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林恩的眼淚終于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空,她跌坐在地上,背倚著門,掩著面無聲的哭︰活了二十二年,她鮮少哭,因為明白眼淚並不能解決改變任何事情。所以哪怕厄運接踵而來,她也很少像此刻這樣,感覺如此無助,孤立無援。
為什麼都要來欺負她、侮辱她?!她已經活的很小心很卑微,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只想過最普普通通的生活,為什麼這麼點微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
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林恩腦中亂嘈嘈的,前天晚上在客廳里的一幕幕畫面,全都像魔咒一樣,不停在腦中眼前浮現,怎麼躲都躲不掉。那些赤|果的交|纏,熱|吻,愛|撫,全都像毒蛇在啃噬她的心,讓她痛哭流涕,恨不能捶胸頓足,恨不得馬上從這里消失。
林恩想了哭,哭了想,這麼久以來積累的委屈一旦爆發,那眼淚又怎是十分鐘二十分鐘能夠流盡的?她不知不覺就哭累了,睡著了,直到有人敲響房門,她才驀地從夢里驚醒。
臉頰上猶有淚痕,濕濕的。林恩趕緊胡亂的擦了兩下,這才打開門。
安宸看她紅的像桃子似的雙眼,心中自然的心疼起來,眉頭皺起,「怎麼回事?」他習慣性伸手,但還未踫到她,林恩已經偏頭躲過。他的手停在空中,眼楮眯了眯。
自然的將手收回,安宸盯著她的側臉,聲音淡漠,「你出來一下。」
林恩跟著他走向客廳,人還未到先听到低低的哭聲,而且是個女人。預感會和自己有關,林恩不由得放慢腳步,安宸看見了,嘲笑的回頭睨視她,「怎麼,做了錯事,所以心虛了?」
這話莫名其妙。林恩皺眉看向安宸,安宸卻早已經邁步繼續朝哭聲處走去。林恩想著他的話,停頓了幾秒才跟上。
客廳里人不多,確切的說除了佣人和她、安宸,就是安母和方可兒。此時安母一臉心疼的輕拍著方可兒的手,听到兩人腳步聲,她抬頭,眼神犀利的瞪著林恩。
「道歉。」她張口就是命令,林恩感覺莫名,眉頭緊蹙,直視著安母,「為什麼?」
方可兒拼命的搖頭,一邊低聲的對安母說,「伯母,我沒事的,不用大驚小怪……」
「這是小事嗎?」安母一把將她的袖子撩高,那女敕藕般瑩白的手臂上,纏著一圈圈紗布,還滲出點點紅。安母瞪著林恩,「可兒不就是問了兩句你昨晚和宸兒去哪了,你就下這麼重的手?你的心是有多歹毒,啊?你怎麼不干脆拿刀子把我也砍了,我也想問問你們昨晚去哪兒了!」
原來是方可兒在報復她!林恩不說話,只是瞟著方可兒,方可兒垂著頭一臉委屈,不吭聲,這就是默認了。她果然很愛安宸,不惜一次次自殘來獲得同情,並且栽贓自己。
林恩想笑,她現在說不是她做的,恐怕如方可兒先前說的,沒有一個人會信。安宸?安宸也不會信,否則何必拉她來這里對質?
但是要她道歉?抱歉,她做不到。她沒那麼賤。
林恩昂著頭,嘴抿的很緊。安母看她那模樣,氣壞了,手重重拍在沙發上,厲聲吩咐,「吳媽!把她關到後面的小房間里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放她出來,不許送水送吃的!我倒要看看她的嘴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