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回來正好,太太剛剛打電話來說有事情讓你回來後給她回電。」瞧見雨宮灝和藍沁語一前一後走進來,吳媽走上來。
「嗯。」
「語兒,出什麼事情了?」明顯能看出來雨宮灝心情不佳。
「沒有,吳媽我先去換件衣服。」
吳媽不解的看著沉默的兩個人,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這一半天的功夫怎麼又吵架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吵吵鬧鬧,真讓人不省心。
「媽。」
雨宮灝打開屏幕,很快雨宮依倦怠的臉出現在屏幕前面。
「小叔還沒有消息?」看到母親疲憊的臉色,雨宮灝就猜到日本那邊事情進展的很不順利。
「這不是最壞的。」雨宮依哭喪著臉,哀怨的說,「你再不過來,老媽就要被他們欺負死了。」
雨宮灝額頭上瞬間無數條黑線,「有這麼嚴重……」
他的老媽啊,這種時候竟然還開玩笑。暫不說她繼承了外公的決斷果敢和外婆的細膩心思,單憑她在幫派里從小培養出說一不二的氣場,還制服不了那群烏合之眾。
「哎,養兒子有什麼用處,關鍵時刻只管媳婦不理娘啊!」
一群烏鴉從雨宮灝頭頂飛過,「好,我盡快過去。」
「說定了!對了對了,記得把我的親愛的語兒帶過來哦。」雨宮依立刻眉開眼笑,沖屏幕一個飛吻,「乖兒子,晚安嘍。」
拉開抽屜,拿出一疊資料,笑看著那張映著女孩青澀笑臉的相片。
她不知道,強大是一件多麼幸苦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得到她溫暖的關懷,哪怕一個眼神也好。
但也只有足夠強大,才有能力保護自己愛的人。否則,一切山盟海誓都是一直空談。
藍沁語在房間里捧著手機,來來回回走著。剛才打電話給安瑞妮還是無人接听,後來再打直接就是已關機,這讓她更放心不下。
想去書房找雨宮灝,讓他打給常燦問問情況。可看他那個樣子,不奚落自己就不錯了,怎麼會幫她呢。
算了,就算讓他罵,也要問出安安和常燦的情況。
「哎呦!」
剛走到門口想要開門,誰知道這時候門突然從外面推開。
雨宮灝哪里知道她那麼巧就站在門後邊,推開門只听見她呼痛的叫聲,急忙走進去,才看到捂著鼻子跌坐在地的藍沁語。
血很快順著手指縫流滿她縴柔的手,「雨宮灝你開門干嗎這麼用力!」
一言不發拉起坐在地上抱怨他的女孩大步走進浴室,「低頭。」
打開洗臉池上的涼水管,一只手按著她的頭,一只捧起冷水洗她流血的鼻子。
「咳咳、咳……疼、疼,你輕點……嘶,疼……」
因為著急水潑的急了些,手不小心踫到她的鼻子惹得藍沁語疼得抽氣,拍打著他壓在自己後腦的大手。
抬起她的頭,取下一旁的干淨毛巾,輕輕地擦干她鼻子周邊的水和殘留的血。
「疼!你能不這麼暴力嗎!」生氣的拽過雨宮灝手里的毛巾,藍沁語自己擦起來。
「嘶……」
真的不怪雨宮灝,她自己擦也弄得很疼,踫了踫鼻梁,疼得更厲害,而且又開始有血從鼻孔流出。
「笨死!」一把奪過毛巾,捧起她的腦袋,鼓弄了一會兒,血倒是止住了,但鼻梁上卻橫著一個是傷口,露出粉粉的肉。
從外邊搬進來一個小椅子,「坐下!」,命令她坐下,雨宮灝走到浴池旁的毛巾架,用力一拉。
藍沁語吃驚的眼睜睜看著,雨宮灝就這麼把一道牆生生拉出來,伸手進去探了探,很快拿出來醫藥箱的盒子。
打開盒子,取出一個瓶子,拿著棉棒挑出一點琥珀色半透明的藥膏,小心的抹在藍沁魚鼻梁上的傷口處。
「啊……好疼啊……」鼻子上火辣辣的疼,活活像是在傷口上撒了鹽一樣,藍沁語連忙轉過身,想去把這東西弄掉。
人還沒起來,眼前一黑,唇上霎時裹上一層濕熱的溫柔。
「唔……」
他的靈動很快卷上她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小舌,等她反應回來,想要躲開他肆無忌憚闖進來的舌頭,才發現早就必得無處可退,他總是能夠準確地纏住她的,攪得她舌根發麻。鼻子上的疼痛也不好像沒有那麼明顯。
忘記過了多久,唇上一個輕啄,緊接著鼻梁上貼上一小條紗布。
直起身,看也不看她,收拾好醫藥箱放回原位。
「那個……」藍沁語低頭,在那里對手指,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謝謝?剛剛他才吻了自己,現在說謝謝,會不會讓人誤會。
「什麼。」關好隱藏在牆後的門,背對著她沉聲說道。
「我……那個……怎麼把藥箱放在那兒藏起來……」
說完,藍沁語就想要抽自己,這說的是什麼哇。
「像我這種不堪的人,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雨宮灝回身,冰冷的盯著她。
藍沁語為之一振,他不是剛剛那個溫柔親吻自己的人了。在他收起那些東西的時候,她看到了里面的零零總總,不僅有止血、救急的藥物,甚至有手術刀、手術鉗那些只會出現在醫院手術室里的冰冷器物。
原來他時刻準備著承受那些致命的傷害,但他可以信任的人卻幾乎沒有。不然,他也不會把這救命的東西藏在如此私密的地方。
他的不信任,是因為曾經受到多麼大的背叛和傷害,才讓他藏了心,冷了血。
如果……如果藍家曾經是傷害過他的人,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橫加指責他的行為。
君子報仇,又有什麼錯……
「對不起……」她知道這三個字對于他曾經經歷的太過蒼白,但,這確實是她真心想說的。
看得到她眼底流轉的真誠,心中最深處的那點柔軟倏然一顫,寒冷的眼光暖了暖。
「我是人,也會受傷。」
話落,邁步離開,留下滿心愧疚的藍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