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小白回府師兄已然離去,小白果真不如我所料,買到半路被著幾個揚州的世家子弟拉去飲酒作樂了。我對小白道了單儒之言,小白沉默半響道︰「一切隨你,只是我們到了單問成親便是要走了。」
我點頭道︰「這個自然,我本明日就想著要走,只是突然多出來樁事情也推延了期限。」我想到朔悅道︰「對了,要與朔悅言一聲,不然他明日一早就來找我們了,累得我也不能睡個安穩覺。」
小白聞言笑道︰「也不須特特通知了朔悅,他與家瑞,趙明徠三人可謂是臭味相投,天天在揚州城里晃悠,他本就不想這麼快就離去的,奈何我們要走也只得跟著。」
朔悅的性子確實與家瑞,趙明徠極是合得來,俱是歡天喜地的,看著倒也是讓人歡喜。
小白又晃著抱著零嘴的糕點包袱道︰「我瞧著那單儒像是有些不大對勁的模樣,方才我回院子見著門口單儒也往這兒走,他看見我便假意去了別處,且此人對你也好似太過仔細了,即使是你那個大師兄也沒有到這個地步的,你還是小心為上吧。」
我回想了單儒近段時間的種種,對于一個男子確實是仔細得有些不對勁了,想起單儒在書房看我的柔情眼神,頓時抖得雞皮疙瘩一身身得往下落。點頭回應道︰「剛來單府那段時間還是尋常的模樣,如今委實是仔細得不似從前淡然的模樣了。我上回去辭行,有陣風吹過單儒竟還幫著我蓋毯子。」我打開手邊的匣子,取出玉簪子道︰「我去辭行沒成,反而被單儒送了一個玉簪子。」
小白瞥了一眼道︰「就凡間來說是極為難得了,恐怕是費了好些功夫的,居然送了你。」
我無奈道︰「我本是不想收的,但當時若是不收便顯得我太沒禮數了,且單儒還親自幫我戴上。」
小白似是愣了愣道︰「他竟還幫你戴上?」
我道︰「確是,我取下簪子他看著還有些難過。」
小白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毓卿啊,也怪我沒給你教授這方面的知識,你師兄雖是照料得你極好,卻也沒是和死腦筋沒與你說這些。我此番便告訴你,在凡間可不是隨便哪個男子都能幫女子戴簪子的。」
我雖是不大通曉世俗,但也是看了極多話本子,自然是知道的。我道︰「小白,我自然是知道的,話本子都有寫的,只是從前單儒對我的態度與長輩是一樣的,我想著他若是本著孝順的心意,也是無妨的。」
小白聳聳肩道︰「我們在單府的時日也不多了,你看著辦吧,小心引了不必要的麻煩。」
我無所謂道︰「隨他去,等過陣子就是有麻煩也是找不到我的。」
因著我們延遲了離去的時間,通知了臻宣他們還要再延遲一個月辭行,幾個都是喜色的,在揚州結識的幾個朋友倒都是誠心相待好友。
楊臻逸這幾日委實是忙了些,一方面作為嫡長子要幫著父親母親準備臻蘭與趙閑之的婚事,另一方面還要忙著自己的親事,雖是有父母管事,但到底是自己的親事由此而地方還是要親歷親為的。瑞瑞見著他真真是太過繃著勞累緊張了,便選了一日他們府稍得空的發了帖子相約。
我自那日後便一連三天沒出門,著實是因為近期事兒有些多了,我本是一閑人,向來是閑散的,忽然好似事兒連著事兒了我便懶得動了,躺著在榻上看了幾天話本子了。此番接著瑞瑞的帖子我是不想去的,只是快要辭別了,那真真是永遠都見不著了,想著便還是應約了。
出了院子,卻瞧見單儒呆呆立在院門口。其實我著實是不願見單儒的,他目前看來就是一個麻煩,我向來只能制造麻煩,解決麻煩實在不是我的強項。
單儒見著我出院子似是還有些迷茫,直至我耐不住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單公子,你怎麼了?」
單儒伸手握住我的手,仔細磨了忙放下道︰「楊姑娘,冒犯了,方才有些頭昏沒瞧仔細。」
我甩了甩手,單儒捏得太用力了。我笑道︰「無妨的,我要出門見著單公子呆立著,恐怕是有事便也冒犯了。」
單儒柔聲道︰「楊姑娘想如何便如何,不必理會旁的。」
我聞言一驚,單儒的身形似是有些模糊,恍惚間竟是與單太沖有些重合,他從前就常對我說我想如何便如何,不必理會旁的。我皺著眉頭道︰「你真是單儒?」
單儒愣了愣,笑道︰「姓名只是一個代號,若是楊姑娘不喜歡可隨意喚了,此名倒是父親按著族譜排行取得。」
我打了一個哈欠道︰「我也就隨口一問,你不要介意,那單公子忙吧,我出門了。」
單儒忙笑道︰「不知楊姑娘可是找家瑞?我也是好久沒見著他了,正想著要約一約。」
既然單儒如此說了,我也只得接話道︰「正是瑞瑞相邀,單公子若是得閑便一同去吧。」
單儒聞瑞瑞二字著實是冷了臉,轉瞬也便如常了,笑道︰「如此便正好能一同前行了。」言畢喚了小廝去備馬車及我慣常愛吃的糕點。轉頭又對我笑道︰「听丫頭言楊姑娘這三日有些乏,正好悅來酒店新出了好幾道菜,楊姑娘想必其他也吃厭了,不妨趁空去嘗嘗。」
是有些伐了,只是若是答應,不知又要與單儒扯出什麼事來了,我踟躕了一陣才道︰「那尋個日子我去嘗嘗吧。」先模稜兩可地答著吧,無論去不去等到稍後再談了。
單儒柔柔笑著應了。我扶著額頭,真真是頭痛,我在凡間統共也只與著單太沖有些糾葛,本以為飛升了便只能看看話本子了,沒料到還真是與著單府緣分不淺。我抬頭仰望日光,莫不是我單單對于單府有什麼獨特的魅力。
當下不言,還是先與瑞瑞會面為好。出了府門,小廝已備著馬車等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