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白聞言「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人的臉皮厚到這種境界還真是難得的緊。晨墨怕姐姐吃虧,站在了她身後,對著他們幾個虎視眈眈,就怕他們順手牽羊帶走了點啥。
可千防萬防,還是抵不住周夏桃那個沒有下限的人,她一早就沖到周家的廚房把放著血豆腐的籃子都給端了來。還喜滋滋的說著,「爹娘,你看這稀奇玩意。」
周祿全和羅氏都眼巴巴的沖了過來瞅著,一人說著一句。晨墨看的不過眼,扒開他們,就要把籃子搶出來,「你們怎麼隨便拿俺家的東西,還給俺。」
羅氏哪里是好想與的人,拿到手里的東西怎麼肯放手,把籃子藏在了身後,「曉白,你這忒小氣了點吧,俺們還是一家人的呢,怎麼給嬸子看看都不成?」
周曉白翻翻白眼,說的還真是好听,就看看,只怕是肉包子打狗,一看就不還了,不過他們髒手模過的東西,自己還真不想要的呢。把還是一臉憤憤不平的晨墨拉了回來。
周根生本坐在桌子邊上,冷眼看著這一幕,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一拍桌子,「你們都給俺閉嘴」
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周根生一下子冷下臉,大伙都是愣住了。周祿全心里倒是打了幾個哆嗦,自己老爹怎麼忽然會這樣?之前自己分家的時候克扣了那些家產都不見他生氣成這樣,今個怎麼就生了這麼大的火氣?
「二娃子,還有你們,都給俺跪下。」周根生哆哆嗦嗦的指著周祿全、羅氏還有周夏桃。
他們三人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也是一時給震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周根生更是生氣了,又是使勁一拍桌子,「你們是反了嗎?要是不認俺這個老子,就給俺滾出去。」
周祿全這下倒是反應了過來,雖然他一向都不孝順,但是爹可是不能不認的,村上最重視lun理,若是知道他連爹都不要了,還不說成啥樣了。所以趕忙的雙腿一弓就跪下了。
羅氏本不願意,但是見著周祿全冷冷的一瞪,也不由得腿一軟,拉扯著周夏桃也跪下了。
「你們說說,你們都做的什麼事情啊,還有沒有點良心。」周根生見著他們跪下,怒氣也消散了點。
羅氏剛要開口辯解,就給周祿全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把嘴巴里面的話咽了回去。這種場合女人家的自然要閉嘴。
「爹,您是不是誤會了,俺家婆子就是想看看這稀罕玩意兒。」周根生以為就這點兒個小事,是自家老爹小題大做了。
豈料又是听到桌子一聲響,周根生又是死命的拍了下桌子,「你們還裝糊涂,這點雜碎事情俺就不想和你們提了。」
這下可把他們幾人給說糊涂了,他們不是裝糊涂,而是真糊涂了。到底這是啥子事情啊,老頭子忽然這麼的大動肝火的。
看著他們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周根生指著周祿全鼻子就是一陣大罵,「你是怎麼做人爹的,怎麼把閨女往火坑里面推。」
周祿全以為他是說春花,「那閨女自己不知檢點,跑去和人家私奔,這哪里干俺的事情啊。」
「誰和你說春花,俺說的是夏桃」周根生眼楮一瞪,又是一聲喝。
夏桃?這更是給他們弄的莫名其妙,「爹,俺才給夏桃找了一門好親事。」
一听這話,周根生更是來氣,好親事,他還有臉說出來。一邊的周曉白見著爺爺氣呼呼的樣子,趕緊從一邊倒了杯水,「爺爺,別生氣了,有話好好說。」
周根生接過水,大大的喝了一口,壓下點火氣,「好親事,鎮上的嚴家就是好親家?你們當俺死了的是吧,這定親的事情不和俺說一聲。」
羅氏忍不住插嘴了,「爹,您別忘了,俺們都分家的人了,這夏桃的親事俺和他爹咋不能做主了?再說了,給俺閨女找了這麼一門好親事,你還有啥話說的。」她以為周根生就是為了親事沒有和他通氣,才發火的。
「你這瞎眼的婦人,嚴家啥樣的情況,你還說這是好親家」周根生看著羅氏那油頭粉面的樣子,就好生的不爽。本來自家的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好歹還孝順的緊,可自打娶了這個惡婆娘進門,整天教唆著兒子和自己鬧,最後實在是耐不住,這才和他們分家了的。今個夏桃的親事,估模著肯定就是她的主意。
周祿全把羅氏一扯,「閉嘴,少說幾句。」轉而向著周根生,「爹,您是不是弄錯了,嚴家可是鎮上的數一數二的大戶,雖說是嫁去當小妾,但是也虧不了啥的。」
去當小妾,還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周根生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很是無語。氣的胡子直抖,「你還要不要廉恥?你知道嚴家老爺多大年紀了嗎?他們家里已經有了幾房小妾。」
給周根生點破了,周祿全這才有些尷尬,「這嚴家老爺……年紀是大了點。」周曉白一听直翻白眼,真是虧他能說的出來,不是大了點,而是很大好不好,年紀都可以做夏桃的爺爺了。
「妾侍也多了點,但是人家是大戶人家,這都沒差啊」周根生還是一臉不知悔改。
「你你……」周根生氣的話都說不圓糊了,「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剛才一直跪在地上的周夏桃,卻是脆生生的說了出來,「爺爺,這親事俺知道,俺答應了的,爹娘才同意。就算是嚴家老爺年紀大,小妾多,但是俺年輕貌美,就算是進去了,指定也是最得寵的那個,他家那麼有錢,肯定一輩子不愁吃穿,不用在地里刨食了。」
周曉白倒是一愣,原來這事兒竟然是她答應的了。前幾天不是在燕小開家里面,看著她扒著小開哥的樣子,黏黏糊糊的,以為她對小開哥有意思的呢,怎麼轉眼又和嚴家扯上了關系?
悄悄的走到周夏桃身邊,低聲問著,「你不是喜歡小開哥啊,怎麼又去想當人家小妾。」
豈料周夏桃一听著這話,「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劈頭蓋臉又是一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 里啪啦就是一通大罵,臨到末了,還來了一句,「若不是你,俺怎麼會嫁去嚴家。」
周曉白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對于這種潑婦罵街的舉動還是很不齒的,只是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就不做理會了。
周根生一听卻是不能淡定了,直接一碗喝剩下的水,潑在了周夏桃的臉上。
「爺爺」周夏桃很是不甘心。本來還想辯解幾句,但是看著周根生第一次這麼凌厲的眼神,像是刀一樣刮在自己臉上,卻是縮在一邊不敢吭聲了。
周根生嘆了口氣,「你們做爹娘的,不能和孩子一樣,只看著表面,嚴家到底是啥樣都不打听打听,就把閨女嫁去,你這不是把閨女往火坑里面推的嗎?」。
「爹,這嚴家俺也打听過了,雖然卻是嚴家老爺年紀是大了些,但是人倒是還滿和氣的,該是沒啥的吧。」見著周根生這麼鄭重其事,周祿全也是有些慌了神。
其實這事兒也確實匆忙,就前些天的事情,忽然嚴家的大老爺就派人上門提親,說是要自家的夏桃嫁給她當第十一房小妾。當時自己的那個婆娘就要答應,若不是閨女不肯,自己還想看看,這才耽擱了幾天。
可沒有想到才轉頭的功夫,夏桃就可著說一定要嫁人。再加上他在鎮上打听了一番,看了下嚴家的產業,倒是確實不錯,應該虧不了閨女,所以就听著婆子的話,應下了這門親事。但是今個听著從來不管閑事兒的老爹忽然發了這麼一大通的脾氣,難道這事兒,還有什麼玄機?
「二娃子啊,糊涂啊,你真是太糊涂了,肯定是這惡婆娘唆使你的。嚴家這到底是啥地方,這可是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接著周根生就把嚴家這一家子男盜女娼的齷齪事情一五一十的給他們慢慢道來。
周夏桃一听本是紅撲撲的小臉,一分分的變白了,配著剛才周根生倒在她臉上的水,一滴滴的滴了下來,「爺爺……你不是騙俺的吧。」
周曉白白她一眼,「這可是你親爺爺啊,還會害了你不成。」
但是周曉白一開口,周夏桃又像是點了炮仗,「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你嫉妒俺許了好人家,所以現在叫爺爺這里胡說,不想叫俺嫁人。」說著又撲了上來,想掐周曉白。周曉白力道也不小,這種虧怎麼吃的,把她一甩就丟到了一邊去了。
羅氏也是驚得一臉慘白,癱坐在了地上,就是周祿全還有點血氣,「爹,您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周根生指著他的鼻子,「你還和夏桃一般的見識?以為俺是見不得你們好,才說謊騙你的?」
周祿全對自家老爹的性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這種大事上他指定是不會說謊的。那麼剛才的事情還真是驚人,若是這樣的話夏桃過去,還真是和跳火坑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