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小廝正在與掌櫃竊竊私語,見著我們,掌櫃忙堆起一臉的笑意道︰「兩位客官可是要出門逛逛,若是要用些早點,沿著著條街走便有許多小攤。」
我笑道︰「我們正是想逛著去用些。」說罷,便于小白一同出門了,也不顧得一旁眼神曖昧的掌櫃了,他也沒問我些不著調的話,既然是沒煩著我,我也不樂意與他計較這些了,好歹我也正統修道門派出身的仙人。
小白出了門,感慨道︰「平素與我傳出緋聞的,都是些容貌才情俱佳的美人兒,唯二破例的都是與你,真真是想不穿眾人怎會懷疑我倆的關系。」
此話我甚是不愛听,琴棋書畫我樣樣都會,雖的確不大精,但起碼也是會個皮毛。容貌倒是不出彩,不過憑著我的氣度自然是能戰勝一切的。我不滿地拍了拍小白的肩道︰「小白,什麼叫破例,你瞧著我的氣度,哪兒不比你的其他緋聞對象。」
小白作出仔細端詳的樣子道︰「這個氣度嘛,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
我也不計較小白此言的潛在含義了,氣度是個極說不準的物件,自然是想如何說就如何說了。
我們沿著街走,果真是一家小吃接著一家。我們現下是有閑有錢,又有興致,決定一家一家地吃過去。只是現在的體質有限,仙人下了凡便是凡人的體質,不過比著一般的凡人卻是健康許多。這也是自仙魔大戰後,天地間轉化而成,一般的仙魔到了凡間便都是凡人的體質,鮮少有例外的,不過有些極為珍貴上古的神器還是能幫助恢復法力了。
吃到第三家,我實在是撐得吃不下了,我真真是不該多吃了前面那家的蒸糕。小白也是一副飽得無法的模樣,想來他是多吃了前一家地米線。我們放著美食著實下不了手,一想便只有先溜達一圈再繼續了。
我們舉步去了隔壁那條傳說中飾品衣服女子最愛的街,小白本是不願去逛的,奈何我此刻想體驗一回凡間平凡女子的生活。至街頭,滿街的年輕女子,還有男子陪著自家的夫人來逛街。小白站在我身旁倒也不顯得突兀,只是順理成章地被認為是陪著他的相好,區區在下來逛街。
我們隨意逛了幾個小攤,飾品不是名貴的物件,皆是普通質地,有些造型倒是古樸有趣,我也不大感興趣,只是與小白瞧瞧便走了。
前方卻是有異常的場景,旁的逛街的皆是姑娘家,或是青年男子女子一同,他們是兩個青年男子,看著背影,倒是身形飄逸,衣著也是現下的流行款式。
我笑著推了推小白道︰「你看,那倆人會不會是斷袖,我在凡間那幾十年統共也就見過一次,沒想到剛成仙不久,便見著了。果真是仙人運氣好啊。」
小白順著我瞧得方向看過去道︰「這倆人倒是瞧著眼熟。」又是好奇道︰「你在哪兒看的斷袖,按理說我們自小就在一塊兒,沒道理你看到了我卻是不知道啊。」
我疑惑道︰「你不知道嗎?大概那時你為了超過我師兄,專心修煉了吧。此事就是在我們師門。听聞是有一個剛入了門的小弟子,倒是一心為道,只是結識了來拜訪的青年男客,那男客還是個皇家的宗室,長得也是風流倜儻。倆人原也只是交情好,之後大概是看清了彼此的內心,就戀上了,鬧得可凶了,連皇家都派了官差來瞧呢,整個師門都沸騰了。我們平素都在山上,也沒個娛樂活動,好不容易出了這麼件事,個個都上趕著瞧熱鬧。師兄無法了,只得勸退了那小弟子,倆人手牽手一同下了山,也不知此後如何了。倒是有個去京城的師兄講,他們倆人的情義感動了皇帝,好生安慰了那公子的雙親,算是默許了他倆的關系。」
小白听得津津有味道︰「我錯了好大一個熱鬧啊。」
前方那對斷袖此時已轉過身來,我瞧了一眼,倒是熟人,正是曾經的魔道護法,如今命譜極順當的公子。我想著師兄的囑托,便走上前去,好打個招呼。
我走上前去一瞧,倆人的行為真真是耐人尋味,魔道護法正捉著身旁公子的手,想為其戴入一只翡翠手鐲,身旁公子似是不從,正在費力掙扎。小攤販是個年輕的女子,正睜大眼楮瞧著他倆,口中默默地念叨︰「我可算是瞧見斷袖的樣子了。」
我咳嗽了一句,笑道︰「這位公子,我們倒真是有緣啊。」
魔道護法見了我,忙也笑道︰「你是那位會看面相的姑娘。」
身旁的公子見著有機可趁,趕緊抽出了手腕,顧自揉著已然呈紅色的手。瞧著那一片紅色,我就覺得痛,問道︰「這位公子,你的手腕可還好。」
年輕公子揉著手腕,听著我的問話,忙哭訴道︰「這位姑娘,你都瞧見了,他卻還是不放手。可真是痛啊,你說說有這麼脅迫人的嘛。」
魔道護法似是有些尷尬,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讓你幫我試試鐲子,你躲什麼,你不躲我也不會拉你。」
年輕公子怒道︰「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幫你試女子的鐲子,你怎麼不自己試啊。」
魔道護法理直氣壯道︰「我在自己手上看不出好壞來。」
至此,我算是明白了,倆人並非斷袖,魔道護法估模著要為他未來娘子買鐲子,只是找不著試鐲子的人,便只得委屈他身旁那位年輕公子了,不過魔道護法真是不怎麼著調,送女子的鐲子卻是要男子試,也難為他想得出來。
我笑道︰「公子若是不嫌棄,我便為公子一試吧。」
魔道護法眼楮一亮道︰「那便多謝姑娘了,我正是在想康明的手皮糙肉厚的,試了效果也不好。」
李康明便是那位年輕的公子,乃李將軍的獨子。李康明聞言暴怒道︰「司徒靖,你居然還嫌棄我。」
司徒靖就是魔道護法,敷衍地安慰道︰「不嫌棄不嫌棄。」說罷取了鐲子,遞與我道︰「麻煩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