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若離下一刻才看清了那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女人竟然是紫若南?她不是應該在周陽?不對,伊陽城不是去找她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你怎麼會在這里?」
紫若南抬起頭,臉上還帶著髒兮兮的粉末,與以往的大小姐著實差了好多。
她一看見紫若離就在自己面前,好難過的她,似听到什麼一樣,抿著嘴唇,讓她原本狼狽的樣子更加狼狽了,「自從你出了周陽之後,司馬烈真的是瘋了,竟然下旨說要抄了將軍府,爹叫我化裝成難民,才能從周陽逃出來,周陽,如今真的亂了——」
「那爹呢?」司馬烈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被司馬烈囚禁起來了。」紫若南哭著,她一想到紫城毅將她送出了城門,自己就去負荊請罪的時候,心一下都緊了。
「你沒有見到伊陽城?」看著紫若離認真的語氣,難道自己還要見到他嗎?「沒有。」她化成難民一路來到了景陽,看見自己以往最痛恨的妹妹時,為什麼就會想哭?
看著路人投射來的目光,紫若離招來自己的馬車,然後拉著她上了馬車內,「姐姐,我帶你回宮,給你換一套衣裳。」
在她要走的時候,回過頭還看了看閣樓上高高站著的南宮逸,她一個點頭回給了他一個笑容,南宮逸輕輕的點頭後,她才消失了。
南宮逸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那個可人的身影越來越遠,目光一下子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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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若南興許是一路趕過來,上了馬車後,滿是疲倦的躺在了紫若離的腳上,然後沉沉睡了過去,沒有一絲防範之心,她只覺得心里很不舒服,雙眼迷茫的看著自己的姐姐。
紫若南換上了一套輕盈的粉色長袍,才恢復了她原本大小姐的樣子,再看看王宮,確實比司馬烈的皇宮差不了多少,而且自從她進來後,下人就不停的送食物,端茶送水的,「看來那個蕭王爺對妹妹還挺不錯的。」
「這本就是王妃該有的待遇。」
門外不適時的響起了很大的聲響,接著門板被人狠狠的推開了,滿頭大汗的伊陽城從門外沖了進來,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然後將那個她抱在懷里,「對不起,南兒,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為什麼要背著我偷偷逃跑?你心里是不是沒有我了?」紫若南指著他,責問著他,一想到他不告而別,她就很是生氣的對他一陣拳打腳踢,「伊陽城,你是不是很不想見到我?那我可以走啊,你沒有必要這樣不告而別!」
「不是,我沒有,我只是為了你們必須得回來。」伊陽城不顧她的拳打腳踢,將她抱得緊緊的,紅著眼楮,「你來了就好,南兒,你回來了就好,以後我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死伊陽城,臭伊陽城,你知不知道,我一路過來有多辛苦?沒有飯吃,沒有水喝,你知不知道,我退掉了皇上的婚約,換來了我家多大的罪名,我爹受了多大的氣,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南兒,我什麼都知道,我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了。」伊陽城滿是憐惜的語氣,「我一定會將你爹帶出來的,一定會的,南兒—」
紫若南撲在他懷里,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像個受傷的小貓兒一樣,嗚嗚咽咽的。
影兒納悶的看著伊陽城抱著另外一個自己不知道是誰的人哭得好淒慘,拉著她的衣裳,她搖了搖頭,便想走了。
如果這種就是愛的話,那她跟蕭別君算是愛嗎?
紫若離正想要後退出門的時候,忽然發覺身後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似乎站了很久,轉過頭,那雙眼楮猝不及防的闖入了她的眼眸內,一下子愣住了,隨後壓低聲音,「王爺。」、
仿佛一個世紀之久,紫若離看著他似乎沒有話要說,咽了一口口水,轉身就要走,蕭別君伸出一只手拉住她,「怎麼,還要躲?」
「我從來都沒有躲過。」她根本就沒有看見他,反倒是他這一陣子似乎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有嗎?」蕭別君按著她的身子,強迫她正面對著自己,她一臉的不情願,一臉的不高興,他有點火大,「難道,你就這麼不想看見本王?」
「王爺,你累了。」听著他略帶疲倦的語氣,紫若離緩緩開口,然後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早點去休息。」
看著她的樣子,蕭別君放開了她,隨即不適時的打斷了兩個還在纏綿的人兒,「伊將軍,本王有事找你,速來書房。」
「是。」伊陽城拉著紫若南,「南兒我馬上就過來帶你回家。」
兩個男人就這樣消失在了紫若離的視線,沒有一點的遲疑。
不是自己不想看見他,應該是他不看見自己才對。
一直跟隨在蕭別君的隨從看見了紫若離臉上的表情,猜測了她心里想的,連忙過來說,「王妃,王爺這幾日並不是不想來找你,而是王爺太忙了,最近一直去各個藩外,正準備聯合起來,攻周陽,王爺,最近真的很累,而且千里迢迢的從藩外回來後,第一個要找的就是王妃你—」
「好了,我知道了。」
紫若離看著他滄桑的背影,他是變了,隨後走向了御膳房,她確實該熬一些補湯,給他補補身子了。
「妹妹,外面種的那些花兒是什麼花?」
「若離花。」
紫若南看著那些漂亮的花,正要伸出一只手去摘的時候,忽然一只不知名的獸物從天際飛來,然後用巨大的翅膀將紫若南揮得遠遠的。
「這只是——」
「寵兒。」紫若離喚著它的名字,寵兒滿是警惕的站在若離花面前,不讓任何人去觸踫它。
「這只該死的畜生,竟然敢傷我!」
「其實寵兒是一只很溫馴的獸物。」紫若離一個招手,很是容易的將它從遠處招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撫模著它的皮毛,「還疼嗎?」
紫若南睜著眼眸,妹妹是瘋了嗎?竟然跟一只畜生說話?
寵兒在她懷里支支吾吾的,在別人看來它確實是一只該死的畜生,第一眼遇見它也是這種感覺,可是當與它熱絡了,卻發覺它並不是如此的獸物。
而且,剛剛紫若南要去模那些若離花,它沖下來,是要保護若離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