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哇哇……」嬰兒揮舞著雙手,皺巴巴的小臉因為啼哭漲紅了,看起來更加的丑陋,像一只剛出世的小猴子。
李蔍一听到那嬰兒的哭聲,心煩意亂,脾氣又上來了,怒吼道,「來人啊,人都死哪去了?還不快點把這個小賤人給本宮帶出去!!」
宮婢們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抱起啼哭不止的小公主,跑似的離開了寢宮。
太後正好踏進寢宮的大門,看見宮婢抱著孩子離開寢室,眉頭一糾結,心中又是怒氣叢生,嘆了一口怨氣,「哼,都是那個該死的小賤人壞了大事!」
國舅李相為此還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頓,怎的如此不知謹慎,生產的事情居然鬧得那麼大,也不隨時做好準備,早早該想到這懷的孩子興許是個女孩,就早該做好偷梁換柱的準備,也怪她著實是急了眼,氣昏了頭,不爭氣的被氣暈了過去。
應嬤嬤扶著太後的手,安慰道,「太後娘娘別氣壞了身子,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能怪罪貴妃娘娘,應當早日想出應對之法才行,不出一個月,那小皇後可是要生產了呀」。
太後扶著額角,擺擺手,「也罷,也罷,先進去看看蔍兒吧」
李蔍看著太後走了進來,心中既是害怕又是委屈,弱弱的喊了一聲,「姑姑……您,您怎麼來了?」
太後冷哼一聲,有了上次的‘慘痛’教訓,她可不敢再靠近李蔍太近,應嬤嬤搬了一張椅子放在距離床邊的一米處,儀態萬千的端坐下來。
李蔍都不敢正眼看太後。
太後又冷哼一聲,余光一瞥,卻沒有發怒,只是幽幽道,「身子好些了麼?」
李蔍回憶起那痛苦的生孩子過程,全身冷汗就直冒,更加的委屈了,癟著小嘴,眼眶里晶瑩的物體大有決堤之勢,只是讓太後凌厲的一瞪,硬生生把眼淚給憋回去了,聲音小的幾乎沒有,「好……好些了……」
太後輕咳幾聲,表情很冷,沒有正眼去看李蔍,「好些就好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誰也不能改變,這也怪你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自作聰明喝了那催產藥,會造成這般局面嗎?落得李家讓全天下人看笑話的場面,真是讓你爹在百官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李蔍一听,全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她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她以為只要早些小皇後生產,生下皇子就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她真的不知道這樣居然讓李家丟盡了臉面,她淚了,淚慘了,「嗚嗚……姑姑,我……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不知道……」
太後一副看著不爭氣的不孝子一樣的表情,怒哼一聲,「真的不知道有什麼用?如今讓我們李家丟盡了臉,還不快快想想辦法如何對付小皇後!」
李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軟了,這怎麼對付?
應嬤嬤眼中精光一閃,頗有深意的笑著,低沉說道,「老奴倒是有個計策,不知道使得使不得」。
太後瞥了她一眼,不耐煩的擺擺手,「都跟著哀家那麼久了,有話就直說吧,別繞彎彎腸子,沒有什麼使得使不得的」。
「是……」應嬤嬤道,「太後娘娘不是每年都會去九天玄女廟求福麼?娘娘可以找一個借口帶上小皇後一起去啊,在去的時候……」「卡擦」她在脖子處手刀一抹,非常形象的發出響聲。
太後恍然大悟般,卻有些擔憂,「這有用麼?」
李蔍還沒等應嬤嬤答話,連忙贊同說,「有用的有用的,姑姑,我們不能在皇宮殺了小賤人,可以在宮外殺了小賤人,這樣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應嬤嬤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她哪還有剛才那副害怕的模樣,一股腦的拋後頭了。
太後真的受不了這個沒有腦子的佷女,怒喝道,「你這個蠢貨,人是哀家帶出去的,她死了被懷疑的第一個人不就是哀家麼?到時候天下人豈不是對我們李家視若仇敵?這該如何讓李家在南祁立足?這是會壞了你爹和哀家的大事的」。
李蔍又遭罵了,悲劇的垂下了頭,不敢再插話。
應嬤嬤撫著太後的後背,道「娘娘別動怒,听老奴講下去……」太後無奈的瞥了李蔍一眼,點了點頭示意講下去,「娘娘,到了廟宇,您可以讓國舅大人派出殺手劫走小皇後,在說自己也受了點傷,再讓國舅的殺手把小皇後暗地解決掉,再找個墊背的,這樣葉上家和皇上再怎麼查也不會查到娘娘和國舅爺身上啊」。
太後一拍手掌,道「好,這個計策甚是好,這樣一來,查來查去,小皇後的死也跟哀家沒有一點兒關系,應嬤嬤,你馬上去跟大哥說明……不,還是我親自去吧!」
應嬤嬤行了禮,退了下去。
太後看了一眼李蔍,李蔍也小心翼翼的管好自己的嘴巴。
「蔍兒,哀家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了,若是再出什麼差錯,哀家可就不會再原諒你了!」太後嚴肅的說著,手一抬,「來人啊,把小公主給哀家抱過來瞧瞧」。
李蔍听到要看到那個孩子,心中就頓生煩悶,浮躁,想著那個孩子是她痛不欲生生下來的,心中就更加的憋屈,為什麼不是皇子?為什麼不是皇子呢?要是皇子,她就不用受這般的對待了,她一定會榮登皇後之位的……
小公主被宮婢抱過來的時候,已經安撫的睡著了覺,這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要被拋棄。
太後接過孩子,抱在懷中,這個不足月的嬰兒並沒有多少重量,酣睡的模樣,也十分的可愛,太後心中有一絲的動容,微微嘆了一口氣,對李蔍說道,「這個孩子畢竟是皇上的,即便只是個小公主,皇上也會生憐憫之心的」。
憐憫?李蔍瞪大了眼楮,那樣是不是說皇上就會來看她了?
李蔍一下子換了表情,臉上盈滿了笑,「姑姑,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公主的」。
太後冷哼一聲,瞪了她一眼,別以為她太後就是老糊涂,不知道她李蔍心中有多少伎倆,這個愚蠢的佷女真是讓她越來越不省心,她將小公主給了宮婢,起身,冷冷的看了李蔍一眼,「最好記住哀家今日的話,否則,有你後悔的時候」。
李蔍心中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哪里在意太後的話,只是敷衍應付,諾諾連聲答是,以後一定會安守本分。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室子女,最終的命運不過是皇室斗爭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