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持槍縱馬而歸。
留下了劉永豐500步兵駐守牛家坳,王厚純,何銳,湯志,趙二虎,分別領著四個方陣迎而而來。軍旗列列,陣列整齊,一股肅殺的氣息從軍陣之中迷漫開來。
「葉,統帶大人,可曾得手?」王厚純幾人看到葉重歸來面色大喜道。
葉重點了點頭,一勒韁繩,朝眼前的兩千士兵大聲吼道︰「宵小杜立三已經授首,現在本官要帶你們去攻打杜立三的老剿,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除了王厚純幾個,其他人都不知道葉重去刺殺杜立三,陡然間听到杜立三已死微微一愣,不過由于葉重在軍中的威信,以少打多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所有的官兵都舉槍應喝起來。
「好,現在出發,目標青麻坎,率先攻進者,官升一級,賞銀千兩!」這些普通官兵月響不到二兩銀子,一千兩白銀,足夠一戶人家富足的過一輩子了。對這些普通官兵來說懸賞不可謂不厚。
「這里是青麻坎,杜立三的老剿有三條出路,分別是東,北,和西南方向。厚純,何銳,你們兩率騎兵一千,厚純你暫時擔任指揮官,堵住東邊。另外我撥給你四挺重機槍,三尊過山炮。」葉重拿出一張地圖,將幾人聚到一起道。「湯志,二虎,你們率部隨我我們,釘在西南。」
趙二虎疑惑地道︰「那殘匪豈不是要向北逃走了?」
葉重向面帶笑意的何銳道︰「何銳,你來說。」
「統帶大人這是要采取古人的戰法圍三闕一呢,免得這些殘匪狗急跳牆。」何銳開口道。
湯志也發表意見道︰「而且杜立三殘部也有兩千余眾,咱們雖然火力佔優,但分而圍之可就局部處于劣勢了。分成兩面還能控制,三面圍堵恐怕下面的弟兄撐不住。」
「芝能兄,張作霖最近有什麼動作?」葉重向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文山道。
文山拱手一禮,然後笑道︰「張作霖已經請他的義父杜泮林寫好了招降信,不過遲遲未發給杜立三,一直按兵不動,怕是在看大人的笑話,等大人拿杜立三沒辦法後再出來主持局面。張作霖哪里能想到大人真能拿下杜立三。」
「杜立三一死,其手下必然人心惶惶,咱們一邊打,一邊拉。除了那些死硬分子堅決剿滅外,其它的能收編盡量收編。攻心為上。」最後葉重總結道。
「是,統帶大人!」王厚純等人坐在馬背上一拱手,紛紛策馬趕往自己所率領的軍隊。
「大人,屬下還查到了條消息。」文山忽然向葉重低聲道。
葉重眉毛一挑,竟然連王厚純等人走後才說,這個文山還是真夠小心。
「杜立三以前截了地方官府運往奉天的官銀,足有二十萬兩,加上這些年來他從過往行商,老百姓手里收刮過來的,家產估計不會下于四十萬兩白銀。其它古玩珠寶數目不詳。」文山臉上微微一笑道。
四十萬兩白銀,葉重心頭一跳,想不到杜立三居然這麼富有,「消息屬實,知不知道杜立三藏銀的大致地方?」
「據收集的信息綜合起來分析,杜立三的住處下極可能有間密室,屬于估計杜立三的家產大多在那間密室里面。」
「等攻進去之後,文山兄拿我的令牌,去趙二虎處調一百官兵,將那塊地方圈起來,任何人未得允許不得靠近。」葉重略一沉吟便道。
「是,大人。」
「趙棟梁!」
「屬下在!」
「你派幾個人到奉天去叫叫苦,說咱們和杜立三的人交火,戰斗激烈,讓他們撥些槍枝彈藥。杜立三防御堅固,最好再調幾門火炮過來。」葉重笑道︰「愛哭的孩子有女乃吃嘛。」
「是,大人。」趙棟梁咧嘴一笑,這個年輕大人心里鬼道道就是多,還沒開打就向上面要東西了。
葉重這邊軍隊調整調動,分兩個方向向青麻坎包抄過去。
之前杜立三被槍擊時,追擊過來的土匪看到大隊人馬頓時大驚失色,慌不擇路地向青麻坎逃去。
有了這些人傳回的信息,整個青麻坎亂成了一片。
杜三喜是杜立三的族弟,為人陰狠在青麻坎也是小有名氣,不過平時仗著和杜立三的關系蠻橫沖撞,服他人人不多,「娘的,大哥剛死,盤山虎葉重那小子就帶人殺上門來了。一定是葉重那王八蛋干的,咱們要為大哥報仇。」
「對,殺了葉重,為大當家報仇。」幾個小頭目起哄道。
不過幾個有份量的土匪卻是一陣沉默,沒有出聲。
杜三喜面帶蘊色地道︰「吳二當家,郭三當家,錢老四,你們怎麼看,倒是說句話啊。」
吳三勝五十多的年紀,身形精瘦,一對三角眼眨了眨,拿著煙斗往桌子上敲了敲道︰「早就听說盤山虎葉重手下有一批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非虛,大當家中槍的時候,我也在旁邊,六百多米的距離,一槍爆頭,各位也是拿了十幾年槍桿子的,其中意味著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侯真等百把人當時也在場。」
郭琪開,錢雲四等人听得倒吸口涼氣。
杜三喜怒聲道︰「咱們兩千多人,一股作氣沖出去,他幾桿槍打得再準又有什麼用?」
「三喜你有所不知啊,葉重投靠朝廷後,已經今非昔比了,手下兵力擴充到2500多人,論兵力,還在咱們之上。在牛家坳又苦練了幾月,兵精械利。若是咱們守在青麻坎還沒有問題,拉出去打野戰是要吃虧的。」郭琪開嘆了口氣道︰「而且張作霖那里還有2500人在新民一帶虎視眈眈,幾倍的兵力,大當家不在了,下面人心不穩,真要打起來,勝算太低了。」
「那就守在這里,我就不相信葉重能帶人打進來。」幾個土匪頭子都反對出去打,杜三喜一個人也勢單力孤。只能作罷道。
吳三勝搖了搖頭︰「不行,大當家不在了,下面的弟兄們很難擰成一股繩,若是等張作霖的人馬也來了,重重包圍下,咱們就只能困死在此地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說說,該怎麼辦?」杜三喜氣呼呼地一坐下。
郭琪開和錢雲四看向吳三勝,現在就吳三勝手下人槍最多,實力最強,自然有最大的發言權。
「我的意思是去赤峰,或者通遼一帶,我在蒙古人那邊還有點門路,憑著咱們手里的人槍還是有飯吃的,而且要快,在官兵反應過來之前進入草原。到時候蛟龍入海,官兵再多,也拿我們沒辦法。」吳三勝說出了心里的想法道。
錢雲四點頭道︰「我同意吳二當家的意思。」
呯,呯,屋外傳來爭吵和紛亂的槍響。然後接著又是一陣突突的機關槍聲。
在屋內商討的幾人吃了一驚,吳三勝騰地站了起來。「屋外怎麼回事?」
侯真拿著步槍走了進來罵了句︰「娘的,葉重帶的官兵將西南和東面堵住了,火力很猛,沖出去的幾十個兄弟轉眼就沒了。下面有兩個人吵著要去投了葉重,幸虧被我及時發現,見勢不對,直接打死了一個,另外一個怕死,我準備開槍的時候求饒說是葉重派過來的奸細。」侯真一口氣將整件事說了出來,喘著粗氣,拿著杯子倒了杯茶就灌了下去。
「葉重的奸細?」吳三勝幾人騰地站了起來,臉色一變道︰「那個人在哪里,還有沒有別人也混進來的?」
「那個人叫吳充,說還有人,不過由于指派的時候都是分開的,具體他也不知道是誰?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哪個敢叫投降就直接打死。」侯真將茶杯放下道。
「里應外合,這個葉重還真他媽的狠呢。」杜三喜之前一直喊打,現在也覺得事態嚴重。對面的敵人雖強,也不是沒辦法對付,就怕暗地里有人背後捅刀子。可就這樣走杜三喜實在不甘心。
「杜立三的這老巢防御還真是夠堅固啊。怪不得張作霖屢次進攻失利。」葉重帶著大隊人馬出現在青麻坎西南,有石頭砌成高達四五米的石牆,石牆不少位置還有射擊孔。儼然一座小型的城池,57毫米口徑的過山炮打上去也不過一兩個小坑。恐怕只有105MM的重炮才能砸開眼前的龜殼,可是整個奉天最大口徑的也只有75毫米的火炮。
幾波沖鋒都被打了下來,徒勞無攻不說還折了四五十人。
彎著腰向前沖的官兵很快又退了下來。
「不許退,後退者格殺勿論。」趙二虎提刀一連斬了兩人,退勢才稍止。
「大人,後面卑職帶人親自沖鋒,卑職就不信搶不下一段城牆。」趙二虎把頭上了頂戴拿了下來,辮子圈在脖子上大聲道。
葉重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讓兄弟們都撤下來。挑幾個槍法好的往城牆的射擊孔里面打槍。另外吩咐機槍手注意城門處,不要讓敵人沖出來打咱們個措手不及。」
「是,大人。」趙二虎領命退了下去。
「大人,小人倒有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趙二虎手下的劉文祥請示過趙二虎手,趕過來向葉重道。
「哦?劉哨長有什麼辦法,說說看。」葉重看著這個被王懷慶擠出來的劉文祥道。
劉文祥微微一笑道︰「在打掉射擊孔中的土匪時,咱們可以安排人不時的鼓噪,但卻不進攻,等多了幾次,防守的土匪懈殆下來,再一股作氣,搶上城頭。」
「嗯,好辦法,可以一試,你去安排,若是登上城頭,記你首功。」葉重點了點頭道。
「是,大人!」劉文祥听到自己的意見被采納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