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很聰明,猜中了大半。」左瑭沖著姬虎點點頭,道,「姬虎,你不必顧慮,直說就是。」
「是。」姬虎道,「我們當時開槍射殺了幾只變異松雞後,有一群野蜂追了上來,數目不多,然而,為了擊退野蜂,我們有三名戰士受了傷,那群野蜂身上的毒素很強,一針就能讓人昏迷,三針便能致命,回來後經指揮部研究,發現這顆樹和野蜂對基地未來的發展極為不利,那個地方離規劃中的外城區並不遠,很可能會襲擊日後的居民。」
「于是,第二天,我們帶了大量的炸藥和火焰噴射器,想一舉鏟掉這棵樹。」
「哪有這麼容易!」非東東小聲道。
「沒錯,我們確實失敗了。」姬虎看了眼非東東,繼續說,「普通的炸藥和單兵火箭炮對于那棵樹來說完全不起作用,密密麻麻的藤蔓保護了樹干,那些藤蔓極為堅韌,炸藥對它的作用並不大,反而激怒了他們,更多的動物開始攻擊我們,那一戰,我們損失了十五名特種兵戰士,才讓剩下的人逃了回來。」
「昨天,從基地的防衛基地,我們發射了一枚導彈,結果激起了野蜂群的報復。」坐著的孔原中校接著姬虎的話說道,「我事後派人去看過,那一棵導彈所產生的效果很有限,竟然只炸掉了它不到十分之一的枝條罷了,根本就無法傷到它。而它們的報復,卻是我們所無法接受的,如果不是你們隊里的控火師出手,還不知會造成多大的傷亡。」
「然後呢?」非東東問道,「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不會是想讓我們去對付那棵大樹吧!?」
「這棵樹嚴重地威脅基地的安全,必須要鏟除。」左瑭中將開口道,「非東東,我希望你們能從旁協助,同時,還有一些異能者也會參加,我們將會派出一千名特種兵戰士,攜帶大量的火焰噴射器和燃料,慢慢地從外圍燒進去。」
「非東東,這次行動需要攜帶大量的物質,非火是空間異能者,希望可以暫時加入軍隊。」
那位于羅成少將語氣和緩地說道,「還有你們隊里的控火師,我們也希望他能參加這次行動。」
非東東目光炯炯地看著于羅成和左瑭,等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問道,「完了嗎?關于我們的酬勞呢?」
「酬勞!」一直沒有說話的周啟天少將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住在基地提供的房子里,為基地出份力也要酬勞嗎?進入基地時,我們說得明明白白,在這里,每一個人都要服從基地的安排,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務。」
「是嗎?」。非東東歪著頭,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可是我記得,告示牌上說的是,每一個成年人都要參加工作,服從基地的安排。我們隊里,只有我一個成年人,要不,我跟你們去一趟好了,你放心,我雖然沒什麼特別的本事,可是跑得很快,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你!」周啟天怒氣上涌,用力一拍桌子,道,「非東東,像你這樣貪婪自私的人,根本沒有資格照顧那些孩子。如今,基地就代表了國家,我們有權收回所有孩子的監護權。」
「老混蛋,你敢說我沒資格!」非東東大怒,周啟天這句話,可是觸了她的逆鱗了,「如果我沒資格,你這個災難來時把我們丟在外面,自己躲在烏龜殼里的老烏龜更沒資格!」
房間里剩下的兩位將軍和幾位校官頓時有些不自在,這小丫頭,一句話把他們全罵進去了,偏偏,他們還沒辦法反駁。
「咳咳,」左瑭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的怒目而視,道,「非東東,你想要多少酬勞,直接提吧,只要力所能及,基地一定會滿足你們的,說實話,昨天多虧南宮金出手,我們還一直未曾獎賞。」
「這才像句人話嘛,」非東東得意地瞪了周啟天一眼,扭頭看向左瑭,笑道,「我們要住到內城,我前天看到了一處地方,就在靠山那邊,有一片獨立的花園,我們要里面的一棟別墅,要安排豆豆他們上學,然後,我們還要五萬華夏新幣。」
她看看夜黎,小聲問道,「還有什麼?」
夜黎目不斜視,道,「隨便。」
非東東瞪他一眼,扭頭說道,「沒有了。」
「可以。」左瑭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好,嗯,還有,我們江南隊向來都是一起行動,不分開的。」
「可以,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左瑭道,「明天的行動你們將會跟著萬霆少校一組,希望今天可以互相熟悉一下,讓萬霆多了解一些你們的異能,當然,我知道你們的忌諱,如果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勉強。」
「知道就好,」非東東看向萬霆,突然挑眉笑道,「不過,萬隊長,你不會又因為我拿出一把槍就把我抓起來吧!」
萬霆臉色一僵,板著臉搖了搖頭。
左瑭目光一閃,卻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站立一邊的姬虎,道,「接下來,大家商量一下,盡快把方案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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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非東東和夜黎離開政府大樓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兒童游樂場邊上圍著的一群人,幾步跑了過去,擠進人群。
豆豆正在哭,非東東一看就急了。
不是那種聲音洪亮的嚎啕大哭,而是緊咬著嘴唇,眼珠在眼眶里打轉,卻一滴也沒有落下來。
她是真的在哭,而非東東知道,豆豆其實很少哭,孤兒院的孩子都不愛哭,一般痛了傷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非火站在豆豆的身邊,雙手抱胸,和對面一個女人相持而立。那個女人的手里拉了一個約莫七、八歲大的男孩,正在不停地抽泣,男孩的鼻子下捂著一張紙巾,已經被鮮血濡濕。
「你們不能走!」那女人大喊道,「李市長很快就到,你們打傷了人,可沒那麼容易就算了。」
「李市長?」夜黎道,「基地市李定剛副市長?」
「沒錯!」那女人仰頭斜藐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家丫頭打傷的可是李市長的寶貝兒子。」
非東東扭頭問非火,「怎麼回事?」
非火湊過頭,低聲道,「那個小家伙想跟豆豆玩,豆豆不理他,自己在邊上玩她的那兩個寶貝車,結果那個小家伙發脾氣,用力把豆豆的車踩壞了,豆豆一氣之下就打了他一拳,哦,鼻子出血了,然後人家保姆來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豆豆那麼傷心,那兩個玩具車是有一次孤兒院舉行繪畫比賽的獎品,豆豆為了拿到第一,可是認認真真地畫了好多天,才拿到這份獎品,心里自是愛極了這兩部車。
「豆豆,不哭了,」非東東拉著豆豆就走,「你打他一拳,也算是給車報仇了。」
豆豆點點頭,扁著嘴,用力地瞪了那個小男孩一眼,轉身跟著東東離開。
「不行,你們不能走!」那個女人見他們要走,頓時急了,撲過來一把抓住豆豆,要知道,她不過是市長家一個保姆罷了,出了這事,要是打人的跑了,她不是就成了出氣筒。
這時,從政府大樓中又下來了幾個人,當先一個帶眼鏡的中年男子急步沖了過來,一把抓住鼻子流血的男孩,叫道,「丁丁,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那個叫丁丁的小男孩一見父親來了,本來已經止住的哭聲頓時又響了起來,「爸爸,爸爸,他們打我,你快幫我打他們,就是她,就是她!」
說著,他指著非豆豆,哭叫不停。
「是他們!」那個女人仿佛見到救星一般,拉住來人叫道,「李市長,就是那個小女孩,是她打的丁丁。」
李定剛一邊從手下手上拿過紙巾給兒子的鼻子止血,一邊瞟了非東東幾人一眼,但看打扮就知道是外城那些難民,他吩咐手下道,「看住他們。」
非東東看看堵住自己去路的幾個人,愣了愣,呆了好一會兒,突然喃喃道,「怕什麼!現在就算打了又怎麼樣?」
一邊的非火和夜黎聞言,相視一笑,非火突然把袖子向上擼了擼,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喂,你們來了正好,你家小子弄壞了我們豆豆的玩具,快賠一個來!」
東東剛才純粹是條件反射地忍了下去,非火記得很清楚,小時候,有一次有個小男孩也是這樣,把他的玩具給故意弄壞,東東當時就沖上去打了那個男孩一頓,結果,那個男孩的父親竟然是分管他們這個區的一個什麼官,把本應給孤兒院的一筆撥款給扣了,害得大家那一個冬天都沒有新的棉衣穿。當時才九歲的東東事後哭了很久,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沖動過了。
「不過一個破玩具,我的兒子也是你打得的!?」李定剛怒道,「來人,把他們帶到治管科
去,這幾個當街傷人,威脅恐嚇高層管理人員,讓治管科好好關他們幾天,沒準和之前外城的那幾起盜竊搶劫案有關。」
非東東冷笑幾聲,也跟著卷起了袖子,對著豆豆揚了揚下巴,說道,「豆豆,一邊站著,看東東姐打架。」
「好啊好啊!」非豆豆拍著手叫道,「他們都很壞,東東姐打他們。」
「一幫子沒教養的小混混!」李定剛道,「內城怎麼會讓這些人進來,來人,都給我送到治管科去。」
他的幾個手下已經圍了過去,伸手就要抓非火。
非火一個直拳打了出去,重重地擊在他的臉上, 地一聲將其中一人打翻在地。夜黎眼中也露出一抹興奮,一個側踢,將另一個人也踢了出去。
非東東一看,連忙也加了進去,三人一起,仿佛撲到羊群中的狼,打得不亦樂乎。
他們都沒有用靈力,完全靠著靈活的身手和體力,將六七個成年男子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甚至,連那個什麼副市長也沒放過。
「來人!」李定剛被非火連著打了幾拳,痛得在地上打滾,大聲喊道,「報警,快報警!」
圍觀的人早已有人報了警,亂糟糟地尖叫的也有,勸架的也有,現場一片混亂,加上豆豆興奮的怪叫聲,南宮玉咯咯的大笑聲,被打的人的申吟聲與痛呼聲,那位市長兒子超高分貝的大哭聲。
就在這一片嘈雜聲中,一聲怒喝傳來,「住手!」
非東東意猶未盡地抬起頭,只見陳清河正站在不遠處,滿臉黑線地看著他們,一張俊秀的臉上滿是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