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森森籠子里那昏倒的妖獸的龐大身軀,各人目光閃爍不定。
唐瀟明亮的眼神滿是欣慰,終于能夠二代弟子的實力成功捕捉到一只七階妖獸,意味著白衣堡後勁實力的增強,底蘊日漸深厚,而且終于完成了西北王的要求。但隨即他的目光多了痛苦和酸楚。他似乎看見一個美麗的身影,穿著一身白色衣裙站在山崗,但左袖卻是空蕩蕩的……
五大三粗的唐龍、唐勇看看昏倒的妖獸,再看看一臉平靜的何其歡,別有一番滋味。唐倩俏目不斷打量著何其歡,眼神盈盈滾動。他們在重新評價這看似普通的少年的實力。
這時,唐逸一臉不甘心突然站起,對何其歡道︰「我要向你挑戰!」何其歡今天的表現深深的刺激了他,唐逸忍不住要掂量掂量何其歡,他要消除追求小雪路上的一個個情敵。
何其歡不慌不忙站了起來,撢撢衣衫上的灰塵,準備迎戰。
「都坐下!」唐瀟發火了,「妖獸還沒有帶回去,就內訌?簡直胡鬧!」
唐龍、唐勇也勸唐逸冷靜一下,他們倒不是對何其歡有多好,只是剛剛還並肩作戰,現在就向人家挑戰,這不是要被別人說白衣堡過河拆橋嗎?他們是站在大局角度勸唐逸冷靜下,今天不打,可以過兩天再挑戰嘛。
唐逸面色變幻不定,終于還是強壓制火氣,悶悶不樂地坐下,狠狠捶打著地面出氣。唐瀟看看兄弟又看看何其歡,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嘆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歡樂的氣氛因為剛才這一幕變成沉悶,幾個人呆呆坐著,休息完畢,抬起籠子打道回府。
出了森林到了小鎮,白衣堡人自然回自己的居住地,何其歡沒有跟去,也準備自己回家,唐瀟也沒有怎樣挽留,只是和何其歡重重握手,兄弟情誼,一切盡在無言中。
…………
何其歡有些疲憊又有些興奮朝自己的院子走去,邊走邊回憶著與妖獸搏擊的過程,手還不斷比劃著。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修煉就貴在用心持久,兩老這樣叮囑何其歡,何其歡也是這樣做的。何其歡的飛速成長,固然有兩老的扶持,但跟他自己刻苦用心的修煉是分不開的,尤其是與何其歡的善于反思分不開。
何其歡走到自己所租的小院前,正要敲門,門卻突然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紅衣宮裝女子,黛眉如遠山,粉臉與玉雕,她略微有些吃驚地看看何其歡道︰「公子,你也住這里?」
何其歡道︰「正是,姑娘是新來的?」
「是,奴家小紅,還請公子多多照顧。」女子臉微紅,垂目溫柔道。
「小紅?」何其歡眉毛一揚,「好說好說。出門在外,互相照應嘛。」
這紅衣女子正是應婉青,她玉手輕捋飄散的長發,矜持笑道︰「怎麼,我的名字讓公子見笑了?」
何其歡微微一笑道︰「不是,我的一個丫頭也叫小紅。世界真小啊。」
「哦,那我真是跟公子有緣了。」應婉青淡淡笑著,深深注視著何其歡。這次見面,她覺得何其歡氣質跟以往又有些不同了,有著些許的殺意。應婉青不禁暗暗嘀咕,難道自己來打探他的信息,讓這青年不滿了?應婉青不知道何其歡剛剛和七階妖獸痛快淋灕的大殺一場,身上的殺氣還沒有褪盡。因此她也不好再多做寒暄,道了萬福,退了下去。
何其歡上了二,卻看見上官仁和無塵正在慪氣,丫頭小紅臉色慘白的怯怯地站在一旁。何其歡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上官仁嘀咕道︰「老和尚沒有用,我讓他把小丫頭送回家,他居然送不回去。」
無塵苦著臉,合十道︰「女施主不願回去,只能隨緣隨緣啊。」
何其歡問小紅怎麼回事,小紅怯怯看看上官仁再無助地看看無塵,低著小腦袋看著腳尖對何其歡道︰「少爺……我……我……想……跟著少爺……」她聲音越說越低,到後面簡直細不可聞。
何其歡嘆了口氣,明白小紅的意思是想一直跟著他,但想到自己要跟著兩老在江湖中混,危險多多,正想勸小紅重新思考,卻被眉飛色舞的上官仁拉到了一邊。
何其歡見上官仁一副擠眉弄眼的樣子,似乎做了什麼十分得意的事情,看著上官仁這副表情,何其歡就心里發毛,不知道上官仁又有什麼鬼主意了。他忐忑不安道︰「魔爺爺,你不是又要開展什麼綜合實踐活動。」
上官仁一副關愛下一輩、十分慈祥的表情︰「嘿嘿,孩子,大爺我是急人所急、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好人啊,快進去、快進去,有你樂的,嘿嘿!」他把何其歡拉向房門,就要推他進去。
無塵卻攔住何其歡和上官仁,苦著臉勸道︰「不妥?此舉大大不妥啊!」
「什麼不妥?你老和尚遠離紅塵,知道個屁!他們是郎有情妾有意,我們是成人之美,成人之美你知道嗎?」上官仁瞪著眼楮,大大咧咧斥責無塵。
無塵模著腦袋,看看何其歡,又看看何其歡居住的那個房間的房門,還是苦著臉,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樣子。
何其歡給兩老弄得莫名其妙,看看上官仁,再看看無塵,忍不住問︰「怎麼了,兩位前輩?我的房間里有什麼?這樣神神秘秘?」
上官仁露出詭異的微笑︰「是老夫給你的禮物,給你小子的驚喜!大大的驚喜!嘿嘿,天機不可泄露的驚喜!」
何其歡迷惑不解地被上官仁一腳踢進房間。一進房間他頓時呆了,只見房屋正中正安靜地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只見她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如瀑布般披灑在略微有些瘦弱的雙肩,明亮的大眼楮安靜地看著他,但有些驚慌,女子雙膝緊閉,側著身子坐著,肩腰的弧線十分柔美——這不是小雪是誰?
何其歡呆若木雞,兩眼瞪得如同燈泡——啊!日思夜想的小雪,到白衣堡千尋萬覓地找不到的小雪,現在卻在他的房間里恬靜地坐著!何其歡生怕看錯,揉揉眼楮,睜大了再看,沒錯,就是小雪!他怕自己在做夢,狠命掐自己大腿——疼啊!沒有做夢,小雪就在眼前!
何其歡設想過很多很多與小雪相見的情景,設計過許多許多的對白,但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小雪見面,千言萬語卻口難開啊,他只有靜靜、靜靜地望著小雪,嘴角掛著傻傻的笑,痴痴、痴痴地望著、望著……
小雪瘦了——
小雪警惕地盯著闖進來的這個黑臉黑衣的少年,心里萬分緊張。她還記得昨天在白衣堡自己的小院中,她正在思考怎樣從父母的拘禁中逃出來,突然「哈哈哈哈……」狂笑聲中,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接著她身體一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她醒來,就已經在這個小屋了,但手腳全部被制住了。
被綁架了,還是……小雪提心吊膽地等著,等待著可怕的未知的命運,然後就見一個黑臉少年沖進來,小雪更慌了,孤男寡女的,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小雪越想越怕,但她還是強迫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這少年靜靜站著不動。小雪也有些奇怪了,不由暗暗打量起少年了,但看著看著,小雪心里卻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眼前的這個人很熟悉,很熟悉,那安靜站立的少年給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小雪「砰砰」亂跳的心逐漸安靜下來,她更加大膽地打量起來,看那少年的體形,看他的相貌、耳朵、眼楮……就是眼楮,這是一雙多麼熟悉的眼楮,柔情萬千又明亮有神,平平淡淡又意味深長……
一時間,小屋中陷入了靜寂,兩個人就這樣痴痴的、靜靜的望著、望著……
…………
屋外,上官仁與無塵嘀嘀咕咕著——
無塵苦惱地盯著上官仁道︰「你……你把他們關在一起到底想干什麼?」
上官仁瞥瞥無塵,故作經驗豐富道︰「生米煮成熟飯呀!你難道沒有看見,追那小子的女的不少,以前有個什麼韓月,現在……」他指指下,「還有一個追進門的紅衣小妞,我們不趕緊把這個小子的終身大事解決,這小子如果陷入什麼三角戀愛、四角戀愛的,豈不是沒有精神、沒有精力做我們的裁判了?所以,我們要快刀斬亂麻,那小子不是喜歡什麼小雪嘛,老子把她抓來了,現在就叫他們成親,嘿嘿,成家立業。那小子成了家,自然可以跟我們立業做事了。」
無塵听的目瞪口呆,饒他大氣、不拘小節,也給上官仁的胡作非為震得當場石化。
「這……這……不妥不妥!」無塵直擦汗。
「什麼不妥,大爺替那小子做了多少好事,若讓那小子自己去白衣堡求親,哼哼,不知道要經歷多少考驗!」
小紅因為在杜府做過,見識過不少場面,再加上關心少爺少女乃女乃,也大著膽子質疑︰「少爺成親,難道不擺喜酒、不請雙方長輩證婚?那……那不是非法同居了?」
「對!對!」無塵也想到這點,提醒道︰「就是讓他們成親,也……也應該……那個那個按程序做很多事!」
上官仁瞪著眼楮強詞奪理道︰「現在不是講究婚事要從簡,不要鋪張浪費嘛,再說……」上官仁捋著胡子,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成不成婚不是重點,讓這個小子上個女人,生個小孩,把他的心拴住,好好給我們做事就行了嗎?」
原來如此?!無塵、和小紅被上官仁的陰謀詭計震得石化成化石了。
「那……那……懷胎還要十月?我們等十個月?」
上官仁沒有想到這點,立刻惱羞成怒︰「你這個老和尚,知道的不少嗎?懷胎十月也知道,一定搞了不少女人,你這個花和尚,老實交代,有沒有私生子?……」
幾人正在爭爭吵吵,門「吱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