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營一片騷亂,王厚純,郭琪開兩部整整三倍余第二混成協的兵力,將北大營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王統領,郭統領,你是不是搞錯了,咱們都听命于趙總督,為何你們要派兵包圍咱們第二混成協?」聶汝清一走,吳啟文便是這里的頭,率先向遠處大營外的王厚純和郭琪開喊道。
「錯不了,圍的就是你。」王厚純拿著只大喇叭,這些年讀書習字,雖然口才不算上佳,但也能掉兩句文出來︰「第二混成協里面的弟兄听著,清朝大勢已去,關內根基盡失,滿蒙貴族妄圖勾結日本人在關外獨立,咱們都是中國人,咱們說的是中國說,骨子里面也是中國魂!身為軍人,若是不能保家衛家,讓腳下的這塊土地分裂出去,咱們就是死了,也沒臉去見列祖列宗。若是你們體內還流著軍人的血液,還有一個中國人的良知,便拿著自己的刀槍站過來,咱們在葉大人的旗下一同擁護共和,同葉大人一起保衛奉天,保衛東北!」
「擁護共和,保衛奉天,保衛東北!…….」
六七千人同時舉起手中的步槍響應著王厚純的話,激昂熱烈的聲音響成一片,好一陣子才停下下,北大營中已經騷動起來。
「陳標統,接下來看你了……」王厚純將喇叭遞給了陳干笑道。
陳干接過喇叭點頭然後轉向北大營中的士兵……
奉天北城門處。
「聶大人,孫某在此久侯了!」孫烈臣馬上欠身,向正欲進城的聶汝清道。
「哪能勞孫統領在這里迎接。」聶汝清笑道。
「沒辦法,葉大人吩咐下來,今天總督大人要商議的事情太過重大。聶大人請吧。」孫烈臣客氣地道。
「也好,咱們一起去見總督大人。」聶汝清點頭,與孫烈臣並騎而行。
「卑職聶汝清參見總督大人。」
「卑職孫烈臣參見總督大人。」聶汝清和孫烈臣先後道。
「嗯,都坐吧。」趙爾巽點頭,然後向孫烈臣道︰「葉統制怎麼還沒有來?」
孫烈臣驚訝地道︰「葉大人竟然還沒有來嗎?要不卑職現在讓人再去催一下葉大人。」
趙爾巽搖頭笑道︰「不用了,葉統制自有分寸的,咱們就等等吧。正好本督也派人通知了袁參議長等一些政府要員共同商議,現在還早。」
「上次進兵奉天張作霖被我擋住了,沒想到這次居然動作也不慢。百里兄,咱們走吧,估計趙總督他們也等得不耐煩了。」葉重將文山那里送過來關于張作霖通電擁護共和的電報放下,笑著向蔣方震道。「說起來還要多謝百里兄,說動陳干這個原第二混成協的標統出馬,想必收編會順利很多。」
「現在已經是你的部下了,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吧。」蔣方震道。
「也對。」葉重道。
葉重身體很好,即便現在大冬天天寒地凍,穿的衣服也並不多,一身筆挺的新軍統制服,不過軍帽後面吊著根辮子顯得不倫不類。
鏘地一聲,葉重抽出軍刀,左手拖住辮子很快的從上面劃過,然後還刀入鞘,將辮子扔在了桌子上,戴上軍帽,然後對蔣方震︰「走吧。」
葉重帶著衛兵營到達總督府,對正守在總督府門口的趙二虎道︰「可以開始了。」
「是,大人。」趙二虎咧嘴一笑,向心月復打了個手勢。剛才還面目和善的士兵立刻如狼似虎的解除了耳汝清五十多個衛兵的武裝,然後趙二虎帶著大隊士兵沖進了總督府衙門。
「怎麼回事?」總督府衙門里面包括趙爾巽在內的所有官員看到沖進來的士兵都大驚失色。
片刻之後,包括趙爾巽和聶汝清的衛兵毫無準備下,全部被解除武裝。押出總督府衙門。
「總督大人,久等了。」葉重臉色平靜地走進了衙門的會議大廳。
「好,好,好個葉重,你竟然包藏禍心,意圖謀反!」趙爾巽站起來,臉色鐵青,用顫抖著的手指著葉重道。
「總督大人,清朝氣數已盡,你也不要執迷不悟了。單獨談談如何?」其實趙爾巽治政還是頗有能力的,只不過忠君的思想在他腦子里面已經根深蒂固,不是用道理能講得通的。葉重也在他手下提升到關外練兵大臣,一鎮統制,也算是受了他的好處,不到萬不得已,葉重也不想動粗。
趙爾巽臉上陰晴不定,好一陣後才轉身走進會議室旁邊的一個單獨房間。
楊平見趙爾巽進去,不用葉重吩咐已經先一步進入,看看里面有什麼不妥。
葉重向在坐的袁金愷等奉天重要的政界人物道︰「大家稍坐片刻。等我和總督大人談妥了出來,會議繼續。」
說完葉重便走進了房間,趙爾巽看著窗口愣愣出神,沒有說話的意思,葉重也不急,站在旁邊等待著趙爾巽的回復。
「你想把我怎麼樣?」良久,趙爾巽才出聲道。
「袁世凱既然通電共和,不久就會逼皇帝退位,這點想必總督大人應該很清楚,我和手下的弟兄都不想給日本人做孫子,所以只能委曲總督大人自動辭去東三省總督一職。」葉重束手站在趙爾巽前面道︰「至于總督大人以後在奉天,我可以保證你容華富貴,衣食無憂。總督大人還想做官也不是不行,只要總督大人肯合作,一切都好說。」
趙爾巽瞬間精氣神仿佛都被抽走了,蒼老了十歲一般。「不用了,老夫這一生一品封韁大吏都做過幾任,已經沒有了官癮,老夫會回鐵嶺老家,隱居起來,如果精力還夠,就給清朝寫一部清史,為清朝寫史,總是要有人去做的。」
「興武願意出資五萬兩開一家出版社,專門將總督大人的清史印刷成書,讓其流傳于世間。」葉重道。
趙爾巽搖頭道︰「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你雖然不是袁世凱的嫡系,不過跟徐世昌的關系,想必將來會有番作為,老夫走了,這奉天的爛攤子就交給你了。總督大印呆會我會讓人給你送來。」趙爾意意興闌珊的走了出去。
「希望總督大人長命百歲,頤養天年。」葉重也站了起來,重新走進了會議室。趙爾巽走後,葉重在剛才趙爾巽的位置上坐下,向趙二虎道︰「將聶汝清押下去,听後發落。」
「贊堯兄,這里有我的警衛營足夠了,你和二虎一起去南城門,咱們唱地一場好戲,別讓日本人把台子給拆了。」葉重又向孫烈臣道
「是,大人。卑職絕不讓日本人越雷池一步。」孫烈臣微笑著保證道。駐奉天的日軍步兵第二十九聯隊還沒有二戰後的那樣大的編制,缺一個步兵大隊,另外兩個大隊又各缺一個中隊,即使加上奉天城的日本特務,也不會超過2500人,而這個步兵聯隊的幾門火炮也不比葉重那十四門舊式的火炮強多少。這也正是孫烈臣如此有信心的原因。就算打不過,據城而守是沒有問題的。
「葉重,你憑什麼抓老子….」聶汝清被按在會議桌上,臉色劇變,破口大罵起來,還沒說兩句被痛叫一聲,被士兵一拳打在嘴上,然後被架了出去。
「眼下清朝危如累卵的形勢相信不用我再多說了,趙總督自動卸任東三省總督一職,現在由我接任,各位官從原職,暫時不做調動。至于日本人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取得了英國,花旗國,還有俄國的支持,日本人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和這三個列強起沖突。」葉重向眼前的一眾大小官員道。「有不同意的我給他自動辭職的機會。」
「現在奉天勢緊張,除了葉總督,無人能掌握全盤,保奉天一省民眾之平安。卑職贊成葉大人就任東三省總督大人一職。」袁金愷不失時機的站了起來大聲道。
葉重微微向袁金愷一點頭,袁金愷此人有能力,卻缺了點風骨,倒不是說他有多貪,只是喜歡依附強者,上次通過葉重的老丈人許岳海求到葉重這里來,未嘗沒有拉關系的意思,依附強者沒有什麼不好,只是若是日本人奪了奉天,袁金愷說不定也會選擇日本人,葉重依稀記得歷史上也有這麼一號漢奸,不過不確定。
隨著袁金鎧的表態,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向葉重效忠,片刻之後除了幾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和葉重以外,幾乎沒有坐著的人了。
「卑職願向葉總督請辭!」最後幾個老頭子略帶害怕,但仍咬著牙起身相繼道。
「可以。」葉重出忽所有人意料地語氣平靜地道︰「求同存異,只要不做出有損奉天利益的事來,我葉重也沒有到這種心胸狹隘,容不得意見不同的人的地步。」
奉天政要在總督府舉行會議,身為日本人的小池張造不方便現身,不過卻並不妨礙日本人打探這邊的消息,很快葉重兵圍總督府,解除了聶汝清與趙爾巽衛隊武裝,控制總督府的消息傳到了小池張造的耳中。
「八嘎!」小池張造一巴掌扇在報信特務的臉上,暴怒道︰「立即通知大野君,帶第29聯隊入城!」
說完小池張造出了門,騎上馬,朝奉天南城門處疾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