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百貨的位置很不錯,坐落在江城老城區步行街的口子上。
做為一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在中國餐飲店必然是少不了的,恰恰好在永盛百貨邊上就有那麼一家珍珠吵著嚷著要去吃的西餐廳。
王俊杰一臉無奈的表情,手上掛著一個卡通小美女沿著樓梯向上走,珍珠面容青澀,可身材已經發育得很不錯了,最起碼緊貼在男人手臂上的胸部,早就超出了小饅頭的境界,起碼也能算得上一塊錢一個的肉包子規格。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王俊杰同學總算獲得了解月兌,那個如樹袋熊般纏人的小丫頭放開了手,一副乖巧至極的模樣坐在對面,不過看她眼珠四處亂瞄的架勢,很難說王俊杰一站起來,她會不會立刻又纏上來。
點餐菜單放下,服務員熱情的介紹著餐廳的特色招牌︰「先生,今天是周五,我們餐廳推出風味套餐,有水果沙拉、小牛排還有羅宋湯……」
「就這個套餐吧!」不等服務員多費唇舌,王俊杰當即拍板,給珍珠上一份今天七折的風味套餐。
「好的,請兩位稍等。」服務員轉身而去,珍珠瞧了瞧王俊杰一臉郁悶的表情,怯生生的問道︰「哥哥,不會吃完飯就扔下我不管吧,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你要是不管我,我該怎麼辦?」
王俊杰嘆了口氣︰「珍珠,你為什麼非要叫我哥哥呢?」
「你比我大呀。」珍珠眨了眨眼,努力陪著笑臉說道,粉白的小臉上不知何時多了兩行淚痕,這模樣實在令人心酸。
「商場里那麼多比你大的人,為什麼不找別人?」王俊杰繼續問道,皺起的眉頭隆成了山丘。
珍珠搖搖頭,哀婉切切︰「哥哥,你生我氣了?」
「沒有,珍珠這麼可愛,哥哥怎麼會生氣?我只是覺得奇怪,那麼多阿姨姐姐,你為什麼會纏著我,難道就不怕我是壞人?」
「不會的,珍珠能看得出哥哥是好人,珍珠很聰明的。」小女孩自信滿滿的點頭,表示自己不會看錯人。
這張好人卡發得又大又漂亮,直接把王俊杰後面的問題堵了回去。
王俊杰苦笑,搖了搖頭實在無語,沉默了一會又問道︰「珍珠,你還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到的江城麼?是跟著媽媽來旅行還是找人?」
「嗯……是昨天下的飛機……媽媽說帶我來這旅行的……」小女孩歪著俊俏的小臉認真的回憶著,還沒有忘記扳著指頭算著時間︰「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麼大了都會迷路,還不記得媽媽的電話。哥哥,你說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不然為什麼不來商場門口找我?」
「怎麼會?」王俊杰笑呵呵的安慰道︰「珍珠這麼可愛,你媽媽現在一定很著急,說不定已經去警察局報案了,等會我們吃完飯就去問問,幫你把媽媽找回來。」
「噢!」珍珠順從的頻頻點頭,咬著手指忽然又問道︰「哥哥,要是今天找不到媽媽怎麼辦,珍珠不想睡在馬路上……」
「警察叔叔阿姨會幫你安排住處的,你不要擔心。」
「可是我怕……」小女孩嬌滴滴的望著王俊杰,嘴巴扁了扁眼眶中又多了幾分濕潤︰「哥哥,要是今天找不到媽媽,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不行,哥哥住的地方太小了,只有一張床,睡不下兩個人。」王俊杰練練搖頭,拒絕著誘人的小蘿莉。
「珍珠很乖的,會很乖很乖,不會踢被子,還會唱歌給你听。哥哥,我唱歌很好听的。」
王俊杰猶豫著,眼神在珍珠身上打量一下,望著那張渴求的小臉,為難的點了點頭。
「哥哥你真好!」珍珠的表情就像江城的夏天,當即小雨轉晴破涕為笑。
「好啦好啦,牛排來了,你快吃吧!」王俊杰愛憐的說道,不遠處服務員已經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嗯嗯!」珍珠巴巴的轉身,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食物口水直流。
「嗡~」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王俊杰把手從口袋里掏出來,看了看手機屏幕不由得皺眉,躊躇一下對珍珠說道︰「哥哥要接個電話,你乖乖的在這里等我回來,別又走迷了路,知道嗎?」
珍珠一愣,隨即听話的應著︰「我知道啦,哥哥快點回來,珍珠膽子很小的。」
「我知道,你先吃東西,幾分鐘就回來了。」王俊杰微笑,站起身向餐廳大門的反方向走去,那邊比這兒安靜許多。
珍珠小心的看著他的腳步,見他並不是往大門方向去,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步行街是江城的黃金商圈,雖然是周五的下午,人流依舊涌動。
街邊某個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明月輕輕撥動著杯中的小湯勺,褐色的咖啡勻速旋轉著,在小巧的精致瓷杯中起了一個漂亮的旋。
任俠雙手握著一杯白開水,呆呆的看著對面的女孩,這是他人生中最願意面對的風景,如果能夠一輩子這樣看下去才算完美的人生。
「呆子,你看夠了沒有?」明月橫了對面的男人一眼,眼角眉梢帶著幾分喜意。他們兩相識已經近三十年了,第一次下山歷練便陰差陽錯的撞在一起,從此暗生情愫。只可惜雙方宗門關系,這段感情一直糾結得很,但兩人都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聚少離多這個詞,都無法形容這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時光,見一次面殊為不易,兩人這幾年間連今天算在一起都只見過三次面。
任俠目不轉楮的瞧著深愛的女孩,恨不得這一刻時間能夠停下,讓他能把這個女孩的所有烙印在心里。三十年的心心相印,情感歷程刻骨銘心,如此難得相聚怎麼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好啦,別看了……」明月臉上多了幾分羞澀,聖門的弟子臉上會出現這種表情殊為難得。煙視媚行的聖門女子們,習慣了穿梭在男人中間,明月無論是面對怎樣的人都能游刃有余,只是今日面對情郎,女人的天性暴露無遺。
「噢……」任俠戀戀不舍的轉開頭,窗外滴滴答答的細雨變得溫柔無比。
「呆子,你這次在江城能呆幾天?」明月忍不住問道,難得一見她自然希望兩人能多相處一陣子,只希望這個任務沒有這麼快完成才好。
任俠想了想︰「我也不清楚,我是昨天夜里才到的江城,今天師弟出去打探情況去了,才抽出時間來見你。這一陣子我都在上海辦事,你呢,什麼時候下山的?」
「有幾天了,本帶小師妹出來歷練一下,沒想到會遇到這件事。」明月心里惋嘆,也不知道兩個人的關系什麼時候才能得到師長們的認可,這種相思之苦太過難熬了。
明月提起小師妹,任俠忽然想起只隔著一條街道的珍珠來︰「明月,你是打算讓珍珠去查?萬一王俊杰發現了她的身份怎麼辦,畢竟才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很容易露破綻的。」
「你不用擔心,珍珠這個機靈鬼可沒你那麼笨,她在山上可是人見人愛,裝什麼便像什麼,就算理由牽強了些,王俊杰縱然有些疑心也不要緊,我只是讓她騙過一天,明日就會有人去接她。」
「一天的時間能查出什麼,可別叫珍珠吃了虧。」任俠不以為然的搖頭,顯然是不看好明月的計劃。
明月輕輕一笑︰「放心吧,那個小滑頭只有別人吃癟的料,哪有人能叫她吃虧。」一邊說著,她一面轉頭看了看馬路對面,她選的位置很不錯,能隔著街道一眼看見珍珠的座位。
任俠剛剛端起水杯,還沒等喝上一口,忽見明月臉色一變,騰身站了起來!
「怎麼了?」任俠吃了一驚,明月緣何會這樣失態。
「快,珍珠那出事了!」
明月臉上掛著寒霜,轉身便往外走去,任俠也來不及多想幾步跟了上去。
「兩位買單嗎?」服務員匆匆上前,明月徑直向外走哪還有時間顧什麼買單,任俠掏出錢包,抽出幾張大額鈔票,也來不及數直接塞了過去︰「不用找了!」
兩人腳步飛快,片刻間就沖出了咖啡廳。
「明月,怎麼了?」任俠好不容易追上自己的戀人,到現在他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珍珠出事?在眼皮底下能出什麼事,不是好好的還坐在那嗎?
站在咖啡廳的門口,能夠一眼看清對面西餐廳沿街的座位,珍珠好端端的坐在窗前,正看著這邊,任俠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站在街道上,明月的腳步終于緩了下來,似乎有一些遲疑,猶豫著是不是要去和珍珠會和。
「珍珠剛才給我發訊號,說任務失敗了,我一時心急,怕她有危險,所以才激動了些。」明月小聲的解釋著,眼神在大街上不住的逡巡。
「哦~」任俠這才明白剛才明月因何失態,不過珍珠現在的模樣,卻是不像有危險的樣子。
「明月,要不我們過去,看看珍珠師妹那兒發生了什麼?」
「嗯,珍珠的年齡還小,這還是第一次下山,我總是放心不下。」明月一面說著,一面邁步向西餐廳走去,任俠抬頭望了望那扇窗,珍珠正巴巴的望著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