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回你那套楚楚可憐的表情,我不是男人,不吃那一套。」琴子厭惡的瞥了藍沁語一眼。
「你為什麼討厭我。」
第一次見面,話都沒說幾句,就被摔成現在這樣。自問沒有得罪過這個女孩子,不明白她的敵意從何處而來。難道,藍家生來便和姓雨宮的人八字不合麼。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琴子微微一愣,眼神飄向窗外,腳步朝門外移動,「要听的話就自己過來。」
轉動輪椅,卻被一個力量拉住,藍沁語回頭給男人一個放心的笑容,跟了上去。
走出別墅,不得不感嘆這里的綠化不是一般的好,每一個角度都可以看到郁郁蔥蔥的一片,仿佛置身于美麗的風景區。
「那里。」琴子站定,指著遠方的一座小山,眉宇之間隴上薄薄的哀愁,「女乃女乃、媽咪,所有為雨宮家而死的女人都埋在那里。」
訝異的看向遠處的蒼翠一片,那里像是一個祭祀場,整座山只被用作墓地。
「當年,爺爺是雨宮家那一輩里血統最純正的後代,每一次危險的任務,都是由女乃女乃代替。」琴子望著遠方,自言自語,「走過槍林彈雨,扛過幾番生死。就在他們要退休的前一年,最後一次,她沒能回來。」
「六歲那年,我第一次離開爸爸媽媽去參加夏令營。呵,就那一次離開了雨宮家的庇護。我被綁架了,當時很怕,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哭。他們打我,每天只給我喝水,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餓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嗎,我甚至都沒能看到媽媽最後一面,他們不讓我見她。佣人們說,她……她是被虐打而死的,甚至……甚至已經看不清面容……」
肩膀強烈的抖動著,隱忍的哭聲。藍沁語對于她的痛,感同身受。
「我明白。」
「你不明白!」猩紅的雙眼,淚水還掛在女孩嬌俏的臉龐。
「你什麼都不懂!在這個家里,只有讓自己變強,才能自保,在可以保護自己最愛的人。」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看看那些女人,她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家,自己所愛的人才會躺在那里。雨宮家的女人不允許有弱者,她們必須要強大,甚至要強過男人。就是因為我當年的弱小,才會……」
馨香溫熱的懷抱緊緊地圍住她,「不是你的錯,你的媽媽一定很愛你,她不希望你背負著這些。」突然站起,忍著腰上尖銳的抽疼,抱住眼前明明敏感脆弱,卻要逼迫自己強大的女孩子。
「我不需要你可憐,雨宮家的女人不需要眼淚!」
「呵呵,真是傻丫頭。」被她一把推開,藍沁語並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琴子雖然不喜歡自己,但是她能感覺到,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不然,她不會在推開自己的瞬間,反手拉了一把,讓自己輕輕地落座在輪椅上。
「你才傻,你什麼都不懂,就你這樣子將來一定是雨宮家的累贅。」
「所以呢,害怕變成累贅,所以你一直讓自己學習那些男人熱衷的東西。」藍沁語笑看著怒氣昭昭的小女孩。
「哼,我不是累贅,你還不是被我摔趴下了。」琴子對于把比自己更不堪一擊的藍沁語摔倒,感覺很是高興。
並不打算糾結于這個話題,「阿姨怎麼會受傷?」
「是暗殺。」想到還躺在病房里的雨宮依,琴子收起脆弱的情緒,面色緊張。
「暗殺?那知道是誰下的殺手嗎?」
「笨蛋,都說是暗殺了。」琴子對藍沁語的白痴問題嗤之以鼻,「不過,灝哥哥這次回來就是準備抓出凶手,然後……」側頭,撞進藍沁語听的認真的眸光里,「切,我干什麼和你說這些。」琴子吐舌頭擰眉沖她做個鬼臉。
搖頭笑了笑,想起雨宮灝那晚說的話,心頭絲絲抽疼。連琴子那樣的女孩子都承受著這麼大的壓力,何況是雨宮灝呢。
不安蒙上心頭,有種立刻想看到雨宮灝的沖動。這時才發現,自己一個人被琴子丟下。雨宮家的布局很是奇怪,四周仿佛都差不多的樣子。
走了很久又回到她剛剛做標記的地方,背上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濕。山風吹在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雨宮灝不在家,一時半會不會有人發現她,現在也只能試著冷靜下來。
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猛然想到她在飛機上看到那個文字,努力回憶,憑照記憶的圖形嘗試找到回去的路。
眼前一晃,黃燦燦的一片花海,走上前去細細得看,周圍依次向外圍繞的是白色、綠色、紫色和黑色的花朵。那種花是藍沁語之前從未見過,微卷的花瓣,絢爛多姿引得她不禁伸手觸踫。
指尖觸踫到花瓣的瞬間,後頸一痛,倒在輪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