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極想得開,逸卿上仙多半是我的前世,仙人被毀了仙胎還能至凡間輪回,其中定是有了隱情,我有預感那隱情極會招來麻煩,未使師兄與小白少料理一些禍事,我決定還是將此事放在一旁。若是此事自覺自發的來尋我,那也無法了,左右我是盡力了,想必師兄收拾殘局時也能少訓我幾句。
次日還未天明,李康明又是來敲門,這幾日我們已然是完全不考慮上課的事兒了,我與小白尋話本子,李康明則是整日纏著石頭學武藝,今日他來得這麼早,不知是有何事了。
我將枕頭丟向小白,昨日我將所有的冊子都瞧完了,還反復核對了一番,如此還沒睡下幾個小時,他便來敲門了,真真是惹人惱。
小白起身,隨意套了外衣,替我將床簾子放下便去開門了。
李康明見著開門的是小白一愣,繼而立刻立刻進屋了,口中還嚷著︰「毓卿,毓卿。」
房間分里外二屋,李康明撩起門簾就來進里屋,小白攔著他道︰「你來做什麼,毓卿還未起床。」
李康明許是想起我終歸還是個女兒家,便坐到了外屋的凳子上,道︰「小白,我與你講啊,我和石頭這幾日在後山練武,瞧見一間屋子,里面的牆上竟是雕著你的名字。石頭說那間已然有了百年,平素都不許弟子進入的,且那幾個字再石頭進門派之時就有了。」
我雖是沒起身,卻也睡不著了。我一旦被吵醒便難以入眠,此時還賴在床上,只是懶罷了。李康明的聲音極大,我縱使在床上也也听得清楚。那間屋子便是我與小白當初一起修建的,名字自然我親手刻上去的,小時候無聊,便在牆上隨意客氣,若是李康明再仔細些,還能再我的名字旁發現小白與師兄的名字。
小白聞言一愣,隨後笑道︰「你說得是那間在後山的屋子嗎?」不跳字。
李康明點頭道︰「就是那間,我瞧著毓卿的名字像是有許多年的光景了,被磨損得極厲害。」
小白笑道︰「自然是被磨損的厲害了,這個山頭風沙大,且屋子窗較多,平素負責管理的小弟子若是偷個懶,忘記關門關窗也是常有的。」
李康明是個好糊弄的,聞言道︰「原來如此,我還當有什麼怪事呢。」他打了個哈欠,道︰「小白我好困啊,今個我天還沒亮就跟著石頭去練武了,真真是沒料到練武如此之累。從前大內高手教導我都是讓我睡飽了。小白,你既然不睡你的屋子就讓我躺一躺吧,我已然很多天沒有睡到自然醒了。」
小白無奈道︰「那你便去吧,不要弄亂我的屋子。」
李康明應了,又道︰「幫我向毓卿帶好啊,你們這幾日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能瞧著真是不易。」言罷便是離開了。
小白進了里屋,收拾好地鋪,拉開我的床簾子道︰「既然醒了便起身罷,也賴了好長一陣子了。」
我翻了個身,朝向小白笑道︰「小白沒想到我們從前的那間屋子還在。」
小白也笑道︰「當初建那間屋子可是花費了我所有的積蓄。」
我笑道︰「我也拿出了所有的銅板。」
小白笑道︰「就是那十幾枚的銅板嗎?」不跳字。
我辯解道︰「小白,我們戌吁派不如你們樂胥派有錢,我存了好些年也只有這幾枚。」
小白吐槽道︰「那是你將零用錢全買了點心零食,每月都是沒有剩余的,到了月底不是向你師兄要,就在來我這里蹭點心吃。幸而我們實在月中決定建屋子的,若是再過幾日那十幾枚銅錢也是沒有的。」
我倒是無法辯解了,小白說得確實是實情,師兄每月的月初給我零花錢,還沒到月底我定是全拿去買吃食和話本子了,余下幾日我便到師兄的書房擺出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師兄見著不忍,多半是會再給我一些的,而小白是個有錢人,他的銀子可是不少,一來樂胥派在修道門派中甚是富有,二來小白也算是學到一些趙以為的商業頭腦,賣些不著地的東西與那些達官貴人。
那間屋子費了我們極大的心力,屋里任何擺設均是盡善盡美,按著我們的喜好,怎麼舒服怎麼裝飾的。
我又賴了一會兒,便決定與小白一同去屋子瞧瞧。
「小白,你看這間屋子,我們當初用得果真是好木材,屋子還是極堅固,雖是有些灰塵,我們回頭掃掃便好了。」我指著眼前的屋子笑道。
小白道︰「對啊,我打掃你在旁邊唱山歌。」
進了屋子,里邊的擺設均是與當初我離開時一模一樣。我指著牆上那幾個名字笑道︰「小白,你看,這是你的名字。」
小白仔細瞧了,道︰「你的字可真是難看,左右也是你師兄教導的,我一直很疑惑你的字為何會如何不忍視。」
小白真真是太過分了,既然我的字不如他們端正,但好歹還沒至不忍視的地步吧。我上前又瞧瞧了,好吧,小白是正確的,我自己也不大忍視。
我與小白回憶了一下從前的美好時光,又展望了一番未來更美好的時光,我們便離開了,屋子里的灰塵太多,風一吹極是嗆鼻,還是讓趙師兄派個小弟子來打掃吧。
屋子外原本有一條小徑,是通向後山的山洞,就是我拿到仙丹飛升成仙的山洞。屋子外的小徑依舊在,小徑旁的樹木均是長高了,看著竟是有些陰森,像是永遠沒有盡頭般。小白皺著眉打量了好一會兒,回頭拍拍我的頭,道︰「該是吃午餐的時辰了,我們還是早些過去吧。」
我立刻點頭,在屋里倒是不覺得,到了屋外卻是太過冷清了,同時我也想起種菜老頭從前的屋子便是在我們屋子旁,小徑旁邊就是他的菜地。我四處張望,種菜老頭的屋子已然是不見了,菜地也被雜菜取代了。
我們想著此時去飯堂怕是來不及了,還是去鎮子上吃為好。下了山,我們尋了個牛肉面的攤子,各自叫了一碗面,附加兩個鹵蛋,一斤牛肉。面上未上,我問道︰「小白,你方才為何匆匆拉著我離開?」
小白瞧了我一眼道︰「我還是不說了罷,說了你又該讓我在你屋子里打地鋪了。」
小白此言已是引起了我極大的好奇心,我忍不住問道︰「你說罷,大不了你再地鋪嘛,索性也是睡習慣了,無妨的。」
小白道︰「我的許多習慣都是被你迫著才養成的。既然你問我,我便告訴你罷,方才我又是瞧見那個種菜老頭了,就在小徑旁,有些隱蔽,你大抵沒有瞧出來。」
我傷感地看著小白道︰「小白,在回仙界前你便一直打地鋪吧。」
小白無奈道︰「我就知是這個結果,幸好我睡習慣地鋪了,現在若是叫我睡床,我也不習慣了。」
後山
素葵仙子對著一個凡間的老頭恭敬道︰「南域仙帝親自到訪,怕是有要事。」
種菜老頭背著手,站在屋子外,瞧著遠方的楊毓卿與白以致,道︰「是南域仙帝?他倒是鮮少來的,可有說是為何而來?」言罷搖身一轉,卻是白衣勝雪的年輕公子。
素葵恭敬道︰「南域仙帝並無言明,只道是來尋大神的。」
原來年輕公子便是華樺大神,他望著楊毓卿的身影徹底瞧不見了才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回仙府吧。」華樺大神一揮手,帶著素葵回了華樺仙府。
南域仙帝見著華樺大神忙起身問好,又道︰「華樺大神,近期情勢緊急,可否先行借了仙器。師妹的仙法不佳,即使是歸位恐怕也是無法適應。我想先行瞧一瞧仙器,若是能改,便改得適應師妹用些。不知華樺大神意下如何?」
南域仙帝此番而來卻是有些沒底,華樺大神極是崇拜冀曳尚公主,公主轉世,華樺大神在若木山那一出自己也是親生經歷的。本能借著冀曳公主的仙器已然是不易,若是要改仙器恐怕是要惹怒華樺大神。
華樺大神聞言,點頭道︰「你要改便改吧,要什麼材料可尋我要,我這兒都是全的。」
南域仙帝一愣,倒是沒想到這麼容易華樺大神便同意了,原本是做好了受華樺大神一掌的準備了,聞言趕緊謝道︰「那就多謝華樺大神了。」
華樺大神從袖子里取出玉笛道︰「這便是冀曳尚公主的仙器。仙器五行排行佔三,只有金木水,火土的習性未加,你若是要改,切不可尋火與土的材料,不然仙器必毀。此仙器本身有極強的仙法,若是毀了,定是也要毀了使用者的仙胎。」
南域仙帝點頭小心翼翼接過玉笛。
華樺大神又道︰「玉笛在凡間流轉了百年,凡間的氣息還留著,你需先行去九天泉里泡上一泡,仙器不純極耗使用者的仙法。」
南域仙帝暗暗記在心里,瞧了手中的玉笛,忽覺得有些熟識,像是曾經見過的.