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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軍士和衙役等人都走了,小院又變得靜悄悄了。眾人重新回到上房間,無塵看著上官仁,沉默許久突然道︰「老道,我看你有些反常啊!」
何其歡沉思下抬頭看向上官仁道︰「是的,你太寬容了。」
「哦,」上官仁捋著胡子笑眯眯喝著小紅倒的茶,瞥瞥無塵和何其歡道︰「你們說說看,反常在哪?」
無塵看著何其歡道︰「你說!」何其歡知道無塵是要考量自己的推理能力,閉上眼仔細思考了一下這次進入森林的一切。
何其歡猛然睜開眼楮看著上官仁道︰「前輩,你好像對軍人有特殊的感情。」無塵也疑惑看著上官仁,顯然何其歡說的,無塵也有感覺。
上官仁桀桀笑了。
「老道,難道你參過軍?」無塵吃驚地問。
上官仁揮手讓小雪和小紅退出去,然後手一翻,掌心多了一塊令牌。令牌是黑色的,花紋古樸,中間一個金色的「飛」字,字體筆畫剛勁有力,似乎要破空而出。
「飛將令?」無塵低聲道,「你哪搶的?」
上官仁氣惱道︰「別盡說我搶、搶、搶,好像我是強盜似的,固然,我的牌子大多是搶或者別人送的,但有些還是自己的賺的,這一塊就是。」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胡馬渡陰山。」無塵輕聲念了句詩詫異道︰「難道……難道你是飛將軍?」
上官仁目光凝視遠方,似乎在回憶過去的事情,他自傲地笑了︰「看樣子,當初我們要保守的秘密真的成為了秘密,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飛將軍只有一個,而飛將令卻有十八塊。」
龍城飛將,一個傳奇的人物,鎮守邊關數十年,像鋼鐵長城一樣,保證了西北邊疆的平安,讓異族人聞風喪膽。
「怪不得!」無塵恍然大悟,「你們十八人都假扮那個李將軍,怪不得異族稱為他飛將,是可以隨時出現在各個地方,博得飛將軍的稱號。」
上官仁再看看手中的飛將令,用手指在上面溫柔地撫模了一會,然後甩給了何其歡︰「小子,送給你了,或許以後你參軍會有用。」
何其歡接過飛將令,仔細翻看著道︰「是不是有了這個牌子,那些將軍大官的都會對我客客氣氣的?」
「是的。」上官仁邪笑道,「他們會客客氣氣地請你喝茶,然後在茶里下藥,把你蒙倒……」
「啊……」何其歡眼楮瞪得大大,想把它扔了。
「唉,」無塵也輕嘆一口氣,「政治是最丑惡的。這個飛將軍在邊境勞苦功高,但命不好,終身未封爵,不過邊境的普通士兵和百姓看見這個令牌是非常尊重的。百姓心里有桿秤啊!」
「還有,」上官仁也補充,「其實異族人看見這個牌子尊重的程度甚至超過本國,所以,小子,如果你拿著這個牌子,被異族人抓住了也不會殺你,就等于有了一個免死金牌呀!」
「能讓敵人如此尊重的人一定是個大英雄。」听上官仁如此說,何其歡鄭重把令牌收好。他再望向上官仁目光中多了許多敬重,沒有想到這個惡魔般的人物居然是歷史書中的英雄。連無塵也沉默不語,顯然為上官仁這個身份震驚。
上官仁目光閃動,遙望遠方,似乎又在回憶什麼。
房屋中沉默許久。三個人各自想這自己的心事。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們還是規劃一下正經事!」上官仁長袖一揮,掃除了屋內的迷茫和悵意,豪氣萬丈道。
「什麼正經事?」何其歡心中暗暗發苦,知道又是讓自己精神分裂的教育要開始了。
「這小子武功恢復,而且有了一定江湖經驗。是開始綜合實踐活動的時候了。」
「對!」無塵也贊同,而且先下手為強地搶著道︰「接下來我們馬上去寺院開展慈善仁愛教育!」
「不妥!還是參軍,要有大局觀……」
兩老當仁不讓地開始了口水大戰……
「少爺,白衣堡有人求見!」小紅在外面敲門道。
何其歡臉色頓時變了,難道小雪被拐,這麼快人家就打上門來?
上官仁看看何其歡罵道︰「怕什麼?我去把他們全部宰了!」自然馬上被無塵拉住。何其歡哭笑不得對上官仁道︰「魔爺爺,好歹我和白衣堡也要成為親家了,你把他們全部殺完,我怎麼辦?」
上官仁笑罵︰「你和白衣堡成親還是和那個小姑娘成親?大爺在替你掃垃圾你知道嗎?」
何其歡訕訕道︰「話不能這麼說。話不能這麼說。」小雪的父母、兄弟姐妹如果是垃圾那麼小雪是什麼?小雪的老公又是什麼?何其歡不斷月復誹上官仁老前輩話亂說。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亂說。
何其歡走下,只見唐天亮正在小院中焦急地走來走去。
「唐兄!」何其歡笑容滿面迎上去。
「何兄弟!」唐天亮也高興的迎上來,狠狠捶了何其歡一拳,「听師叔說,這次我們捕捉七階妖獸,你可是出了大力啦!哈哈,哥哥可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啦!」
「哈哈,僥幸、僥幸!」何其歡打著哈哈,小心翼翼問︰「唐兄這次來……」
「啊!」唐天亮臉上有了一絲沉重,道︰「接到堡里的飛鴿傳信,好像堡里出了大事,師叔他們全部趕去了,唐瀟師叔讓我特意過來告訴你,他來不及向你致謝,只能下次補上了。請你以後有空無論如何要去堡里坐坐!」
「好說!好說!」何其歡嘿嘿笑著,白衣堡有什麼大事,他用腳指頭都可以猜出來,那一定是小雪突然不見了。他自然不會說,小雪現在在他這里,那樣白衣堡可能傾巢出動殺將過來了。
唐天亮只是來告辭而不是上門討說法,何其歡放心了,笑著邀請︰「唐兄,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不了。」唐天亮也有些心神不定,「我來主要是給你通告一下,我也回去了,這次我們任務是也完成了。我們都要回去,堡里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還是早點趕回去好。」
唐天亮說著就急著要告辭,當然也以自己的名義邀請何其歡有空一定要去走走,何其歡一邊答應,一邊也安慰唐天亮,堡里不會有什麼大事,你們是天下四大堡嘛,江湖沒有誰會去威脅你們,當然上官仁除外。
望著唐天亮匆匆奔去的身影遠去,逐漸成為一個黑點,然後消失。何其歡轉身,看見小雪從隱藏處現身。小雪的臉上也微微有些擔憂,畢竟讓家人為她擔憂、為她讓堡里雞飛狗跳,她也不願意。
何其歡走到小雪身邊,溫柔地拉起她的手,捧在手心,柔柔道︰「在為家里擔心?」
小雪點點頭。
許久,小雪抬起頭,明亮的大眼楮看著何其歡堅定道︰「我回去趟。」
何其歡明白小雪的意思,她回去既是讓堡里的人知道她沒有事情,沒有被綁架,更是要向堡里人表白自己的選擇,她對感情的選擇。
何其歡握緊小雪的手,為她的深情而感動,道︰「我和你一起去。」
小雪笑笑,伸出手輕輕撫模何其歡的面龐,但搖了搖頭。
小雪知道,此次回白衣堡一定困難重重,何其歡願意同她一起回去,分擔她的困難,讓她心甜,但她不能讓何其歡去。現在的白衣堡簡直可以說是龍潭虎穴,何其歡去一定會很為難的,父母的責罵、親友的挑戰、堡內人的不滿,她不能、不忍看著何其歡為了她為難、受累。就像上官仁說的,這麼多人的挑戰,一個倒下,千千萬萬站起來,何其歡再能打,又怎麼應付的過來呢?
「等我!」小雪玉手捋下隨風飄散的烏黑青絲,鄭重摘下自己戴的玉佩,把這帶著自己體香、帶著自己體溫的玉佩細心給何其歡佩帶好。
何其歡脈脈無言,只是緊緊握住小雪有些顫抖的小手︰海可枯,石可爛,情緣不變,等你到永久。
小雪再次細細、柔柔、慢慢地撫模何其歡的面龐,然後猛然轉身,朝著唐天亮離去的方向跑去。
何其歡靜靜站著,沒有開口挽留,風撩起他的黑發,風撩起他的衣角。何其歡只是靜靜站著,凝望著小雪的身影在風中遠去,慢慢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清風吹拂,街道旁枯黃的草叢有點點女敕綠,最是一年春好處,可惜身邊卻少一個人。
分別的一幕永遠銘刻在了何其歡的心頭。
何其歡有氣無力地轉身,看見小紅怯怯躲在一邊。少女乃女乃剛剛來就馬上走了,讓小丫頭也覺得奇怪,但看何其歡面色不善,她也不敢說什麼,只是趕緊給何其歡倒茶。
回到屋里,兩老顯然已經知道小雪走了,無塵善良,看著長吁短嘆的何其歡,沒有說什麼,上官仁看不慣了,打擊起何其歡︰「沒用的家伙,離開女子要死了?一看以後就是氣管炎,要不我把那小妞也宰了,省得你沒有精神上課。」
何其歡一听嚇了一跳,知道上官仁是肆無忌憚、不可理喻的家伙,這世界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趕忙做出一副端正態度積極好學的樣子,虛心求教了。
「這樣,離開之前,你去抓一頭妖獸做坐騎,以後行走江湖用的上!」上官仁道。
「反正已經在這里了,省地以後再來。」
「抓妖獸做坐騎?這難度很大呀,怎麼馴服?」
「怎麼馴服?自己動腦筋去。」
兩老布置了任務,扔下愁眉苦臉的何其歡自己去了。小雪離去的愁苦被要完成任務的可惱代替,何其歡皺著眉毛思考著。
屋外,無塵悄悄對上官仁道︰「這是什麼招數?」
上官仁賊兮兮道︰「這是防止男人陷入情海的妙法,叫做任務轉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