吸,一口氣飛上了百丈斷崖,而換來的是,在百丈斷崖之上,趴著大口喘氣長達五分鐘。
「為了一點武功,我容易麼!」孤辰自我調侃著,向下張望,遠遠的,他看得見自己拴在樹上的那匹馬,雖然隱隱約約的只有一個紅點那麼大。
休息差不多了,孤辰一縱身,翻身躍下斷崖,登高困難,從高處跳下而不受傷,也不容易,但是孤辰不怕,因為他清楚,在斷崖的另一側的下面,有一個很深很深的瀑布深潭,自己只要在空中踏雲兩次,就可以確保自己不會在水面上摔傷。
「砰!」從高處跌落的孤辰,雖然用了兩次踏雲,但是還是讓瀑布深潭,激起了沖天的水浪。而當孤辰浮出水面時,一個熟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正是當初教他武功的那個人,而此刻那個人正著一身黑衣,坐在岸邊,手里拿著釣竿,身邊放著魚簍。
「師父,久違了!」孤辰爬出水面,第一句話就如此的說,話說出口,孤辰才知道自己失言。上一世,孤辰和自己的這個師父,幾乎沒什麼交流,就是孤辰來到這里,學了他的武功而後走掉,便再沒見過了。如今算是久別重逢,可是似乎「師父」並不買賬。
「誰是你師父?我從未見過你,何談久違?你可知道,你驚走了我的魚?」那黑衣人收回手中的釣竿,拎起魚簍轉身欲走。
「驚走的魚,我賠給師父就是了,我此番入得鬼谷,就是為了和師父請教武功的。」孤辰心說,反正都錯了,索性將錯就錯,叫你師父我也不吃虧,畢竟你真的曾是我師父。
「鬼谷?你如何知道此處是鬼谷?又如何知道我懂武功?」黑衣人轉身問道。孤辰想了想,說道︰「此地為雲夢山,鬼谷若不是在這里,又會是在哪里,至于武功嘛……剛才水浪沖天,師父周圍都是被水卷過的痕跡,可師父自己卻是一顆水珠都不染身,足見師父武功卓絕。」
那黑衣人聞言後嘆了一聲,道︰「罷了,你能這麼早就尋得鬼谷,說明你天資不淺,但光有天資是不夠的。」那黑衣人說著,如同變魔術一樣,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把竹劍來,走到瀑布下,長劍一揮,竹劍斷水而過。這一招可謂又快又穩,瀑布流水沒有絲毫受到影響,也沒有激起絲毫的水花,竹劍上,更是連半顆水珠都沒。
「你什麼時候能做到這樣,我就收下你!」黑衣人這樣說著,孤辰心中卻道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啊。想當年,這一個考驗,足足卡了孤辰一個月的時間,那一個月里,孤辰每天都是在瀑布下反復的練習著如何又快又穩的斬水而過。最後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通過。可是如今的孤辰已非當日可比。
見孤辰不動,那黑衣人語氣略帶得意的口吻說道︰「如果你覺得難,那現在就離開鬼谷吧,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做到了,你就真的收下我麼?」孤辰知道他的這個師父脾氣有些古怪,但很注重諾言,說到就會做到。
「當然,不過我覺得我還是一個月以後再來這里看比較好!如果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做到,那你就……」不管他在說什麼,孤辰抽出木劍,默默走到瀑布下面,握劍的手,微微有一些顫抖,深呼一口氣後,飄逸的一劍,橫斬而過。似是完全復制了剛才黑衣人的劍招一般。
「你……」黑衣人大吃一驚,驚的話說不下去了。
「是這樣麼?」孤辰回頭問道。那黑衣人半晌無言,好半天才點點頭,而後反問道︰「你既然知道如何通過我的考驗,可知道為什麼我要安排這樣的考驗?」
孤辰想都沒想,應聲道︰「一個劍客,如果拿不穩自己的劍,無法掌握出劍的力道和準頭,那他不配拿劍。」
黑衣人點點頭,很是贊同,對孤辰道︰「你可以留下了,至于想學什麼,自己去山谷中的碑林中看吧,學的如何,我不管。」說罷,縱身躍起,消失不見了。
「多謝師父!」孤辰還是很恭敬的深施一禮,他知道離開的這個人,和羅千軍類似,屬于無門派的NPC,他們傳授武功,但並不開山立派。所以和他們學武功,不算叛派,自然也不會有叛派懲罰。
孤辰未經師父指點,便很快就到了後山碑林之處,發現他的師父早就在那里等他了。孤辰來的如此之快,如此的輕車熟路,讓他的師父頗為震驚。他看了孤辰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來過鬼谷?」
「沒有,只是尋香而來。」孤辰扯謊道,他清楚的很,自己的這個師父,別的不好,就是好喝酒,身上的酒氣十分濃重。
「尋香……我好像三天沒酒喝了……還會有酒氣麼?」那黑衣人滿面的狐疑,趁孤辰不注意,還偷偷的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但最後懶得去糾結這個問題。指著碑林中數百塊石碑道︰「這些石碑,全是鬼谷的先賢門留下的,鬼谷的弟子,除了縱橫天下的文士以外,也不乏無名布衣死士,那些縱橫天下的文士們,自然不會葬在這里,這里是只屬于布衣死士的。這些無名的布衣死士,在無數次生死搏殺中練就出來的絕技,也都留在了他們的碑上。那些窮酸書生當然看不上這些,你要是不嫌棄,就學了去吧,無敵天下不敢說,獨步江湖的話足夠了。」
類似的話,孤辰听過一次了,但再次听這些話,仍是感慨。師父口中的布衣死士們,留下的招數,最後匯聚在一起,便是白虹劍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