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旭昌這個小子,膽子倒是大得很。」得知孫旭昌殲滅赤俄游擊隊大部1900余人,抵達托木斯克的馬佔山心情大好。打殘了這股游擊隊,托木斯克一帶今後的情況將會好很多。
「師座,這位自稱是白衛軍在托木斯克的少校指揮官。」參謀長宋九齡將莫古拉耶夫帶到了馬佔山在托木斯克設立的臨時指揮部。
「見過尊貴的將軍閣下,」莫古拉耶夫目睹了第5師一部以少敵多,迅猛地擊敗了三千多赤俄游擊軍。對眼前的馬佔山本能地感到畏懼。
馬佔山听完翻譯,問道「季先生,你問問這個俄國人,他手底下還能召集多少人?」
饑多人。」莫古拉耶夫回答道。
「好,你召集部下,負責托木斯克一帶的警戒工作,另外偵察赤俄游擊隊伍的動向。」馬佔山道,「你放心,昨天攻打拖木斯克的敵軍大部已經被殲,現在只剩下一千余殘兵敗將了。」
「是,是,有了蘇維埃亂黨的消息,我第一時間趕過來通知將軍閣下。」
「高爾察克的大部現在已經撤到哪里了?」馬佔山又問道。
「回將軍閣下,已經撤過鄂木斯克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馬佔山眉頭蹩了起來。
「師座,高爾察克撤出鄂木斯克,恐怕用不了多安就能撤到咱們這里來了,得抓緊時間啊。」宋九齡道。
「嗯,蘇維埃絕對不會坐視我軍炸掉西伯利亞一大段鐵路,高爾察克沒有撤退之前,也會出兵阻止,另外列強還對眼下的局勢也抱有幻想。」馬佔山吸了口氣道,「向托木斯克西邊再推進勁公里,立即開始炸毀鐵路。」
馬佔山的計劃還算比較保守,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場幾十年罕見的寒流襲卷了整個西伯利亞。東北也算嚴寒,不過跟西伯利亞比起來,還差了不少。此時托木斯克的氣溫陡然下降到了零下媽度,甚姜還有下降的趨勢。
惡劣的天氣狀況給東北軍的行動平添了幾分困難。
赤俄游擊隊吃了東北軍的大虧,不敢再打大股軍隊的主意,開始借助著天氣的幫助頻繁地襲擊起鐵路上的運輸貨車起來。
一列三十多節車廂的列車,抱著長長的身體,火車在軌道上行進的聲音夾親著呼嘯的北風,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傳得老遠。
「快要來了。」鐵路四五百米外,游擊隊的小隊長低聲喊了一句。搓了搓麻木的手腳,這種天氣下,就是土生土長的俄國人,也受不了,借著火車上的光芒,大致判斷出火車經過的具體位置。按下了手中的啟爆器。
轟地一塊巨響。火車的速度為之一滯,中間的幾節車廂在火光中明顯地拱起。
「炸中了。」游擊隊的幾個人高興地低吼了一聲,不過沒等幾人高興完,更大的爆炸聲接連響起。火車車廂化為沖天的火光。
「老天,幾十節車廂里面竟然全部都是烈性炸藥!」幾人還有意識之前,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來不及做任何動傷,就相繼被滔天火焰巨浪所淹沒。
天氣越冷,人就越容易犯困,馬強山強打起精神,最緊要的關頭,馬佔山每天都睡得很少。
搓了搓臉夾,不過接連的爆炸聲和地面傳來的明顯輕微震動讓馬佔山臉色為之一變。就婦,WU口徑的超重炮炮彈爆炸的威力也見識過,遠不能和剛才的爆炸相提並論。憑馬佔山在軍中呆過多年,能大致判斷出爆炸點離托木斯克大概有幾十公里。附近一帶能搞出這麼大動靜的,除了東北運輸火龘藥的列車不可能有別的東西。
「一整列火車的炸藥被赤俄的游擊隊分子偷襲成功了,該死!」馬佔山臉色劇變。這樣一爆炸,恐怕沒多久,葉重想要炸毀上千公里西伯利亞鐵路的計劃,就要天折月復中了。赤俄游擊隊必定發狂地一般襲擊過路列車。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馬佔山第一時間派警衛召集團一級以上的主要軍官。
「師座,情況不大好。」參謀長宋九齡臉色陰郁地趕了過來。
顯然也想到了問題嚴重所在。
「西伯利亞鐵路,關系到高爾察克幾十萬大軍和百萬人左右的人口大規模東撤,想必高爾察克知道我軍要炸毀西伯利亞鐵路,必定率軍瘋狂回轉。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軍的行動。」
問題已經爆露,在場的軍官怎麼討論也商議不出一個結果來。
馬佔山一掌拍在桌子上,「別吵了,眼下想再按計劃破壞鐵路已經不可能了,傳令給李杜,讓他的第8師接應就近裝載炸藥的火車,以各火車為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就近爆破鐵路!」
「師座!這,」包括宋九齡在內的所有軍官的臉色都變了,此時馬佔山的第5師主力還在托木斯克,李杜的第8師也分散在幾個小城,若真按馬佔山的決定,根據炸藥運輸列車就近爆破鐵路,那麼第5師將冒著零下五十多度的低溫,步行數千公里反回東北。其中的難度之大,可想而知,還有赤俄游擊隊的沿徒騷擾。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師座,第5第8兩個師要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之下,有沒有足夠的補給,想要步行數千公里返回東北,全無可能,此舉可算是把2萬五千余名將士推到了絕路上。」宋九齡聲音有些干澀地道。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手段。炸毀上千公里的鐵路,是興帥既定的戰略目標,可拖延赤俄大舉東進三到四年。為興帥收回被沙俄佔去的大片中國領土贏得最寶貴的時間。」馬佔山臉色有些絕決地道「人總有一死,若是能讓興帥贏得從容布局的時間,你我就算馬革裹尸,也死得其所!」
「師座尚且不惜死,卑職等人亦無所畏懼!」民族主義者的孫旭昌,鄒作華臉上閃動著莫名的神采道,若非馬佔山親口吐露,從出兵到現在,幾人也只知道接到葉重的命令,破壞鐵路,卻沒想到葉重的計劃竟然如此龐大,想要將沙俄時期失去的領土再度拿回去。
「好,既然如此,我也舍了這一身肉搏上一搏,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整個第5師指揮部群情高漲,當即分頭行動。
而接到馬佔山電報的李杜此時也在坎斯克,立即下令鐵路沿線各部分頭爆破鐵路。
俄國廣褻無邊的領土上,遠東一直是前沙俄的軟脅所在,可是西伯利亞鐵路的修建,卻成了俄歐本地和遠東連接的生命線,橫貫東西,給俄國開發西伯利亞的資源提供了可能,通過這條鐵路,俄國一直牢牢地掌控著遠東。這條鐵路,如同一條大龍,遠東的分岔口,如同一個巨大的龍頭,吞吐外蒙,東北。
「一,二,三,爆!」第5師,第8師的工兵重安著同樣的話,進行著同樣的動作。
從托木斯克,一直到外貝加爾,綿延一千幾百公里的漫長鐵路線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如同一根大斧根根地揮下,將大龍攔腰斬成兩段。
西伯利亞綿延千余公里的爆炸是無法掩蓋住的。
「王叭蛋,魔鬼,就該去下地獄!」高爾察克得到東北軍大規模炸毀鐵路的消息暴跳如雷。東北軍爆破西伯利亞鐵路,等于是將他的幾十萬大軍和上百萬仇視蘇維埃政權的白俄推入死地。
「卡拉夫庫克,帶上你的騎兵,無論如何也要阻止東北軍愚蠢的行徑!」
此時蘇聯紅軍高層,也有人歡喜,有人憂慮。
「領袖,西伯利亞高集上的大爆炸您听到了吧。」一手締造了蘇維埃紅軍的總司令托諾茨基裹在厚實的大衣里面。走進列寧辦公的地方,斯大林也在,托諾茨基摘下了帽子道。
「听說了,看來那位東北的中**閥也非常仇視蘇維埃政權啊。」列寧感慨地道「遠東的局勢不容樂觀,那里的白衛軍在帝國主義列強的支持下,依然強大。而且中國當權者也對蘇維埃十分的不友好。看來在遠東革龘命的形勢十分嚴峻啊。高爾察克那邊怎麼樣?」
「高爾察克主力已經敗退,伏龍芝已經帶紅軍主力在追擊了。」托諾茨基道「東北軍炸毀西伯利亞鐵路,這件事有利也有弊。」
「哦?托諾次基同志,你說說看。」
「從近期來看,高爾察克部的主力將無法利用西伯利亞鐵路逃走,必將被紅軍殲滅,而且由于鐵路中斷,帝國主義列強在東面的威脅將降到最低。也就是說紅軍可以抽出手來對付入侵的波蘭軍隊,還有鄧尼金那幾路白衛軍了。不過從長遠來看,西伯利亞鐵路中斷。遠東的游擊隊形勢將更加嚴峻。以蘇維埃現在的國力,想要在氣候惡劣人口稀少的西伯利亞把鐵路重新修起來,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
「若是帝國主義列強騷擾蘇維埃重修鐵路,恐怕時間還要延長。有了幾年的緩沖,恐怕謝米諾夫,霍爾瓦特這些白軍衛頭子,還有日本等國已經在遠東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到時候蘇維埃想要重新獲得遠東,必將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若是消滅了高爾察克的白軍之後就派兵攻打過去呢?」
托諾茨基道「代價同樣非常大,軍隊少了補給不行,派多了勞師遠征,光是後勤輜重一項,就足以讓現在的蘇維埃疲于應付。總的來說,這次中國東北的那位軍閥,用心十分險惡。」
「必須一鼓作氣將敵人消滅干淨。不能給帝國主義喘氣的時間。否則後患無窮,即使鐵路被毀,相信英勇的紅軍也會克服困難,最終贏得勝利。」跟列寧和托諾茨基比起來,斯大林要鐵血得多。
「嗯,長痛不如短痛,不能任由帝國主義列強和白衛軍在遠東壯大下去,否則必成反噬蘇維埃的心月復大患。」列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