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看來今晚是要有大熱鬧瞧了,我好久不裝病,也不知像不像。」
小白詫異地看著我道︰「就你的演技而言,除了平素幾個熟識的,鮮少能看出破綻來。」
我點頭道︰「這就是所謂地天賦。」
小白彷若未聞,顧自回房了。我也準備提前休息,今晚還有一場好戲需要演。
等到午夜時分,我特特擦了點粉,氣色實在是太好了,小白瞧著我道︰「你竟竟是會擦粉,我在凡間與你一快兒長至飛升成仙,也沒見你擦過一回。」
我細聲細氣道︰「我本就是個姑娘家,哪有姑娘不會擦粉的道理。」
小白扶住額頭,作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樣,道︰「你快快正常吧,這個樣子我瞧著就跟男扮女裝似的變扭。」
我聞言頓時黑線,這個比喻也未免太過夸張,我雖沒有絕世的美貌,但好歹也是個年輕女子,居然說我男扮女裝。
我們鬧了一陣子,便開始了準備工作,迷情香發作初期,形似病重,虛弱無力,但本人卻只覺得渾身沒有氣力。于是我躺在床上,裝著沒有氣力,小白作出焦急的模樣取了玉佩便急急出門了。
本朝並無夜禁,且京城及各繁華城市都是有夜市的,熱鬧非常。從客棧至十三世子府正好要穿過夜市,小白這一路可說是十分凶險的。小白路過一家香甜的蒸糕攤子,瞧了瞧沒有停下,走過露天的燒酒攤,雖然很向往那些漢子豪爽地飲酒,但還是克制住了盡力地往前走,之後小白戰勝了各類誘惑,頑強地到達了十三世子府。
敲了大門,有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迎上來,瞧著小白手中的玉佩,恭敬道︰「公子先請進,小人即刻去通知世子。」說罷親自領著小白行至內廳,又換來丫鬟便退下了。不消片刻,十三世子便到了,見了小白,笑道︰「不知白公子深夜來訪所謂何事?」又見了小白滿頭的汗,驚訝道︰「白公子怎滿頭的汗水,臉色也這樣難看。」
方才經過夜市一路受了眾多的誘惑,自然是臉色難看,要有滿頭汗了。小白自然不能說出實情,作出一副焦急難受的模樣道︰「十三世子,按理是不該如此唐突的,只是事出突然,我實在是沒了辦法。」
十三世子親切地扶著小白的肩笑道︰「白公子不必著急,無論什麼事本公子定會幫忙的。」
小白忙感謝道︰「那便多謝十三世子了,毓卿今夜突然發病,我真真是急得無法了。」
十三世子故作驚訝道︰「白天看著楊小姐還好好的,怎是會突然病了。」
小白苦著臉道︰「我也不知。」
十三世子點了點道︰「如今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喚了府里的大夫,一齊先去看看楊小姐。」
小白忙道︰「一切要勞煩世子了。」
十三世子一行人來時,我正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想著若是再不來,我便要準備去吃夜宵了。小白先用力拍了一下房門,頓了頓,再打開,已給我充分的臨場準備時間。我听著聲響便知是他們來了,趕緊正經八百地躺好。
小白先一步走進房間,見我已準備就緒,便立馬走進我,握住我的手,輕聲道︰「毓卿,你可有覺得好些,我已找來了世子府的大夫,大夫醫術高明,你一會兒定會沒事的。」
我瞧著小白身上的糖漬,油漬,便知他方才路過夜市不逛的痛苦,忙虛弱道︰「小白,你也辛苦了,難為你還特特去世子府。」
小白繼續柔聲道︰「不礙的,我們多少年的情分了,休再說此等話了。」
世子在旁瞧了一陣,才道︰「楊小姐與白公子的真真是情深意切啊。」又對著小白道︰「白公子,你也不要擔憂了,我們府里的大夫雖不敢說包治百病,但醫術放眼整個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小白感動道︰「有勞世子了。」說著幫我伸出手臂,令大夫診斷。我暗自調息,打亂脈象,作為戌吁派掌門的關門弟子,這點雕蟲小技還是會的。只是如今的凡人太過柔弱了,調息本是一般稍會些武功道行的都能輕易會的,而現下竟是成了絕學,世間鮮少有會的。
大夫是個白胡子的老者,仔細瞧了一陣子,皺著眉道︰「恕小人無能,這位小姐的脈象奇特,我竟是瞧不出病癥來。」
小白聞言忙道︰「怎會這樣,毓卿從前身子都是十分好的。」
世子拍了拍小白的肩道︰「白公子稍安勿躁。」對著大夫道︰「那現下這位小姐可有危險。」
大夫沉聲道︰「這幾天該是無妨的,只是日後就難說了。」
小白聞言立刻抱住我道︰「毓卿,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放心,即使尋遍大江南北都會醫好你的。」
小白也忒入戲了,抱得我險些透不出氣來。我只能伸出虛弱的手臂,無力地拍了小白的背,輕聲安慰道︰「小白,你不要擔心,我會沒事的。」
世子拉開小白道︰「白公子,你快快放開楊小姐。」
我感激地看了十三世子一眼,正好他也看向我這邊,看了我感激地眼神頓時一愣,又朝我道︰「若是楊小姐現下還撐得住,便隨我回世子府吧,我們府另有高人。」
小白與我自是知道的,有了迷情香的解藥,不需什麼高人,我虛弱道︰「既然世子說了,那就麻煩世子了。」
小白也點頭道︰「十三世子,勞煩了。」
十三世子笑道︰「我們既是朋友了,不必說這些話。我帶來了丫鬟幫著楊小姐洗漱。」說罷對著門外道︰「進來吧,幫楊小姐洗漱。」言畢,幾個丫鬟恭敬地走進門來,小白大夫並世子離開房間。丫鬟輕柔地幫著我換了外衣,梳頭洗漱,一切得宜後,打開房門,恭敬地對著十三世子道︰「主子,楊小姐可出門了。」
十三世子聞言指著幾個粗壯的丫鬟道︰「你們將楊小姐扶到馬車上。」小白瞧了道︰「還是我來吧。」說著背上我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