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廳上,十多個韓家的人眾星拱月一樣圍著何其歡,笑眯眯看著他,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向何其歡提問,不讓他停頓、不讓他思考。何其歡則絞盡腦汁地積極、恭敬回答。表面看,大家其樂融融,其實都是心懷鬼胎。
何其歡想的是,什麼時候這種「審問」可以結束呀,我可以早點溜呀。畢竟他是暫時替補的呀,是備用胎,質量不會很好的。生怕露了馬腳。
而韓家在座的也是十八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因為,因為——相親的主角——韓月竟然不見了。自己選的男朋友來了,她自己該不會逃跑。而且據報告,她一直心急地在門前等人,這可是大家都看見過的。只是後面就眨下眼,韓月人就不見蹤影了。
韓杰早已吩咐下去,速速尋找。但反饋來的一條條信息卻是︰
前廳不見韓月人影……
後院沒有韓月人蹤……
風雲內沒有找到韓月,風雲周圍不見韓月影子。
……
難道是哪個競爭對手,不希望他們和魔尊拉上關系,把韓月綁票了?
還是韓月故意和家族過不去,挑選這個日子逃跑,故意讓家族難看?
雖說這姓何的小子好像要讓出女朋友,可是還是把小月讓給屠天,是自家人讓給自家人呀!
怎麼對魔尊這邊交代呢?他們可是說翻臉就翻臉,不說翻臉也翻臉呀。王家被殺得稀里嘩啦,難道韓家真的也要步其後塵?
…………
笑眯眯的韓家各長老心里一直在打鼓。
雙方各懷鬼胎,終于還是何其歡比較女敕,不怎麼會打哈哈,終于在各個長老提問的間隙,搶先、主動地提出了告辭。
「這麼多長老丟下工作,關心我們的個人小事,真讓學生我感動,也叫在下慚愧不安,學生還是先告退,有機會再來拜訪。」何其歡站起身,向周圍眾人團團作揖。
「好說、好說。」韓杰慈祥笑著,看著何其歡,滿目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無妨、無妨。」大長老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線,看著何其歡,一臉不忍分別的神色。
「應該、應該。」眾長老也站起來,看著何其歡,一臉還要千言萬語要提問的神色。
何其歡見狀,心中一凜,生怕又被留下審問,甚至顧不上失了禮數,再次向周圍眾人團團作揖︰「小生先告退,小生先告辭。」拔腿就逃。
等何其歡走後,韓家人松了口氣,族長韓杰慈祥的兩眼立刻變成為冒火的兩眼,手點著一個個長老重新迫不及待、雷厲風行的命令︰
「你!帶謀堂有空的迅速在內找人!」
「你,帶武堂的迅速在周邊找人!」
…………
「你,把最後看見韓月的人全部給我叫我,我要親自詢問。」
…………
見何其歡走後,大長老不忍分別的臉立刻板成一塊黑鐵,大聲呼應家主的話︰「快、我們快找!安靜、迅速、仔細地找,堅決貫徹家主的指示!行動——」
一聲令下,雞飛狗跳。
韓家進入一級戒備,凡是沒有事情的,全部被動員起來找人。一時間,風雲對外掛出「內部整頓,暫停營業」的牌子,關起了大門。
門內,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東奔西跑,翻箱倒櫃,找起韓月來。
有認為韓月喜歡躲貓貓的,在門後、櫃子里找;
有怕韓月被謀殺了,挖地三尺在找;
有………………
表面看起來大家找得很起勁,但實際心態各不相同︰
韓月的父親臉急得紅紅的,像喝醉酒似的想︰啊!啊!剛才十八長老居然對我笑了,說我養了一個好女兒……啊!啊!看老三和老四以後還敢不敢對我呼來喚去……啊!啊!小月,你在哪呀,你在哪呀?快出來,快出來,別嚇爸爸……我叫你姑女乃女乃好不好,姑女乃女乃呀,你快出來!姑女乃女乃呀,你快出來!……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七哥韓冰邊東張西望地找邊暗暗想︰小月竟有這樣的靠山,我平時還一直打擊她,這下怎麼辦?這下如何是好?對!我趕緊寫文章贊美她,大大地贊美她!但她會不會放在心上呢……要不,送禮物?!幸虧給大姐的禮物還沒有送,給小月,她一定會喜歡的……
二姐韓倩想︰總算小月有個好去處,但人呢?老天爺,求求你,千萬不要好事多磨呀。她急急奔跑著,玉潔的額頭滿是汗也顧不上擦……
七妹韓麗撇下嘴,看著奔跑的韓倩暗暗嘀咕︰跑這麼快干嘛?又不是你男朋友來。真是的,憑什麼小月能自己找男朋友,我不能找?!哼!最好找不到最好找不到……她捋下自己雪白額上的青絲,繼續想︰我可比小月漂亮,如果小月不在,那麼我是不是可以……
……………………
此刻,韓家後院一個寂靜的角落,空間輕輕扭曲下,冒出隱隱約約的人影。其中一人輕輕說︰「那小子走了,我們也可以結束行動了。」
「我說,我們這樣做,是否有點卑鄙,有點掉身份。」
「豈止有點,是完全!按我的習慣,應該……」
「去!去!說好的,已經沒有你的習慣,沒有我的習慣,有的只是我們的習慣!」
「唉,也只有這樣了。」
「那這人怎麼辦?」
「隨便哪里扔著。反正那小子已經走了。」
「我就奇怪,你干嘛要阻止他們見面。」
「你老和尚不通人情,知道什麼叫愛情嗎?愛情是讓人愚蠢的、發瘋的東西。瞧瞧這小妞,細腰大,天生一個狐狸精,如果和那小子見了面,又是什麼男朋友女朋友的,唧唧歪歪的,那小子會不昏頭嗎?還會安心學習,評判我們嗎?」
「這倒也對!早戀是最容易荒廢學業的。」
「豈止也對,是完全對!」
「呵呵,瞧你,現在怎麼急了,你不是說要享受生活,秀色可餐呀。所以我說要四大皆空呀!我說四大皆空會錯嗎?」
「你……」
聲音漸漸遠去。
不久,院子里又響起驚喜的歡呼︰「找到了,找到了,韓月在這睡覺!」
有人驚喜得跳起來,有人放心得癱倒在地,有人氣憤的想︰為什麼不是我先發現?趁沒有人看見,捅她幾刀……
韓月的爸爸喜悅得跌倒在地,大聲念起︰菩薩保佑,蒼天有眼;蒼天有眼,菩薩保佑……,
而這時,在城市北區,何其歡模模腦袋的汗,鬼頭鬼腦張望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他,沒有人跟蹤他,快速向一條僻靜小巷竄去。
而這時,上官仁、無塵悄無人息地出現在他們租的院子,互相眨眨眼,各自躍進自己的小屋,岸然道貌地盤膝坐下,閉目等待。
何其歡竄過一條條小巷,越過圍牆,來到自己的院子,松了口氣,大聲說︰「倆老,我回來了!」
東西廂房同時傳來慈祥的問話︰「情況怎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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