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閑記事 卷一 揚州舊情記事 第八章 臭毛球暗襲

作者 ︰ 奈何嘆

次日,華樺君又不見了蹤影,我約了小白一起閑晃蕩。

師兄仙府參天古木極多,假山其狀中規中矩,奇花珍草隨意植在各處,所見處皆是一派大氣模樣。

我與小白隨意地逛著,因打斷了小白偶遇青河公主的計劃,一路上生著悶氣。

「行了,我介紹幾個華樺君府上的小女仙給你認識可好?」

小白听了仍不言語,轉頭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我略微想了想,道︰「那等著空了,我陪著你去凡間走一走,請你吃些你愛的可好?」

小白听了,轉頭對我道︰「那你可別食言。以前在凡間的時候,你老說要請我去山下玩,又說帶我去你家吃外頭吃不著的好東西,結果如今都飛升了還沒見你請來著。」說著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那不是師兄管得嚴,下不了山嗎。」我訕訕地說道。

「煬觴是治下極嚴,卻從來沒嚴到你頭上。在卿塵門你即使是反了天,煬觴也給你兜著。」指著師兄前幾日送我的玉佩道︰「這玉葫蘆是上古的寶物,能趨吉避凶很是難得,又施了結界和法術,尋常仙君恐怕都要敬你三分,一般邪魔也動不了你。」

我倒從來不知這玉葫蘆有此等功效,師兄也沒細說,只道讓我隨身帶著,一般師兄的話我都是听的,讓我帶我就帶。

我問道︰「玉葫蘆竟是如此厲害,那我前晚還遇著了冤魂?」

小白斜了我一眼︰「那本就傷不了仙人,根本算不得危險,那玉葫蘆自然是懶得發難了。」

我心中默默地道定要努力練習法術,一雪前恥。想著便把玉葫蘆藏到貼身的小荷包里。

小白看著我所問,搖頭嘆氣道︰「你這藏東西的習慣還是沒改。」

我道︰「這叫財不露富。」說著我便感覺什麼東西朝我飛來,趕緊握住了荷包。

我們此時正在湖心橋上,我想著恐怕是要落到那河里去了,師兄不知有沒有那換洗衣服,若是沒有就只得穿男裝了,其實我在凡間時常會穿個男裝外出溜達,老是有一大群姑娘小姐對我暗送秋波,眉目傳情的,想來應是極為俊秀的。

我正想著,忽得被小白護住,他動作極快,一把抓住了那飛來的物件。

「這就是財露富的後果啊,我應該早把那玉葫蘆藏好。」看小白臉色發白,很是異常,難道是有毒的暗器。我慌忙想來掰開小白的手,小白執意不伸,道︰「你別管,我去去就來。」

看來是沒什麼事了,小白如此說,定是那讓他極丟面子的事了。我忙湊上去道「小白,我們好友一場,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快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你別看。」小白揮手就要走。

說話間我乘機握住小白的手,他一個不堤防,便被我掰開了握緊的手掌。

「我說了你別看。」

我默默地放下小白的手,轉過身去,雙手捂住嘴不停地聳動肩膀。

小白仰頭嘆道︰「你要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翩翩濁世佳公子居然捉了臭毛球。」我指小白的手險些笑不過氣來。

小白怒道︰「要不是我護著你,這臭毛球此時就是粘在你身上了。」說著轉過身去,一副受傷了的模樣。

我見了忙帶了笑,走到小白前面,道︰「那謝謝你還不成,待大師兄的宴會結束了,我便尋個時間請你下界去玩。」

小白抬眼看我道︰「說話算數不?」

我用力點頭道︰「算,真真切切地算。」

「那我還要你當我的婢女。」小白露出一個甚是奸詐的表情,我無語望著前方,中計了。

我與小白商量著還是先把那臭毛球去了,帶著這個東西太心驚膽戰了。

此黑中帶白的東西昵稱臭毛球學名已然不可考證,算是上古就有的神物,平素是鮮少見的,按說應甚為珍貴,備受追捧的。其實珍貴倒是珍貴的,只是但凡見了,俱是躲閃不及。只因這臭毛球喜好放出殺傷力極強的臭味,且是完全隨了性子,想放就放。又愛黏人,一旦被其黏上,輕易不會離去,一般仙法皆是無用。

小白雖是修得上神道,又走桃花運,卻也找不著有能耐對付臭毛球的仙人。即使有憑著小白要面子的性子也是不肯的。

我想來想去,自飛升成仙入了華樺君仙府的仙籍,多半是待在紫竹林躲閑,交情好的仙友一只手數得過來。朔悅不在,盡是在了也不好找他。一來是也不曉得有沒有辦法,二來他是極愛八卦的,若是被他知曉了,怕是整個天界都知道了,此等名聲恐我要在在紫竹林躲個千八百年了。華樺君仙法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我也不好應著這個麻煩仙君。想著還是找師兄,麻煩師兄是天經地義的。

我將將對小白說了,小白皺著眉頭扭捏了一番,便默默地不言語了。反正都是熟人,秉性早已知曉,相互的糗事也見多了。

掏出師兄給的傳音符,我喂喂地試了試音,大抵是此處較偏僻,我喂了許久也不見師兄回話。正當我有些口渴想著喝口水再喂時,傳音符道出了師兄的聲音,「何事?」

我道︰「師兄?急事,大大的急事,非來不可的急事。」

師兄略微頓了頓,道︰「去我屋里等著,我隨後就來。」語畢,又添了一句,「不許搗亂。」

師兄真是太不放心我了,從來在他屋里我只找酒,不搗亂。

我領著小白往師兄的院子里走,一路上左右觀望,很是小心。小白見那臭毛球睜了睜,更是緊張地把某個女仙送的花帕子都蓋在了臭毛球的身上。

至師兄院近處,我見幾個長得玉淨花明的女仙在徘徊。一時好奇去問了,原道是師兄院子有結界,尋常仙人進不得。我有些埋怨師兄,即令我在他屋子等著,又設了結界不讓進,究竟是想讓我如何。

小白在旁道︰「你急什麼,煬觴即使讓你去他屋里等,必是能讓你進得去。」

我想著也是這個理,尋了沒仙人的僻靜入口,果真進去了。真是小白堪堪被攔在了外面,氣得他直咬牙,又念叨要閉關修煉。小白平復了情緒略一想,讓我牽著他進去,這回沒攔在外邊。

待我們進了屋子,師兄慢一步也到了。

小白見著師兄,便一直傲嬌地望著遠處的牆。師兄仍一貫的淡定,皺眉道︰「喚我何事?」

我立到師兄身旁道︰「師兄,有臭毛球黏上了小白。」

師兄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道︰「此物喜寒,慣常是待在冰冷處,我府中四季如春,又是向來不許養著這東西的,怎會無端端地出現。」

「且還用來暗襲這傻子。」小白接話道。

「恩?」

小白嗤鼻道︰「要不是我護著,這東西如今就是黏在她身上。」

師兄听完,立馬拉了我左右看了看道︰「沒什麼事,若是真暗襲恐怕不會用這臭毛球,許是你又闖了禍?」

我辯解道︰「自來了師兄仙府,我委實連話都沒和不認識的仙友講過。」

小白涼涼地說道︰「是啊,你沒講了話就無端端惹出了這些個事。」

小白言畢,臭毛球甩了下毛絨絨的大尾巴,驚得小白僵直了身子,我忙道︰「且不談那些,師兄你可有辦法,另此物自行離去?」

師兄四平八穩道︰「若是此物還未認主,可用南海的燻香油誘著他去。還不可,可找一仙術高強之仙人,施喚誘術。若是認了主,那這天地間只得等此物或是其主徹底消亡了。」

小白悲悵地听完這一席話,便不言語了。我問師兄︰「那臭毛球認主了嗎?」不跳字。

師兄仍是面不改色,聲音卻透著一絲笑意道︰「看樣子,恐怕是認主了,我先尋了燻香油試試。」

師兄握著燻香油在臭毛球鼻子旁晃了晃,它仍是睡得很安穩,又使了喚誘術它睡得更安穩了,還微微打起小酣。

師兄轉身道︰「其實此物法術很是妙不可言,也護主,得了他好處良多。」言語雖平靜,肩膀有些顫動。

我也努力使自己笑得平靜些,拍了拍小白的肩︰「也是上古的神物啊,听說極不好得,這也是你倆的緣分啊。」

小白已然是沒了什麼表情,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他徒然坐下,哀嘆道︰「我道什麼緣分,你若是愛,我把這緣分轉交給了你。」

我擺出一副惋惜的模樣道︰「可惜它是仍了主的。」說完看著它的主人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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