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下奇賭(二)
一輪紅日在茫茫雲海中噴薄而出,原本灰白的雲霧一下變得金燦燦的。初升的陽光照在衡山書院的大門上,門旁的對聯格外引人注目︰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大秦帝國有許多書院,這衡山書院是其中比較另類的一個。它的另類有多種表現,教學方式、招生等都與別人不同,如男生、女生都招收,學生既要讀書,還要練氣。但他們的練氣與武校的練氣不同,不是煉斗氣,而是練正氣,其實就是煉心志。因為心不定,是無法安心學習的,心不定,以後是無法治國的。
所以衡山書院畢業的學生不同于一般寒窗十年的學生,往往意志堅定,心志澄明,一般也不會手無縛雞之力,他們充斥了帝國龐大的管理層,是帝國的中堅力量。
此刻,大門外的廣場上坐滿了朝氣蓬勃的學生,他們正對著徐徐上升的朝陽盤膝而坐,深深吸納著天地之間的真氣。當太陽跳出雲海,漸升漸高時,隊伍前面的一位青年站了起來,帶領大家一起喊起口號︰「以天地之氣養我浩然正氣!以天地之氣養我浩然正氣!」
宣誓完畢,那青年對大家說︰「早課結束,各自回教室!」
「謝大師兄!」眾人對那青年拱手行禮,待大師兄等人先行後,眾人便三三兩兩向院內走去,邊走邊輕輕打招呼,笑談些什麼。
「何兄,本月又到外出煉心時節,兄台準備何往呀?」一青衣少年向前方一白衣少年拱手道。
白衣少年,一張英俊的臉在陽光下充滿生氣,他赫然就是那日路上的書生——何其歡。此刻他面對後者微微一笑道︰「原來是蕭逸兄,本月我準備到遠方一游,行萬里路,讀千卷書,既煉心,又長長見識。」
「哈,我也準備走遠點,大家一起去,好嗎?」一道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何其歡和蕭逸回頭,發現身後悄悄多了一道倩影。一名身著月色宮袍的少女,正俏然而立,女子容貌艷麗,年紀雖輕,但嬌軀卻凹凸有致的,散發著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動人韻味,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女子那對水吟吟的眼眸,透著絲絲嫵媚。
「韓月學妹?!」蕭逸看看那女子,又看看何其歡,像想起什麼似的說︰「哦,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聊,你們聊。」他偷偷對何其歡使個鬼臉,比兔子還快的溜了。
何其歡也有些尷尬,這韓月不知道是哪個大戶的子女,書是不怎麼會讀,但結交朋友卻很有一套,三教九流,到處都有朋友。這陣子對他突然有了興趣,好像吃定他似的,有事沒事盡往他這湊。
何其歡模模鼻子,正想著怎樣答復。突然又听見有人大喊︰「韓月學妹,韓月學妹!」遠處有一少年跑來,他圓圓的臉,手里捧著一堆零食,邊朝韓月奔來,邊警惕地瞅著何其歡。
何其歡見狀忙對韓月道︰「韓月學妹,你的粉絲李起來了,不打擾你們!」話音未落,也像蕭逸一樣比兔子還快地溜了。
韓月氣惱地頓頓足,那嫵媚的樣子讓近前的李起看了,忍不住口水一落三千丈。韓月瞧瞧像小狗一樣圍著自己的李起,眉頭微微一皺,但旋即又盛開如花一樣的笑容道︰「還是李起哥哥最關心我,又拿來什麼吃的了呀。」
韓月的笑容,讓李起的口水又一次一落三千丈,嘩嘩沖在自己捧的零食上。
韓月見了不由惱了,扭住李起的耳朵讓他重新再買。李起只好哭喪著臉,一步三回頭地外出再去買干淨的零食。
廣場上的學生都回院子了,只有韓月一人還靜靜站著。她身後大樹之中的陰暗處,忽然蠕動起來,最後凝聚成一道蒼老的人影。
「小姐。」人影在黑暗處恭敬的對著韓月微微彎身,看其面貌,是個平平常常的老者。
「凌老,有事便。」韓月沒有轉身,但精致無暇的美麗容顏浮現一個清淡笑容,輕聲道。
聞言,凌影略微遲疑了一下,目光盯著韓月的背影,片刻後,方才低聲道︰「小姐,族長傳話過來了……」
「說。」溫柔陽光籠罩中,少女聲音略微顯得有些清冷。
「族長問小姐修煉得怎樣了,族里一些長老不耐煩了……」
韓月手一翻,手上多了一條卷軸,「給族里的長老帶個話,最重要的財富不是將要出現的武聖宮,而是能打開它的人,所有的資源最重要還是人力資源!這是我收集的一些值得利用的人,他們的資料與圖像都在里面。」
她臉上的嫵媚和妖嬈慢慢褪去,臉上重新浮現的是一絲清冷的高傲。青絲隨風輕拂,另有一番氣質。
「是!」凌影有些溺愛地望著韓月筆挺的身影,接過卷軸,身體一扭,便又化為模糊的黑影掠進陰暗之中,最後微微蠕動著,消失不見。
在凌影消失之後許久,韓月抬頭望望那碧藍的天空,臉上又浮現一抹淡淡的嫵媚,才緩緩移動著步子風情萬種的向院子行去。
何其歡匆匆向他們這一屆學生的院子跑去,邊跑邊悄悄回頭看著韓月正在起勁扭李起那活寶的耳朵。一進院門,一個香飄飄的嬌軀帶著一聲嬌呼,撞進何其歡懷里。
何其歡低頭一看,出現在胸前的是一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但霎時充滿羞紅。
何其歡尷尬地退後一步,又模模鼻子不好意思地道︰「小雪學妹。」
一位身著紫色衣裙的少女,局促地站穩了身體,現在稚女敕俏臉已經變得平靜了,少女清冷淡然的氣質,猶如清蓮初綻,很有一種月兌俗的氣質。
蓮步微移,名為小雪的少女稍稍後退一步,小手伸出,撫了下玉一般光滑額頭滑下的青絲,瓖著黑金絲的紫袖滑落而下,露出一截雪白嬌女敕的皓腕,讓旁邊幾個走過的書生頓時眼楮發直……
「學兄。」小雪輕輕打了聲招呼,就像清風一樣繞過何其歡輕輕走了,帶走一片清香。
「嘿!」蕭逸又鬼頭鬼腦地冒出來,對著何其歡擠眉弄眼︰「何兄今日艷福不淺嗎?短短幾分鐘,就有兩個院花與我們何兄纏綿!」
「是呀!是呀!」旁邊開始眼楮發直的一位兄弟現在眼楮正常了,也湊上來發表見解︰「小雪學妹一日說話不超過5個字,現在已經為何兄用個兩字啦。」他擠個喉嚨,學著小雪的聲音對何其歡叫道︰「學兄——」
蕭逸對那家伙飛起一腳︰「何飛,你這個混蛋,有你這麼叫的嗎?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幸虧上午剛剛練習了心志,要不然,非吐不可。」
何飛卻不睬蕭逸,深深呼吸著空氣,似乎想再次體會佳人的清香,
何其歡笑著看著幾個死黨,悠悠道︰「昔有東施效顰,今有何飛學叫。呵呵!」
大家笑了一陣後,何飛也恢復了正經,問道︰「明天就要出游煉氣了,你們準備到哪?」
蕭逸道︰「听人說南方山水甲天下,我準備去那一游。」
何其歡道︰「我準備……」
「你不用準備,還是跟我們走!」輕風一蕩,何飛和蕭逸已軟軟倒下,院中憑空多了兩人——白袍老道、黑衣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